敢情这人心里的别扭劲儿还没过去,这会子是来“秋后算账”了!
看他委屈又紧张,沈夏安起了心思要故意逗逗人。她一脸为难的把手中筷子放下,眼神闪躲:
“我不想让你心里不舒服、但更觉得不能骗你…”
“没错吧?那狗男人果然觊觎你对不对!”
金亦煊顿时炸了毛儿,一双剑眉都竖了起来:
“晚上那会儿我就越听越不对劲!那什么阎王判官的若真的对你没意思、又怎么可能三番两次在紧要关头现身帮你!他怎么不来帮我?怎么不去帮别人?同样身为男人、我就知道那老小子对你没安好心!”
“亦煊…”
“小夏你是不是要说不能这么极端的否定一个人,其实那狗男人其实人品还不错?哼,还故弄玄虚的戴着面具?想也知道面具底下一定是一张又丑又老又难看的脸!”
“我是说…”
“如果你真这么想才是大错特错!可不是我小心眼儿,同为男人看男人的眼光最是准!你可千万别觉得被他帮助两次就先入为主,觉得他是个好人,让我看来此人动机不纯意味不明明显没安什么好心思!”
“不是…”
“小夏你好好想想,但凡是个好人又怎么可能神出鬼没的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小夏你平日里看着虽聪明,不过在识人辨人这方面的敏感度还真不如我!狗男人竟敢把心思打到你身上简直不知死活,我现在严重怀疑他根本就一直在暗中跟踪监视着你,要不然怎么那么赶巧就能及时出现!”
金亦煊越说越是激动,最后再也坐不住,索性站起身背着手在房间里来回踱着步,一边走还一边继续嚷嚷:
“简直越说越是可怕,如果他真要对你不利旁人岂不是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不行不行,小夏你就听我的,等这次回去后咱们两个干脆省去定亲的环节,就近选个日子直接成亲!这样一来我也能名正言顺的保护你,实在不行你直接辞去督刑府的差事整日就呆在我眼皮子底下也成…这个法子好,我现在就立马写信让爹娘和姑姑赶紧做准备!”
金大公子当真觉得自己脑瓜子简直不要太聪明,想出这个绝世好主意后毫不迟疑的转身就往门外走。
“等等!”
又好气又好笑的沈夏安赶紧起身眼疾手快的抓住他胳膊:
“你要干嘛去?”
“去找那老婆婆要笔墨纸砚,不然怎么写信…嗷嗷嗷小夏是想着提醒我戴上帷帽是吧,那我先回趟房间!”
“回什么房间、别瞎闹。”
沈夏安用了些力气,强行拉着男人坐回凳子:
“我刚才是和你开玩笑的,我能感觉的出来,那个什么阎王判官对我根本没那方面的意思!他究竟出于什么样的原因帮助我目前还不得为之,不过我可以肯定绝对不是你想的那样!还有啊,你方才都说了那张面具底下的脸肯定又老又丑又难看,跟举世无双的金大公子根本没得比,就算他真对我有那方面的意思难道你还没这个信心吗?”
金亦煊立马扬起下巴,傲声道:
“谁说本公子没信心?这世上能比得过本公子的人还没生出来!”
“那不就得了。”
沈夏安也坐在他身侧,空出一只手用汤匙又舀了一个酒酿丸子喂给正呕气的男人。见他虽然面色不善但仍旧鼓着脸颊一口吃下,沈捕快忍不住抬手摸了摸他的脑袋:
“乖,还是这样比较可爱。”
男人身体微微一僵,强自镇定地垂下眸子:
“本公子又不是小孩子…”
原来他还会不好意思啊!
沈夏安觉的很是新奇,不老实的小手儿又捏住男人微微泛红的耳垂揉啊揉:
“金公子成熟稳重最是稳妥,可没人会说你是小孩子。”
金亦煊抬起眼看着她,微微眯着的眸子幽光闪烁。他一把握住那只在自己耳朵上兴风作浪的小手儿,声音低哑:
“小夏这是在挑逗我吗?”
挑…逗…
沈夏安这才察觉自己方才的动作确实有些亲昵,急忙干笑着往回抽手:
“我、我开玩笑呢!”
小人儿主动送上门的机会金亦煊怎么可能浪费,稍微用些力气一把把人拉到自己腿上。长臂一环紧紧搂住不盈一握的纤腰,某人故作娇弱的把脑袋轻轻靠在她肩头蹭啊蹭:
“小夏,你欺负我…”
男人温热的呼吸喷在脖子里,说话时薄唇更是若有似无的碰着她的皮肤,浑身僵硬的沈捕快只感觉自己这会儿好像要烧着了一般!
“你…”
“师父我回来了!外面好大的雨…”
推门而入的少年看着叠罗汉坐着的两人,眼珠子瞪的差点儿掉下来:
“那个啥、我来的是不是不是时候啊…要不我先出去?”
“不用。”
沈夏安使劲儿掐了身下男人胳膊一把,红着脸强装镇定的站起身。
胳膊忒疼的金亦煊非常不爽的斜愣门口傻愣愣的少年:
每每到关键时刻贼小子就出来捣乱,以后再出门儿无论如何都不能再带着他!
小安子站在门口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对着隔空射来的不满视线无声告饶:
对不住对不住、以后一定注意!
沈夏安见少年愣在门口的傻样儿叹口气,招招手示意他进来。
少年这才把伞收好,走进房间里反身把门关上。
小安子这会儿心里苦啊!
昨晚整宿未睡,天刚刚亮等街上的人都撤走后他按照沈夏安之前的吩咐暗中潜到村口查看凤凰山中的情况。这一潜伏就过去大半日,天上噼里啪啦一个劲儿下雨不说又加上早上中午都没吃饭,那个折磨人的劲儿就甭提了!好不容易等到现在终于能回来,不成想迎面就撞见师父和未来师公正要亲热…
瞅瞅未来师公的眼神吧,简直不要太可怕!
苦哈哈的少年转过头时又挂上一脸讨好的笑,正想着先说点什么迎面飞来什么东西直接把他整个脑袋罩住!
“什么…”
“想说什么先把头上的水擦干再说、要生了病可没人分心照顾你。”
沈夏安边说着边抬着胳膊摁着少年的脑袋一顿擦擦擦,嘴里还不住嫌弃:
“真是的,一个个的都长这么高的傻大个子做甚,连做衣服都要比别人多扯几尺布!”
师父果然还是关心他的…
被晃的脑袋直晕的小安子刚要说什么就看到自己眼跟前儿多了双一尘不染的白靴,紧接着凉飕飕的男声响了起来:
“沈捕快对自己的徒弟可是够好的,让我们这些外人看着好生羡慕呢!”
少年只感觉后背一阵发凉,想哭的心都有了:
糟了,这人醋坛子又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