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处于半睡半醒朦胧中的唐叶,在听到这声求救声后,一个激灵就清醒了。
打开灯一瞧,唐叶抿了抿唇。
难怪会被冻醒呢!
原来是她睡着之后,不知怎么就滚到小厉边上去了,刚才还蹭着人家的肩膀睡,不冷才怪。
敲门声与求救声依旧在门口处响个不停,但唐叶却没有着急开门的意思,而是慢悠悠地抓过手机,看了下时间。
现在是凌晨一点。
此时小厉也从“叩齿养神”的状态中清醒了过来。
听到门口的动静,小厉不由得看向唐叶。
这半夜三更的闹鬼?
“小厉,你去帮忙看看门口的是谁呗?”
唐叶一边说着,一边下了床,走向卧室内的书桌位置,“但别记着开门。”
毕竟,既然是闹鬼,谁又能肯定在门口的求救的,究竟是人是鬼呢?
唐叶在上辈子的时候,半夜遇到各种稀奇古怪的事是常态,所以她即便感受到了屋外的阴气,也没有丝毫的惊慌,而是熟练地起身去拿家伙,准备随时大干一场。
不同于唐叶刚醒来时的朦胧劲儿,小厉刚一睁眼就进入了清醒状态。
看着唐叶的架势,他隐隐猜到了什么,也没有拒绝唐叶的请求,径直飘过唐叶的身边,来到门边。
这一次,小厉对自己的生魂身份很是直觉,直接穿过门板转了一圈后,很快便回来了。
小厉:“门口的,不是那个叫做杜萱萱的女人,也不是胡云俊。”
唐叶点点头,懂了。
看来是此地的阴灵,幻化成了杜萱萱和胡云俊的模样,想要引她开门。
看来今晚解脱了那男孩恶灵的时,还是让某些隐藏在暗处的家伙,急了。
只是唐叶内心再怎么理解敌人想要尽快解决她的想法,但还是为对方的行为,感到有些啼笑皆非。
且不说她是个拥有着阴阳眼的天师,光是从门外那仿佛生怕让人无法察觉的浓郁阴气,就算她没有阴阳眼,也能判断出门外的不是什么好东西。
那么,是敌人太蠢,还是对她太低估了,居然会认为这么低级的手段,就会让她中计?
“咚咚咚!”
门外再次传来沉闷的砸门声,伴随着门外“杜萱萱”带着哭腔的嗓音,“唐老师,真的有鬼,救命啊!求你了,快开开门,我不想死!”
“开你妹的门啊开!”
唐叶没好气地噎了门外的“杜萱萱”一句,这般带着问候意味的发言,引来了小厉同志的侧目。
唐叶丝毫没在意小厉投来的视线,手中飞快叠出一个纸人,随后伸手朝着小厉的方向虚空一抓。
当让小厉的魂体重新进入小纸人的体内后,唐叶直接将纸人小厉往自己的上衣口袋中一放。
随后,她走到门口便没好气地吆喝起来,“扰人清梦等于断人钱财,你说你不想死,可就偏偏喜欢往死路上蹦腿撒欢跳广场舞?”
刚从唐叶口袋中探出脑袋,两只小短手搭在口袋边缘的小厉:“……”
这骂人,也是挺有水平的了。
小厉问道:“唐叶,你打算怎么做?”
“还能怎么做?”
唐叶冷笑一声,“人家一心求死,不满足对方的愿望,那就有些对不住人家了。”
不仅仅是唐叶的房间遇到了这种情况,杜萱萱和裴谦的房间,也是如此。
杜萱萱的情况还好些,虽然她八字轻了点,容易见鬼,但至少有唐叶的符篆护身,哪怕感受到房间内的温度似乎有些降低,但还是抱紧了被子将自己裹成一团继续睡。
缠上她的那只鬼,似乎力量并没有那么强,被杜萱萱房间内充斥的天罡气一激,什么吓人的手段也使不出来了,只能急得在门口放冷气。
而裴谦……
即便与刘道长挤在一间屋休息,但因为在进入古堡前便沾染的煞气,使得他成功沦为这个时间段里,古堡中人内最悲催的一个。
在房门被人敲响的那一瞬,他便醒了过来。
他所听到的屋外人的声音,是“唐叶”的。
就在他从床上下来,混混沌沌中想要去开门的时候,却被刘道长一把攥住了手腕,“裴少,别开。”
“门外的人,不是唐道友!”
听到刘道长这话,裴谦浑身一激灵,神智也从刚睡醒的混沌中清醒过来。
“门外的不是唐叶?”
裴谦一怔,“那会是谁?”
“鬼。”
刘道长压低了声线,沉声道。
裴谦:“……”
刘道长,你要说门外的是鬼不是人,明说就行,为什么还要故意压低声音?
这让气氛,更吓人了好吧!
不过……
裴谦的大脑一时有些转不过弯来,“这鬼,还是个演技派,连唐叶都敢演?”
不怪裴谦对阴灵不了解,谁让他以前都没接触过这些存在,所以自然也不知道鬼最擅长的便是蛊惑人心,伪装他人。
至于为何会觉得阴灵不敢冒充唐叶,那是因为他晚上“有幸”见识了唐叶轻轻松松收拾了那个男孩恶灵,便下意识觉得鬼或许是跟人一样的,欺软怕硬。
敢冒充别人,但应该是没胆子冒充唐叶的。
刘道长看向裴谦的眼神一言难尽。
这位裴大少,以前是无神论者,如今就算见识到了“鬼”为何物,但能不能不要以自己的认知去判断呢?
错误的认知,是会要命的好吧!
“裴少,小心为上。”
刘道长强压下自己内心那股想要吐槽的冲动,对裴谦苦口婆心道:“你如今的面相,是我们全部人中,最危险的一个,否则唐道友也不会让我贴身保护你。”
“……我的情况,这么危险?”
任裴谦怎么回忆,也想不出自己之前曾做过什么不该做的事情,或是去过什么不该去的地方,那他现在的“危险”,又是从何而来?
“我……”
裴谦正欲再问些什么,但就在他话刚开了个头,在他脖子上佩戴着的玉坠突然发出滚烫热度。
与此同时,穿着玉坠的的那根红线猛然断裂!
玉坠落地,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裴谦茫然地低头看着地面上那个碎裂的玉坠。
这……是传说中不祥的征兆吧?
刘道长的视线落在地上的那些个玉坠碎片,脸色大变:“糟糕!”
糟糕个毛线啊!
向来习惯了不动如山的裴谦,此时在听到刘道长一声“糟糕”后也忍不住慌了神。
这个糟糕是怎么个糟糕法?
刘道长多说几句提醒他下,会死人吗?
裴谦强忍住想要暴走的冲动,他的手忍不住默默摸向了唐叶给他的符篆,捏紧。
在碰到唐叶的那张符后,感受着符篆上传来的温暖气息,让裴谦心底的不安稍减弱了些,“刘道长,你有把握吗?”
“不好说。”
刘道长脸色冷肃,说话的语调飞快无比,“这里的情况,比我想象中的要更棘手些,可以说是我出道这二十年里,情况最严峻的一次。”
裴谦:“……”
所以这话的意思是说,刘道长不行?
这一次,裴谦无比后悔为何要看在这古堡跟他也有些渊源的份上,会同意接下余导的这档综艺了。
“裴少,若不是你在来此之前就煞气缠身的话,就算我没办法解决这里的问题,但想保护你,至少也能有九成把握。然而……”
刘道长看向裴谦,摇头叹息,“如今你身上的煞气还没来得及化解。现在的你,用比较通俗的话来说,就是个香饽饽,是狗是鬼都想啃两口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