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磨妥当,烦请前辈交付于她。”
吴老前辈将瓷杯递至我面前,小敏此刻略显虚弱,刚才还神采奕奕,此刻却显得颇为萎靡不振。
“小敏,你可还好?快起身先把药喝了,喝下便能缓解不适。”
“姑娘,腹中……腹中疼痛难忍。”小敏面色苍白,紧皱眉头,看在眼中让我心痛不已。
“吴老前辈,您确定这药无恙吧。”
手中之物散发着一股豆腥之气,且小敏身怀六甲,体质敏感,还未入口,已然引发一阵干呕。
“安心服用,接过来吧。”
尽管如此,小敏还是捏着鼻子,强忍不适将药饮尽。我和吴老前辈皆是一瞬不瞬地盯着她,观察有何反应。
呕呕……
小敏捂着腹部疾步奔向茅厕,连连作呕。正欲跟过去查看,只见小敏脸色苍白地扶着肚子走了出来,“前辈,我吐出的是何物……”
瞧她面露尴尬,我不禁心中生疑。
“我进去看看。”
“别……姑娘。”
“不必看了,已无大碍,此后便会安好。”吴老前辈宽慰道,既然他都如此说了,我也就不再坚持,以免自己也跟着难受。
“吴老前辈,那蛊毒已除,我中的究竟是何种蛊毒啊?”
小敏向吴老前辈询问,其实不仅小敏好奇,我也同样疑惑,虽曾涉猎一些武学秘籍,但对于蛊毒,
“你们这般好奇?非要问个究竟?”
我亦点头示意,并碰了碰身边的唐氏宸,唐氏宸无奈一笑,也随之点头。
“罢了,我就与你们说说,日后行走江湖也要多留几个心眼,免得遭人暗算而不自知。”
吴老前辈瞥了一眼桌上的物件,“此事须从湘西武林的古老传说说起……”
“传闻,在湘西一带,蛊毒之所以盛行,乃因一个隐世的神秘门派,该门派几乎历代皆是女子,她们以耕织为生,门内不见男子身影,然而有一口神奇的古井,此井并无滴水,每逢适龄女子,便会在井底静坐一夜,次日返回后便会发现有了身孕,待十月怀胎之后,便会产下婴孩。”
吴老前辈言罢,正欲取出腰间酒葫芦润喉,却发现其中已无滴水。
“丫头,咳咳……”吴老前辈唤我为他倒水,唐氏宸按住准备起身的我。
“我去。”唐氏宸瞪了吴老前辈一眼,起身前往厨房,为他斟来一杯清水,随后端了出来。
“嘿,且听我这把老骨头继续道来。”我微微一笑,“吴老爷子,您刚才说到生养子女之事。哎,对了,老爷子,那口井怎会有如此神效,睡一觉就能身怀六甲?”
吴老爷子捋须一笑,不以为意,“若是真有此等神奇,倒也罢了。小子,你且听我细说分明。这些女子若诞下女婴,自会家中细心抚养;但若得的是男丁,那女子便被视为玷污,连同那男婴会被送至村中秘洞之中,任何人不得探视,让他们承受上天的责罚……”
我曾在江湖行走多年,只听说过重男轻女之辈抛弃女婴,却未曾耳闻有部落弃置男婴。然无论如何,在我看来,皆是愚昧之举。
“之后呢?那些孩子岂不是要活活饿死……”
武林之中,此类惨事亦不在少数。我摇头叹息,静待老爷子讲述后续。
“这第一个精通蛊术之人,并非女子,而是一位男子,或者说,已非纯正凡人。当然,此事无人亲眼所见,只是传闻而已。相传在那个部落中,曾有一位灵力充沛的女子,如无意外,她将会成为部落的领袖。然而怪异的是,这位女子过了去那口神秘古井接受洗礼的年纪,却还未曾前往。忽有一日,却被部落中的巫医诊出已有身孕,此事在部落中掀起轩然大波,因在他们眼中,这是极大的不洁。”
“怎会……如此封建保守,那……那女子又会如何……吴老爷子?”
小敏听得入迷,情绪随之起伏,秀眉紧锁,眸中满是对那位女子的同情。
“自然也要按照族规处置,即便是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更何况她仅是一个普通女子,毫无身份地位可言。”
我不禁长叹,这就是她们的悲哀,有时这种残酷无情的规矩真是令人发指。
“故事尚未终结,我要提的湘西第一位通晓蛊术之人,正是从这个变故中走出。还记得那个被遗弃的男婴吗?”
吴老爷子目光深邃地看向我们,突然提到了那个男婴。
我心中一动,点头应道:“那个男婴,究竟有何蹊跷?”
“那个男婴,虽然与母亲一同被丢进了秘洞,但却并未死去。他的母亲在被族人私下施以刑罚后,不久便香消玉殒。而那个男婴,却奇迹般地存活了三天。三日后,部落中有一名女子,平素与那死去的女子交好,她来到秘洞,本以为好友和那孩子早已离世,谁知孩子竟还活着。女子心存怜悯,便将男婴抱回,对外宣称是自己的骨肉。于是乎,这个孩子,就在她的照料下,默默成长了十数年。”
老者润了润喉咙,不待片刻喘息,继续徐徐道来,“这娃儿生得秀雅,自幼便未曾被人疑为男儿身。加上平日里管束严谨,朋友稀少,故而也未露出破绽。然而,时日渐长,这娃儿身形愈显奇特,竟比一般女子高出一头有余,旁人打趣之时,其母亦是提心吊胆。更兼他男性特征开始显现,母亲心中更是忧虑万分。深知此状不可持久,于是乎,在一个月黑风高之夜……”
“倩倩,席大侠?”
身后忽闻阿瑶之声,我回首一瞧,只见阿瑶孤身一人,那与她同行的白泽却不见踪影。
“阿瑶,怎的就你一人,白泽何在?”我环顾四周,确认并无白泽身影。
“哦,白泽啊,他先行一步了,说是族中有急事需处理,倩倩,小敏,你们这是在忙什么呢?”
阿瑶走过来,顿时又添了几分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