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蕊...”
“小墨...”
感觉到契约已经被修改完成，姚杰心里是很挫败的。他所做的一切，原来在他所保护的人看来都是阻碍。这样想着，姚杰不由得很委屈，受了那么多苦，承了那么多压力，最后所有的努力却都被改了。没有人会认为他做的是对的，也没有人会感谢他。既然他们都不觉得自己所做的有意义，那自己还在这儿干什么？
想到这儿，姚杰便想起身离开。
“姚杰，别动！你现在很虚弱。
你才刚好一点儿，怎么能现在就起身呢？”叶霜看姚杰想起身，自是不肯的。好不容易姚杰不疼了，正是需要时间恢复体力与精力的时候，她又怎么可能放姚杰一人离开？
“叶霜，放开！我...我该回家了...”似是很委屈，姚杰说了这样一番话。
“姚杰？怎么了？”感觉到少年似乎很委屈，叶霜柔声问了这样一句。
“叶霜，你是不是怨我把一切都藏在心里，什么都不告诉你？你是不是觉得我做的事一点意义都没有？”姚杰带着哭腔问道。
“什么？”叶霜没明白姚杰是什么意思，直接反问了一句。
“算了，我走便是，反正你也不想看到我。”赌气似的说了这样一句，姚杰便要起身。
可是余痛未消，他哪里经得起这样大幅度的体位变化，勉强站起来都是极限，哪里还能忍住不呼痛！所以...就有了下面这一幕。
“嘶！疼！”不自觉姚杰就说了这样一句，不过语气中充满了不耐烦。
也是，疼得久了，他自然心里烦躁，即便新契约已经发挥作用，在一点一点地抵消旧契约所留下来的不良影响，但总归旧契约还是对姚杰造成了很大的伤害，他自然是不会那么快恢复的，出现这情况也实属正常。
“好疼！”十分不耐的一句。
“怎么了？还是很疼吗？那...还能坐下来吗？姚杰，你这样也确实回不了家，不如今天就在我家休息好吗？小斌房间一直空着，你睡那里也不会对我造成什么影响，别逞强，好吗？”叶霜说着便想扶姚杰坐下。
“不要！我不要你碰！”十分抵触的一句。
就像小孩子吵架闹翻了，一个要去哄另一个，另一个死活都不肯接受一样，也不是他觉得那个人对他做了多过分的事，只是生气，就是单纯的生气，小孩子的好朋友就是一起吃，一起玩，一起笑，那你惹我生气，我就是不理你，还有我们不再是好朋友了。明天一觉醒来什么都不记得了。该玩还是会一起玩，所谓的朋友不过是如此，只不过成年人之间把这种关系加上了一层叫做利益的滤镜，让关系变得更加易变罢了。
而姚杰在对待叶霜的时候，很多时候都是把她当成最值得付出真心的朋友的，所以他们之间的友谊一直是最本初的那个状态。也并非幼稚，只是姚杰希望他跟叶霜之间无论发生什么，只要一觉醒来，就能够恢复到之前那种自然又舒适的状态，吵架归吵架，但情谊是不会变的，他跟叶霜永远都是最好的朋友，这一点姚杰一直都希冀着。
但其实...姚杰并不懂如何去维护他跟叶霜这段弥足珍贵的感情，很多时候，他看着叶霜只会说有你在真好，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叶霜你是唯一的，只有你可以离我这么近，再也不会有其他人了。
还有...姚杰一直都在消耗叶霜的耐心与温柔，就像刚刚那样。
“不要！我不要你碰！”
也许在小孩子吵架很常见，但在姚杰他们这个年纪来说却早已不合适了，因为这...意味着戒备！所以有时候单纯并不好，一味地用过去的眼光去看待今天所发生的事最终会失去所有，什么时候用什么方法与人交往，这点姚杰必须要明白，也许...他明白吧！不过对叶霜，他认为不需要，因为叶霜了解他，是很了解的那种。
所以很多时候叶霜受的伤，其实姚杰并不清楚，因为一个已过早的经历过世间冷暖，尝遍人间百苦。一个则还未长大，天真地认为情谊可以冲破一切阻碍，将亲密之人永远留在身边，却不知情谊可以随时间变浓，同样的若是一味地
