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天天盯着手机干什么？”
言嘉辰将手机灭屏，淡淡道：“你管我那么多干嘛？”
“今天还莫名其妙地哭，问你还不吱声，现在倒来管我了。”
“女朋友？”
心事被言嘉颐一语道中，他清了清喉咙掩饰尴尬，“不是。”
“那韵雯姐之前在你失踪的时候还来找过你，你怎么对人家一点意思都没有，清心寡欲地快出家了一样。韵雯姐那么好看，你还吊着她。”
言嘉辰冷哼一声，“胡说什么。”
谁吊着谁啊！
看来他猜得没错，苏韵雯她只是愧疚而已，只是觉得当年她说得话太重了，根本就没有要和他重归于好的意思。
……
那晚回去，苏韵雯回想着这一天的欢愉，心里被喜悦充满。但望见书房的亮光，心里的忐忑从隐秘处升起，她鼓足勇气，端着水果盘走进书房。
她将果盘放在苏羽生的桌上，“爸……”
苏羽生见她来了，皱眉，神色变得严肃，“你今天和他见面了？”
“嗯。”
“怎么？你还喜欢他？”
苏韵雯不敢开口，低垂着头，“毕竟他帮了我，我带他去周围转转也还……说得过去吧。我就是谢谢他这几天来陪着我。”
“那是他们应该做的！幸好那年你的名声还不至于败坏到那个程度，人小许还看得上你。我不找他算账就不错了，你还感谢他！”
苏韵雯攥着床单，“那不是他的错。”
“他是不是主动抱你了，是不是？”
苏韵雯唇色苍白，但语气坚定，“我是自愿的！”
“你……你……”苏羽生被她气得说不出话来，“从明天开始半个月，你去那个学校给我练习礼仪，电子设备全部上交。不，从现在开始！”
苏羽生将苏韵雯的手机抢过来，交给一旁的助理，厉声道：“锁到保险柜！”
“爸，你不能这样！”苏韵雯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迟了，只能徒劳地看着自己的手机被拿走。
“不准跟他联系了，听见没有！”苏羽生板着脸，“断了就断了，他配不上你！”
“他很好，他配得上！”苏韵雯据理力争，情绪失控，“他会照顾人，他会保护我，要是没有他，我的清白早就没了！不就是绯闻吗？谁怕谁！”
“把她带去学校！”
苏韵雯定定地注视着苏羽生，“爸，我也有喜欢一个人的权利！我不想联姻，你的事业和我没有半毛钱关系！”
说罢，苏韵雯无视苏羽生脸上的愤怒和失望，转身离开。
……
“什么女朋友？”
言恺辉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的玄关处，他望着言嘉辰，问道。
“爸，你还不知道吗？”言嘉颐一脸要分享八卦的兴奋。
“他知道。”
“你们确……”
“没有，别听嘉颐胡说。”言嘉辰神色怅然，目光望向阳台。
“爸爸，你看哥哥他一点也不主动！”言嘉颐起身上前拉住言恺辉的手，在他耳边说悄悄话。
“我看好你哥，该在一起的总会在一起的。”
言恺辉望向阳台上言嘉辰的背影，缓缓道。
……
言嘉辰坐在浴室中的板凳上，望着桶里的水盛满，甚至溢出。
他的眼神空洞，双手无力低垂着，直到溢出的温水沾湿了他的脚掌，他才回过神将水关掉。
擦拭完全身，换好衣服，他便坐在原地，眼神依旧呆滞。
“该在一起的，总会在一起的。”言恺辉的话在他的脑海里回响。
那他是该和她在一起的那个人吗？
在看见苏韵雯和男生并肩走出校门，嘴角含笑的时候，他有那么一瞬间真的不愿意再搭理她了。
她总是呆呆的，像是感受不到他的想法，只会委屈地望着他，扯着他的衣袖，“你别不理我……”
她的模样在他面前活灵活现，那件往事的片段一点点清晰起来。
自从那次从一无数回来以后，言嘉辰就仗着照顾她为理由，每天中午午休时间到了一半时，就跑到她的家里敲门。
“嘉辰！”苏韵雯每次看见他，眼睛亮晶晶的，嘴角不住地向上扬。
虽然他也不知道她到底是喜欢见到他还是喜欢他给她做饭。
“你先去午休吧，我做好了以后叫你起来。”
那一天，和平常一样，只是苏韵雯没有去午休，而是站在一旁看他做鱼汤。
锅里的鱼汤变得雪白，言嘉辰撒入一把香菜，正准备放葱，苏韵雯就拉住他的手，“不放，我不喜欢。”
“你不吃葱啊。”言嘉辰闻言赶紧收回手，“下次我会注意的。”
他回头看向苏韵雯时，发现了她上衣口袋的一张卡片，他伸手抽出，但不急着看，“这是什么？”
苏韵雯摇头，“不知道诶，我看看是谁。”
“我帮你看。”
上面写着：“韵雯，你最近身体好受点了吗？我想再请你去看一场电影，就在这周六上午十点，行吗？”
右下角的署名是顾司意。
言嘉辰看后，心里烦躁，他把卡片摔在灶台上，也不言语。
