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受控?”我满脸困惑。
尽管我不太相信姜雨敏是为了借命才找上我,但事已至此,我也无法改变事实。
“丫头,先前说过,真正怀胎是你那位妹妹,但她已然香消玉殒,不过她腹中孕育的生命却并未随她而去,而是与鬼物所生。因此,老夫推测她是想请你帮个忙,寻回她的遗体,好让她能够将孩子诞下。”老者沉吟片刻,解释着他所说的受控之意。
原来,姜雨敏可能是被迫如此,她借助我为媒介,或许是希望我能助她找回尸首,让那未出生的孩子得见天日。
“然则,她自身不能诞下子嗣吗?汝先前所言,她是与鬼魅所生之女,何故非要将这孩儿托付于我?”我心中疑惑万分,若姜雨敏在此,我定要问个明白,她究竟有何深意,此等行事是何居心。
“不可,此事定有蹊跷,依我推断,她必是受那鬼魅所控,其死因也恐怕与此鬼脱不了干系!小友,此刻是否救她,全在于你一念之间!”老者似是此前不知我与李兰母女间的纠葛,以为我必定会出手相救,然而,我又为何……
如若我不去救她,良心上恐难安。毕竟姜雨敏的死确与一只鬼魅有关联!记得初闻李兰母女之事,乃是姜乐华告知于我,难道说,姜乐华亦与此鬼魅有所瓜葛?真是乱麻一团!
“我愿救!”沉吟许久,不觉间我已吐出这两个字,仿佛对我来说,并非难事。
于我而言,查明真相最为紧要!
“好,小友,你可要想清楚了。一旦她的魂魄与肉身重合,恐再无转圜余地,或许会成为我们武林中人常说的‘活死人’,至于是福是祸,我也难以预料。你既然同意,便开始吧。”老者对我晓以利害。
我在思索,这是姜雨敏的意愿吗?即便如同行尸走肉般活着,对她来说真的如此重要?
姜雨敏的心思我无法揣摩,但我和老者阿瑶,乘坐马车来到了墓地,那是李兰和姜雨敏长眠之地。
忆及上次造访此处,还险些被白道人抓去炼制丹药。
再度站在姜雨敏墓前,此番是为了救她重生。
“动手吧!”老者雄浑有力,正欲挪开墓碑、掘开坟茔。
幸亏当初姜德宗并未将她们母女遗体火化,否则今日姜雨敏的遗愿恐怕就要落空了。
“尔等在做什么!林清雪,小敏已逝,你还要如何闹腾!”就在老者刚挖至一半,即将触及棺椁之时,身后传来一声怒喝。
无需转身,我便知来者何人,正是姜德宗。
他怎会突然现身,且如此凑巧?我本以为是有人暗中安排,通知了姜德宗。然而事实并非如此。
原来姜德宗正打算前来祭奠妹妹与母亲,却见一辆马车径直驶入墓园,方向正是朝着他母亲和妹妹的墓地而去。
姜德宗顿感不妙,疾步赶来,只见我与众位陌生侠士围在他妹妹墓前,看那架势,似乎是要破土开棺。这才有了刚才那一幕惊怒交加的呵斥。
“今日怎会是你,既非年节,也无庆典。”我瞧着姜德宗手中的黄纸,那分明是真物无疑。
姜德宗冷然一哼,“今朝清明,我来祭奠自家亲人又有何不可!林清雪,你莫要欺人太甚!”
姜德宗眼中泛红,怒视我们这群人。此刻的他,虽仍有那浪荡江湖之气,但经历此番波折,似乎也多了一份沉稳,只是这份转变与我无关。
“姜德宗,你可听好,姜雨敏腹中尚有你的骨血,你岂能剥夺她做母亲的权利?我虽然与姜雨敏并无深交,但此事因她所求于我,否则你以为我会插手此事?我岂非吃饱了撑得慌?!”我也按捺不住心中愤慨,对着姜德宗一阵疾言厉色,尽管言辞犀利,却句句实情,至于他如何感想,我已不再理会。
那位挖墓的大爷,手持铁铲悬在半空,对眼前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一时不知所措。后来还是外公向大爷说明原委,他才知晓原来我和墓中的女子并非真正的同门兄妹……而在此之前,大爷也逐渐了解到我与她之间的种种纠葛,这些便是后话了。
“老丈,继续挖吧,不必理睬他!”我看向姜德宗,眼神冷若冰霜,再不关心他的反应。
“林清雪!你!”姜德宗暴喝一声,双目赤红,似要将我生吞活剥。
“姜德宗,倩倩都说了是为了你好妹妹!你这个人怎么就不识好歹呢!”阿瑶挡在我身前,警惕地盯着姜德宗。
“我早说过,一切等打开棺椁真相大白后再论!”我与大爷交换了一下眼色,得到他的点头认同后,便径直看向姜德宗。面对我们的坚持,姜德宗终究无法阻止,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我们掘出了姜雨敏的棺木。
“开棺!老丈!”我示意大爷动手,只见他用力挥动铁锄,不久,那口棺椁赫然出现在众人面前。
也许是阿瑶的话起了作用,或是姜德宗已然无力阻挠,他接下来并未再多言语,只是悲痛欲绝地望着我们开启姜雨敏的棺椁。
“小敏啊!”姜德宗一声哀叹,涕泪横流。
“我只是要让你看看而已……”
大爷缓缓揭开棺盖,映入眼帘的是姜雨敏的遗容,按常理推断,姜雨敏去世已有时日,然而眼前的景象却让我们惊骇不已——
姜雨敏的遗体,竟然与生前毫无二致,甚至比她在世时更为娇艳动人。
正因如此,我才特意叫来姜德宗,让他亲眼见证这一匪夷所思的景象。这样的奇异变化,实属世间罕见。
“这……这怎么可能……”姜德宗满脸震惊,看着我,满目恐惧与疑惑。
“江湖之中,异象必有邪魅!”姜德宗,你一直认定是我林清雪害了姜雨敏,我问你,我与那姜雨敏有何冤仇?何故要害她?再说李兰,虽对我无情,终归是血浓于水,你以为我林清雪就真的铁石心肠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