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氏宸将老者带回府中,身后传来其父怒火冲天之声,“你往哪里走!还有话未讲完……”
唐氏宸冷然瞥了身后男子一眼,唇角紧抿,寒声道:“你的金银留给你的爱子吧,我,不稀罕。”
唐氏宸此言一出,其父愕然呆立,右手颤抖指向唐氏宸,竟一时语塞,说不出话来。
待唐氏宸赶至,我已离去,他感应到了我的求救讯息,无奈迟来一步。
“可恶!”唐氏宸双目赤红,状若猛兽。
“小子,老朽先在此处调息片刻,待恢复些元气再与你一道去找那丫头。我察觉到此处有当年那贼子的气息,你此刻速去寻她,晚恐生变矣……”老者虚弱至极,话语断断续续。
此时,唐氏宸收到一条信息,“欲救林清雪,今晚戌时市中心戏楼,观赏一场独舞表演,届时方可知林清雪所在。”
唐氏宸查看发信人,陌生的号码,独舞表演虽令他疑窦丛生,但为救我,只能暂且信之,决定赴约。
傍晚七点,唐氏宸准时来到戏楼,我被白道长安置在后台,透过厚重幕布,能听见观众逐渐涌入,人声鼎沸。
姜乐华一身侠女打扮,精致妆容配上低挽马尾,更显英姿飒爽。显然经过精心装扮,她此举意欲何为?我心中暗自揣测,倒要看看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戏楼内灯光渐暗,我于后台一角静观台上巨幅幕布缓缓拉开,姜乐华出场,站在舞台一侧,神情紧张又激动。难道姜乐华只是为了舞上一曲?跳给我看?
音乐悠扬响起,翩翩剑舞随之展现……
姜乐华开始行动,我也将目光锁定在她身上。不得不承认,姜乐华剑舞之姿确实惊艳。交错的步履,绷直的剑尖,微垂的眼睑……无需多言,甚至不必多余动作,姜乐华仿佛以剑舞摄人心魄,引得众人目光紧紧跟随。
我就坐于此,静静欣赏台上的剑舞者,姜乐华的确让我颇为惊讶,眼中不禁流露出浓厚的兴趣。
尽管面上涂抹着浓烈的妆容,却难以掩盖她那清丽脱俗的姿色,翩翩起舞间,仿佛这舞台便是为她而设的天地,旋身、飞跃、足尖轻点……每一个动作都似行云流水,引得台下观众掌声雷动,其中饱含着对她高超舞技的赞誉……
这一舞,为情所困,这一舞,灵动飘逸,深深镌刻在了当时所有到场武林人士的心中。
不可否认,台上那位女子的魅力足以令任何江湖男儿为之倾倒。
我眼眸微感不适,遂转过身去暂作歇息,只见姜乐华舞姿愈发激昂,仿若与舞共生。
我隐约察觉姜乐华的眼神始终凝望着某个方向,顺着她的目光望去,赫然发现那人竟是唐氏宸!
瞥了唐氏宸一眼,我不知他是否会对如此表演感兴趣,此刻自身尚处于生死未卜之境,而他竟来观赏姜乐华跳舞?!
暗处,我瞧见他全神贯注地观看着台上曼舞的女子,似乎已沉醉于那一舞的情境之中……
待到佳人以一个极致的旋转静止下来,姿态优雅地伏卧地面时,整个汇演大厅瞬间响起如雷鸣般的掌声,连她自己亦不禁心潮澎湃。
直至演出落幕,我一直紧紧盯着唐氏宸,心中呐喊:“唐氏宸,你可知我就在此处,你看看我,看看我。”
唐氏宸仍端坐原位,似乎仍未从刚才的震撼中回过神来。
“今日,我之所以献上此舞,实是为了一个人——席大哥!”
身后众人随她四处奔波,但她明亮的眼眸中唯有刚刚掠过的英挺身影……
唐氏宸啊唐氏宸,莫要让我失望。虽然我信任你,但此刻心中仍旧惶恐不安,仿若被无形利剑刺痛。我的心犹如被巨手紧握,视线始终不离唐氏宸。
唐氏宸眉头一皱,似有所察,他的眼神与姜乐华相遇,后者激动不已。她选择在此地献舞,只因这是他们幼时一同观赏演出之地,尽管仅有一次。
对姜乐华而言,那是她最为珍贵的记忆。
“席大哥,我回来了,你……”
四周之人察觉气氛陡变,唐氏宸的威压太重,众人心生惧意,纷纷退离演播厅。
“姜乐华,我曾警告过你,勿要动林清雪,否则你该清楚后果……”
唐氏宸看向姜乐华的眼神冷冽至极,姜乐华心头一紧,仿若握住某种情感的指尖突然滑落。
“席大侠,你难道不记得我们幼时之事了?我回来了,我是乐华,瞧这婚书为证,你说过要护我一世周全……席大侠,你,你已非当年!”姜乐华满目凄然,泪如雨下地凝视着眼前的男子。
“林清雪身在何处,此事无需多言。”唐氏宸的反应深得我心,然而此刻我被他们所制,口不能言、身不能动,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唐氏宸。
“林清雪之所在,你永无从知晓,因为她命不久矣!”姜乐华因得不到唐氏宸的情意而变得癫狂,面目亦显扭曲。
“我得不到的,他人也休想得到!唐氏宸,你去死吧!”
姜乐华走投无路之下竟欲与唐氏宸同归于尽,情急之下,我竟脱口而出,“唐氏宸,小心啊!”
话语一出,我愕然不已,“我能开口说话了?”
“我手脚也能动了!”我迅速挣脱束缚,疾步奔向唐氏宸,片刻间解开身上绳索,跃下高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