“怎么了？”苏韵雯看着突然生气的言嘉辰，感到不解。
“你男朋友找你。”他拿过一个大碗，给苏韵雯盛鱼汤。
她捡起那张卡片，看了以后，也不解释，只是把卡片随手塞进了口袋。鱼汤的香气扑面而来，她晶亮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雪白的鱼汤。
“小心烫。”
苏韵雯把鱼汤端到餐桌上，迫不及待地拿起勺子小口喝了起来。
“好喝！你真厉害！”
“卡片呢？”言嘉辰没在垃圾桶里找到那张卡片，转身问道。
“在我口袋里。”
闻言，他的心沉了几分，眼里带着酸意，“你要去啊？”
“不去啊。”
“不去你还保护得好好的。”言嘉辰擦着餐桌，脸上带着淡淡的愠怒，“某人嘴上说着不谈恋爱，其实背着我跟别人约会去了。”
“我没有……上一次是他缠着我要我去，我本来还想去书城买资料的……”
“那你要拒绝他啊。”
“人家也是好心啊。”
言嘉辰擦完桌子，没说什么，转身回厨房做菜。
他做好两菜一汤，解下围裙，望着坐在餐桌上大快朵颐的苏韵雯，她的脸上丝毫没有表现出一点不安。
言嘉辰像泄了气的皮球，把围裙放好，“我走了。”
“慢走，路上小心。”
本以为自己是想多了，没想到有一次他心血来潮准备走到校门口的地方等她，就看见这样一幕。
顾司意和苏韵雯两人几乎并肩走出校门，顾司意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他饶有兴趣地和苏韵雯聊天，像是聊到了她喜欢的话题，苏韵雯也开始和他搭话。
俊男靓女，众人不时侧目，露出羡慕的目光。
当时言嘉辰的长相还显稚嫩，脸上的青春痘多少有些影响他的颜值，再加上长期的体育锻炼，皮肤成了浅棕色，乍一看，言嘉辰确实不如顾司意。
他紧握住双拳，忍住上前强行拉苏韵雯过来的冲动，闷声跟在他们后面。
两人在校门不远处分别，而离他等她的书店还有一段距离。
言嘉辰一想到他们两人每天都有可能一起走到这里才分别，心里像是堵了一块大石头。
苏韵雯在书店没有看见言嘉辰，环顾四周，才发现言嘉辰在她的后面。
“你怎么跟着我啊？”苏韵雯见到他，心情愉悦许多，“走吧，我们进去看看有什么书。”
“不了，我今天不太舒服，改天吧。”言嘉辰低头，找了一个借口搪塞道。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言嘉辰摇摇头，“可能是我太累了。”
两人像以往一样，在人多的地方保持距离，人少时才稍微靠近一些。
言嘉辰觉得很不公平，凭什么顾司意可以离她那么近，他就要和她保持距离呢？
一路上言嘉辰都不说话，苏韵雯也觉得没意思，有一句没一句地问起言嘉辰的校园生活。
可是言嘉辰根本没有心思回答。
周末，因为心里难受，他推掉了和苏韵雯一起学习的时间安排，一个人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路过一个咖啡馆，他就看见苏韵雯和顾司意两人面对面坐着，写着作业，彼此偶尔有交流。
言嘉辰黑着脸，就坐在门外的长椅上，观察着两人的互动。
讲题讲到激烈时，苏韵雯直接从顾司意手里抢过笔，看见两人的肢体接触，言嘉辰很不快，心里的委屈和烦躁到了一个极点。
半个小时后，苏韵雯和顾司意一起从咖啡厅走了出来。
看见远处长椅上的言嘉辰，苏韵雯又惊又喜，和顾司意匆忙告别，就坐在言嘉辰的身旁，“你怎么来了？”
“不是说不跟他来吗？”他反问，望着楼上的影城，“你和他看了电影，然后在咖啡馆讨论功课到现在，也就是下午三点。”
“不是……”苏韵雯连忙摆手，很着急地想要解释，却因为太过着急而语无伦次。
在言嘉辰看来，就是心虚的表现。
他眼里的光黯淡了。
“他是你们班上的第一，是吧？按你刚才说的，是老师让你们两次成为师徒的，是吧？”言嘉辰对上她的眼睛，头一次没有多余的喜悦和兴奋，只有平静和冷漠。
“那以后你就找他吧。”
言嘉辰说完，起身就走。苏韵雯起身跟过去，在他的身后小跑，叫着他的名字。
许是不忍看见苏韵雯穿着裙子，一边需要顾及裙摆，防止走光，一边又需要观察他的动向，跟上他，言嘉辰在一个公园里停下脚步。
苏韵雯微喘着气，小脸急得红扑扑的，“我和他真的没有什么……”
“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讨厌他，但是，我以后会注意的。”
言嘉辰什么也没说，只是把她送到楼下，然后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