进行消耗，它也会变得脆弱不堪，最终在某个时刻分崩离析，再也不复存在。
姚杰错的是把一个会变动的东西当做了永恒的存在，在这一点上，楚凌薇倒是做得很好，因为她从不认为人与人之间的情谊可以永远留存，所以她一直都努力地联系每一个可以联系的人，让联系成为她最重要的武器！将可以把控的东西都牢牢的掌握在手中，将变动的东西都固定在一个合理的区间之内，这样她才最安全。以至于，即便她任性妄为，即便她不守任何规矩，却依旧可以受到该有的保护，这在历任言灵之女的经历中是不存在的，楚凌薇是第一个。
所以...姚杰还很不成熟，即便他聪明，但在很多时候他还是会表现得像个孩子，虽然单纯却真诚。叶霜，也许看中的就是这一点吧，过早地经历的人间冷暖，只有在姚杰身上她才可以看到她曾经信以为真的东西吧！让她明白也许并不是人人都经历着和她一样的痛苦，也有人可以把苦难当作历练，继续用他当做一生信仰的初心继续前行，而且从未改变！
“不！不要碰我！
我...不想...不想你看我这个样子...”似是很害怕，少年第一次畏惧叶霜了。
“姚杰？怎么了？你...害怕我了？”少女很惊讶，因为无论何时少年都不会害怕自己，这...是怎么了？是自己哪里做的不对吗？
“害怕？
不不，我...我没有...
只是刚才...刚才疼得太厉害了，有些起急...
抱歉，对你...发脾气了...”听到叶霜那充满讶异的声音，姚杰才意识到他刚才都说了些什么。压下心里的不适，姚杰低声说了这样一番句。
“好好，我知道了。
姚杰，还是很疼吗？”知道少年是无心之言，只是疼得太厉害了。所以叶霜柔声问了这样一句。
“嗯...”很诚实的回答，姚杰觉得自己逞强站起来，是个十分错误的选择，肚子好像比刚才更疼了。若不是有叶霜扶着自己，自己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那...可不可以坐下来？还是去小斌房间躺着？”知道少年正忍受着很大的痛苦，叶霜用更温柔的声音问了一句。
“叶霜...我...我走不了...”很委屈的小声回了句，姚杰只想把刚才执意要走的自己打一顿，都不能等一会儿，非要现在起身干什么？疼死了！
“好好，你别急，我先扶你坐下来，等好一点儿了，我们再去小斌房间好吗？”叶霜见姚杰这样说，只得小心地扶少年坐了下来。折腾了一圈还是原地踏步，还耗费了叶霜不少体力，也不知姚杰在做些什么？
“姚杰？你...”叶霜似是想问什么问题，但却犹豫了几分，不肯开口。
“怎...么了？”姚杰似也是耗了不少力气，只能捂住那一直疼得要死的下腹部，小声地回问道。
“是...那里疼吗？”低低地问了一句，确定也不确定。
“嗯...很疼...
叶霜，真的很疼...
已经...疼了很长...时间了，也不知...是怎么了...
好辛苦...”很委屈的一句，却似乎带着些撒娇的意味。
以前姚杰是怕叶霜知晓真相，怕她执意替代自己，所以才一直默默地忍受痛苦，承受压力。现在叶霜都知晓一切了，那他又为何要撒谎说不疼？明明疼得要死，不是吗？
其实姚杰没那么坚强，他也不是个英雄，他只是一个普通人罢了，他怕疼，也会呼痛。
只不过...是不想让叶霜为他担心罢了，其实姚杰一直...一直都很希望叶霜可以帮他缓解痛苦，因为真的很疼...而没有叶霜的陪伴，会更疼，因为心也在疼。
所以这次姚杰想变得脆弱一点儿，逞强真的太累了，一个人忍受剧痛也太难，因为就像一个不会游泳的人被扔进了水里，只能绝望地等待救援，也许...根本不会有人来救自己也说不定...
梦醒时分，余痛未消的时候，脆弱到想哭的时刻，再也不想经历了。
“叶霜...疼...”
