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这是让我去当说客了？
你自己惹的祸，为什么不自己说？我又不是你的传声筒...”
“嘿嘿，老婆，你也知道我刚吵了小杰。上次小伟的事不就是你帮我摆平的吗？”
“不行！这次的事，你自己说吧！
小杰这孩子心思细腻，你随便说两句，他都不知道要想到哪儿去呢？
我去说，他只会应我，不管什么用，还是你自己说吧！
瞧瞧你整天办的那事儿！
都说了，叫你收敛一点儿，用孩子们能接受的方式跟他们说话，你都不听！
都是当自家孩子养的，是有多生气，值当对小杰发那么大的脾气？
是不知道他心思细腻？
小伟也就算了，他犯了错，让他冷静冷静也好。
小杰，你也想赶走啊？你还有当老师的样子吗？”姚杰的师母知道事情的经过后十分生气，当场就教训了他的老师。
“老婆，你是不知道，小杰这孩子糊涂啊！别人在他那儿挑拨了两句，他就...
我都不知道钨金粒子在心里就真的那么重要？
我都说了，他跟小伟都驾驭不了钨金粒子，也还不熟悉玄冥。
强行使用这东西只会...
都不听！真是的，也不知道一个个是急什么？”姚杰的老师恨铁不成钢地说道。
“那你好好跟孩子说不行啊？
人家不就问了一个在你心里人家还重不重要吗？你回答一下能死啊？
非伤孩子的心干什么？”姚杰的师母颜色稍霁，说了这样一句。
“哎呀，老婆，你还不知道我？我不是一时气糊涂了吗？
我一直以为小杰是最冷静的那一个，没想到...”
“你没想到的事儿多着呢！
每次你跟小伟在那儿说得火热，小杰眼里的羡慕我可都是看在眼里的！
他不说，你就以为他真的不在意呀？
只是小杰这孩子心思内敛，有了不满，也只会默默地咽到自己的肚子里，不会告诉你，更不会告诉小伟。
这一次好不容易才勇敢了一点儿，就被你骂成这样，你自己想想，你这样对吗？”姚杰的师母又教训道。
“老...老婆，你也知道我不细心嘛。
小杰这孩子让我省心惯了，他现在突然这样，我实在...”
“因为省心，就不关注小杰了？
那还不如当初不留下人家，让人家另谋名师呢！”
“老婆，我错了...”
“知道自己错了？那在旁边听着吧！
我再给你当着一回说客，再有下次，你自己说吧！
真是的！当时我就跟你说了，收徒弟是要用心的，你什么时候听过？”姚杰的师母抱怨了这样一句，便将电话打给了姚杰。
“师...师母...您怎么？”姚杰没想到自己的师母会给自己打电话，难道是老师他...
“师母，是不是老师出什么事了？”想到这儿，姚杰连忙问了一句。
“他没事，他好着呢！
你难得想起来给他打一个电话，他太高兴了！”
“师母...
你别取笑小杰了...
我知道老师现在一定很生气...
抱歉，说了那些糊涂话...
师母，小杰错了...”姚杰低低地说了这样一番话。
“小杰，你有错吗？错哪儿了？我怎么不知道？”
“师母，我不该问那么愚蠢的问题的。老师待我如何，我心里最清楚了，确实不该因为别人那几句话就...”
“那不是还是他待你不好？如果那死鬼真的待你很好，你也不会听了别人的几句话就心里不舒服了。所以小杰，师母觉得你没错，是你老师他自己错了。
这几年你明里暗里受的委屈，师母都看在眼里，你不必为了给那个死鬼开脱，把所有的错都揽到自己身上。”
“师母，不是的！老师，他待我很好...”
“嗯，很好，还不是最好...
还记得你12岁那年那次食物中毒，若不是那死鬼非要你吃，你也不会...”姚杰的师母说到这儿，并被姚杰打断了。
“是我自己不好，是我没有告诉老师我不能吃海鲜的。是我...自己没本事...”
