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谢玄礼知不知道？”
他看着若烟。
“恐怕是知道的。”
若烟道：“那位镇北侯二小姐，这些年已经逐渐接受镇北侯手上的情报力量。”
“主人，要不要杀了她，或是把她抓过来。”
若烟抬起头，那张妩媚的面孔，有些跃跃欲试。
“暂时不动他。”
萧寒否决了这个提议。
“将她监视起来。”
他摩挲着酒杯，脸上的笑容消失：“顺藤摸瓜，将这位二小姐手下的力量挖出来。”
“主人，刺史府内有细作。”
若烟从袖袍内拿出一张写着名字的纸。
萧寒看后，便用内力将其震碎。
“退下吧。”
他缓缓起身，伸了个懒腰，眼底泛着些许的寒意。
若烟消失。
走出庭院，萧寒朝着大堂而去。
“血影。”
他开口。
“主人。”
一身黑色长袍的血影怀里抱着古剑，从阴影之中走出。
“带刘全来见我。”
萧寒脸色冷漠，杀气腾腾。
刘全是刺史府的侍卫统领，跟了他整整八年的时间，出生入死无数。
他没有想到，那张纸上的名字竟然是刘全。
大堂内。
烛光摇曳。
萧寒四平八稳的端坐着。
“将军，您找我有事？”
刘全裹着甲胄，挎着腰刀，躬身抱拳。
他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刘全。
“将军。”
刘全心底一颤，对上萧寒那双冰冷的眼睛。
他的眼底闪过些许的慌乱。
许久。
还是萧寒率先打破了沉默。
“刘全，你跟了我多少年？”
刘全抱拳：“属下跟随将军八年零七个月。”
“八年多啊。”
他唏嘘：“三千多个日夜。”
“将军怎么忽然响起这些陈年往事了？”
刘全神色有些疑惑。
“你成为细作有多少年了？”
萧寒接下来的话让刘全两眼瞪圆，随即面如死灰，惨笑道：“将军怎么知道的？”
“给我一个理由。”
他深吸一口气。
“是我对不起将军。”
刘全单膝跪地，右手搭在腰刀刀柄上。
冰冷的剑锋自身后而来，悄无声息的抵在他的后脑勺，刘全的手停下来。
萧寒拂袖，血影将古剑收起，退回原处。
“将军的知遇之恩，属下只能来生再报。”
说罢，猛地拔出腰刀，自刎而亡。
“带下去葬了。”
两个甲士上前，将刘全的尸体拖走。
大堂内。
萧寒脸色阴沉的可怕。
“呯。”
手里的茶杯崩碎，化作齑粉，水沫茶叶溅了一地。
血影识趣的闭上嘴巴，没有发出一丁点声音。
安静的站在烛光下，就像一团影子，一个幽灵。
“区区一个细作，不值得公子发那么大的火气。”
妙玉走进来。
“你做初一，我做十五。”
萧寒冷哼：“明日让人将刘全的腰牌和佩刀送到冀州去。”
自己才来到西凉一年不到，刚刚站稳脚跟。
镇北侯的人便如此迫不及待。
让他很是火大。
“好。”
妙玉点头。
这是要借着由头，向谢玄礼讨个说法。
若是镇北侯不闻不问，说不得，萧寒要拿那位谢家二小姐开刀立威。
若不然。
还真的人人骑在自家脖子上拉屎。
五月初。
各村各镇的春耕大多结束，从各县衙门送上来的数字看，今年西凉的春耕田地，和去年相比，高出四五成。
主要聚集在黄河两岸的平原地带，都是肥沃的良田，早些年因为杂胡部落频繁入侵打秋风。
这些县镇的百姓活不下去，只能远逃躲难。
以至于田地荒芜。
今年开春，西凉铁骑打了几场漂亮的大仗，让草原杂胡闻风丧胆。
逃难的百姓得到消息之后，又折返回来。
倘若入夏雨水丰沛，今年肯定是一个丰收年。
修整了两个月的玄甲军补充兵员之后，便驻扎在武阳城外的骑兵大营。
在廖欢、高礼、诸葛寿这些悍将的带领下，西凉铁骑隔三差五的深入草原腹地，和杂胡部落交战。
或是灭族，或是将其驱逐。
战线彻底转移到草原。
几乎复刻了前些年，杂胡人入西凉打秋风的战法。
来去如风。
敌弱则全歼，敌强则后退。
玄甲军的战斗力愈发的彪悍起来。
当然。
虎豹骑也没闲着，操练完毕之后，同样拉到前线。
全部由杂胡部落组成的虎豹骑，在对待杂胡部落的时候，甚至比西凉骑兵还要凶狠，血腥。
目前。
整个西凉的兵力不算紧张，府兵九千人，玄甲军一万人，再加上四千虎豹骑。
总数两万多人。
还有正在筹建的神策军，人数在四五千，招兵的告示已经发到各个县衙。
这就意味着，年底之前，萧寒麾下的总兵力将近三万人。
谁能想到，去年他只带了五百骑，从冀州远赴西凉。
才过去一年不到的时间，就拉起了数支劲旅。
庞大的兵力让刺史府的钱库持续吃紧。
好在能以战养战，不停的靠着劫掠草原人部落来维持开销。
这几个月。
府衙内最忙的当属潘元绍，牧农司主簿宋宪，商旅司主簿曹璋。
一个统领全局。
一个主持春耕。
一个负责搞钱。
当然。
萧寒也没有闲着。
每日里都要处理许多从府衙送来的公文，还要去地牢练功。
不过这种清闲日子没多久了，等到神策军的士卒招够了，便要亲自操练。
今年入秋。
他决定干一票大的。
五月中旬。
再一次打发了前来哭穷的定西县令曹阳，萧寒终于得到了一个好消息。
灵鹫宫来人了。
坏消息是来的还是聂四娘。
不过身旁还跟着两个魔门长老，一个矮胖的老妪，和一个瘦高的老叟。
“聂宫主，段长老，韩长老，还请用茶。”
妙玉身后跟了三个侍女，将茶水放下，她微微欠身：“公子正在处理公务，稍后就来。”
聂四娘没有说话，冷着脸，似乎有谁欠了她十万八万两银子不还。
老妪也只是端着茶杯喝茶，不说话。
老叟倒是很和蔼，笑道：“不着急，萧大人公务繁忙，我们是知道的。”
待到妙玉领着侍女退下之后，老妪才开口：“萧寒上任西凉一年不到，便将这个苦寒之地，经营的风生水起，不简单啊。”
老叟点头：“别的不说，淡淡手里掌握的数万铁骑，就不可小觑。”
“倘若魔门能与之结盟，百利而无一害。”
老叟看向聂四娘道：“宫主，你收了一个好徒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