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知道了吗？”他直起身，声音带着好听的磁性，在她的耳边回响。
“知……知道了……”苏韵雯的脸颊泛起不自然的红晕，支吾道。
“诶，你怎么……”
言嘉辰的话顿住，他想问问她为什么明明谈过恋爱还很懵懂的样子，但是很快又觉得这话不合适，虽然他并不清楚苏韵雯和许墨华之间到底是怎样的关系，但是在她面前提起另一个异性总是挺奇怪的。
“什么？”
“没什么。”言嘉辰低头望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走了，再不走就见不到你的好老师了。”
“你就不像去见见老师吗？”
“我经常去，初中部有些活动有时候需要我过来参加，跟那些老师也都有联系，你想见哪个老师？”
“就当年我的英语老师。要是没有她，我们可能都没法认识。”
“她不在蓝中了。”言嘉辰与苏韵雯肩并肩走着，两人的手靠得很近，手背几乎贴在一起，他试探着去触摸她的手指，却被她躲开。
“那太可惜了。”
言嘉辰收回手，自觉地与她拉开十厘米的距离，面上波澜不惊，“没事，以后有机会见面的。”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那是我妈妈。”
“啊？”苏韵雯讶异地望向他。
“不然我那天怎么会出现在那里啊，雯雯。”
这个亲昵的称呼从他的口中说出来乍一听觉得陌生，但是又让她的唇角不自觉上扬，脸颊又不自觉地发烫，“你……怎么这么叫我啊？”
言嘉辰似乎才意识到自己将埋藏心底多年的称呼叫出来了，观察苏韵雯的反应后觉得自己唐突了，小心问：“你不喜欢吗？”
“也没有……就是，好奇怪……”
“那就是不讨厌咯。”言嘉辰见苏韵雯发红的脸颊，在她耳边低语：“那我以后都这么叫你好不好？”
学生们三三两两地从校门出来，苏韵雯将言嘉辰轻轻推开，“你注意点，这么多孩子。”
“所以你答应了吗？”他不死心，又凑过来。
“答应了答应了。”
他放慢脚步，跟在苏韵雯的斜后方，凝视她脸上的潮红，一如多年那个脸皮薄，他一打趣就害羞的女孩。
这么多年，好像什么都变了，可又好像什么都没变。
一进学校就迎面碰见教导主任，苏韵雯心虚地望了一眼背后的言嘉辰，正犹豫是装不认识还是上去打招呼，身后的言嘉辰先开口了：“主任。”
他顿住脚步，先是看见了苏韵雯，然后循声发现了一旁用张狂口气向他问好的言嘉辰，觉得奇怪，“诶，你们怎么一起过来了？”
“你猜啊？”言嘉辰笑了，苏韵雯害羞低头。
两人被他拉到办公室，陈设一如当年，言嘉辰感觉自己似乎还停留在那个傍晚被他教训的时刻。
“你们真的？”
“嗯。”
“不是，那你小子当年跟我嚎什么？又是闹着不学习又是要报警的，这不是还有感情吗？”他淡笑着端起茶杯，揶揄道。
苏韵雯扭头看向言嘉辰，想要知道些什么，但是言嘉辰却极力想要隐瞒，“好不容易我想起来看您一次，就别提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了。”
“你女朋友还什么都不知道呢，言嘉辰，你当年的恋爱脑弄得我很头疼好不好。不行，我就要说。”
“主任，你这样就没意思了。”
“你敢做不敢当啊，还怕我告状。”
“我才没有。”他撇过头，望向窗外的树影。
“言嘉辰这小子当时死都不肯好好读书，每天就想着怎么逼我开出于文音，当时她背景那么强大，我怎么好开除？”
苏韵雯微微挪动步子靠近言嘉辰，但是他就是不肯转头。
“还有一次，他还从学校的监控盲区溜出去了，我和家长找了好几个小时都找不到。然后正要准备报警的时候，他就回来了，被雨淋得半湿，抱住他爸就掉眼泪。那是我第一次见你哭，我还以为……”
“行了，别讲了，我要不要面子了！”言嘉辰急眼了，拦在他和苏韵雯之间，不断用眼神示意他不要再讲下去了。
“好好好，我不讲了。”
言嘉辰心底的不自在消散几分，刚想回头和苏韵雯狡辩几句，便感受到柔软的双臂环绕住他的腰身，她的脸颊贴着他的后背，他站在原地不敢动弹，甚至感觉到自己的全身都在发烫。
“对不起。”她用极轻的声音道。
“你别听他乱说，我也没有那么在意……”
“也不知道是谁中考完发疯一样……”
“我没有！”言嘉辰打断他的话，恼羞成怒道。
“说真的，我看言嘉辰那几个月的状态，感觉你们没可能在一起了，这怎么一下子又……”他顶了顶言嘉辰的手肘，“你怎么追的？”
“不告诉你！”言嘉辰冲他挑眉，拉上苏韵雯的手，“走了，后会有期。”
……
言嘉辰牵着苏韵雯的手，一路走到往日两人辅导作业的常去处。
“还在这呢。”苏韵雯欢喜地坐在石桌旁，拉言嘉辰过来坐着。
言嘉辰明显有些心不在焉，苏韵雯叫他好几声都没有回应。
“怎么了？”苏韵雯摇了摇他的胳膊。
“肩膀借我靠一下，行吗？”
苏韵雯点点头，肩头一沉，言嘉辰闭着眼睛静静靠在她的肩上，她抚了抚他有些扎手的短发，“发生什么事情了？”
“没什么，只是靠一下，我想靠一下。”
“怎么还撒娇？”苏韵雯笑着，像安抚一只小狗一样抚着他的耳朵。
“我觉得这像一场梦，我怕哪一天梦醒了，你还是会讨厌我。”言嘉辰坐直，望着她的眼睛，轻声道。
“怎么会？我说了，那是违心的话，我对你说以后就后悔了。”苏韵雯主动拉上他的手，抚着他的手背。
“好，我信了。”
言嘉辰像是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他郑重地转头，注视着苏韵雯的眼睛。
“雯雯，有件事情跟你商量商量。”
“啊……”苏韵雯沉浸在这个称呼中，紧张害羞到语无伦次，“什……什么啊？”
“你对我是不是也要有一个特殊的称呼啊？”
“我……”苏韵雯错开他的目光，“我想想，想到了再告诉你。你……你要回学校了！”苏韵雯强行将言嘉辰拉起来，“别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