很小的一句，却能勾起叶霜所有的心疼与怜悯。
“好好，我知道疼，姚杰乖，手拿开，我帮你揉揉就好。别怕，疼就说，不要自己忍着。
没事，没人会笑话你的，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叶霜柔声说着，便拉开了姚杰的手，想掀开姚杰的里衣，为姚杰检查一下身体。可少年却怎么也不肯。
“不...不能...
你是女生...”顾念自己跟叶霜只是朋友关系，姚杰始终不肯让叶霜为自己检查身体，死死地拽着衣服不肯放手。
“女生？医生还分男女吗？姚杰，你听着！你现在需要我帮你检查身体，这影响不知又反映到你哪个器官上了，我要确定病因，才能对症治疗，你明白吗？”叶霜对少年的抵死不从有些无奈，只好略带严肃地说了这样一句。
“不...不许！”还是不肯。
“你莫不是信不过我的医术吧？”十分无语地一句，却得不到少年的回答，那意思不就是信不过吗？
“好好，你不让就算了。我帮你捂着好了吧！你手这么冰也起不了什么作用，我只捂着，这总该没问题了吧！”此刻的叶霜很无语，心里想着早知道还不如考个药师资格证呢！想着一时兴趣不值当费这功夫，没想到还真被人怀疑水平有限，还是从小玩到大的人，真是...
“嗯...”听到叶霜答应不掀里衣，姚杰这才肯乖乖听话。
“哪里疼？”叶霜看着那广泛的区域也犯了难，下腹部的器官是真不少，哪一个出了问题根本就不好判断，姚杰又死活不让自己检查，只好...问他了...虽然很可能得不到什么有用的帮助。
“这里...”姚杰牵引着叶霜的手放到了微微隆起的下腹部的一侧，然后又放到了临近胃的那个地方。
“所以...是两处？”叶霜直接问道。
“不是...除了这两处，其他地方都疼得很厉害...”姚杰如实回答道。
“什么？你...
好，我知道了...”叶霜真的要被气死了，大范围的疼痛，也就是说根本不是一个器官受影响？而是除了几个别以外的所有器官都受了影响？他...他怎么能？
姚杰自是知道叶霜很不悦，但他真的给出准确答案，刚开始，感觉整个下腹部都在疼，根本就推测不出哪里出了问题。现在好一点儿了，但还是连片疼。除了极个别区域疼得轻一点以外，没有其他可以说了。所以还是无法推究是哪里出了问题。
可以说不是姚杰不信叶霜，而是他的病明显是因为新旧契约指令冲撞造成的。不是普通的病，更不是用寻常办法就可以治好的。而且现在旧契约已完成使命，新契约才刚刚发挥作用，这时候出现的异常，如何治？怎么治？恐怕连病症都确定不了吧？
伤害已经造成了，这是无法避免的，就算叶霜医术再高超，面对这样的情况，也无从下手吧？既然如此，又何必让她去费心找那个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治疗方法呢？左右不过是受会儿疼罢了，没什么的。
而且姚杰肯定随着新契约慢慢地发挥作用，他身上的压力会一点一点地消退，也许之后就再也不用像之前那段时间那样，过得那么艰难了；也许...新契约还会将身上的异变慢慢清除。
一切都会变好的，只要能抓住那个真相，并破除两个小家伙心里的枷锁，一切都会豁然开朗。只不过还是要借助叶霜的力量啊！没有她在自己身边，不安感真的很强，也许...从一开始，自己已经习惯于依赖她了吧！
这样想着，姚杰便闭上了眼睛。第一次姚杰觉得其实身边有人照顾自己很不错，不过这个人仅限于叶霜，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像叶霜这样如此为自己考虑的，还有...
也不是所有的人都可以接受这样的自己的...
“姚杰，我...你可以让我做点调查吗？放心，只是很简单的基本检查，不会对你造成大的影响的，拜托...”叶霜突然说了这样一句，截断了姚杰的思路。
叶霜为什么要这么说呢？她发现了什么？异变真的那么简单吗？
还有姚杰询问叶霜自己做的是否正确？叶霜会怎么回答呢？
一切尽在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