“这哪是他自己没本事！这小子，把电话给我，我给他说！”姚杰的老师听到这儿，便忍不住了，说了这样一句，便要去抢电话，却被拦住了。
“别急，在边上听着！
现在知道护犊子了？晚了！”
“师母？师母，您在跟谁说话？”
“没谁，只是一只炸毛的小猫。
小杰，照你这么说，你对海鲜过敏是你没本事了？
不过，师母倒觉得...是你自己不懂得拒绝，那一次你明明有机会告诉我们，你不能吃海鲜的，可却依旧...
小伟，不是都问你了吗？为什么选择沉默？”姚杰的师母问了这样的话。
“因为...因为...我不想让老师失望...
是，我家境确实殷实。吃过的、玩过的东西也很多，但那并不代表我可以以此为由拒绝师兄和老师辛辛苦苦才做出来的东西。
他们...明明费了那么长时间才做出来的。
师母，您知道的，小杰最不希望的便是...”姚杰说到这儿，便被电话那边他老师的声音吓了一跳。
“小杰，这个你怎么不早点儿说？”姚杰的老师看似很生气，但其实已经被姚杰的话给感动了。
他就知道小杰这么乖，又怎么会任性到连吃了让自己食物中毒的东西都不说呢？
“老...老师...你也在啊！”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自己老师了，姚杰只好问了这样一句这么没营养的话。
“小杰，我问你，那个问题的答案对你真的很重要吗？”姚杰的老师带着哭腔问了这样一句。“我...
是！老师，我想知道师兄是不是比我更讨您欢心？我是不是对你来说真的很无用？”姚杰低声说道。
“小杰，难道你认为我收你和孙伟，就是为了压榨你们身上的那点价值吗？
我承认我脾气差，还老是使唤你们，不算是个很合格的老师，也许也是你遇到的老师中最差的那一个。你和小伟对我不满也是应该的，但我从来都没想过一碗水不端平！
对你们，我是当自己的亲孩子看的。
我并不要求你和小伟中的任何一个，继承我的衣钵，在5A上又有多少建树？
我也不想限制你们的视野，所以尽可能地给你们最大的自由。
除了钨金粒子的使用权以外，你们要什么我都给你们了，没犹豫一下，你还要我怎么做？
都把你们当成亲儿子看了，你们怎么...怎么就...一点儿也不理解老子呢？”姚杰老师说着说着便湿了眼眶。
“老师...小杰...小杰错了...
我竟忘了这么多，对不起...”姚杰看着自己老师这样失意，心里也不很舒服，想要出言安慰老师，却不知如何开口，只好说了对不起。
“别跟老子说对不起！老子的亲儿子才不会这么说呢！
那么客气，是不想认我这个老师了是吧？”姚杰的老师带着哭腔问了这样一句。
“不不不，不是的！
老师，我...我明白了...
我不该怀疑您对我的栽培与教导之恩的，是我自己太不自信了...
老师，小杰让您生气了，真不好意思...”
“得得，别说这些！以后，想说什么话直说，别在那儿拐弯抹角的，老子听不懂你想表达什么。
这种智障问题，也真亏你能问的出来，真是跟孙伟一个德行！
好了，既然你并不是因为钨金粒子的事，那就别说了！
以你小子的道行，想控制好钨金粒子还早着呢！
老子也不要求你把那复制品找回来，这事儿就到这儿吧！
你要是没有什么想说的，老子就挂了。”
“等等，老师！
谢谢您陪我说这么长时间的废话，我心里好多了...”听到自己老师说要挂电话，姚杰忙说了这样一番话。
“好多了就好。
以后别像个闷葫芦一样，老子又没有虐待过你，你有什么不敢说的？
就算是废话，老子也愿意跟你说呀！
你好好想想，老子跟孙伟有过正经话吗？他不是每天都在跟我说废话吗？我嫌弃过他吗？没有吧！
就你一天天的正经得要死，没事儿就不知道给我打个电话，问候一下我。你是有多忙？”
“老师，我明白了。
以后小杰有时间会给您打电话的，不会...不会再出现这种情况了...”姚杰保证道。
“行了，又没多大的事儿。别委屈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吧。”姚杰的老师说着便挂了电话。
“是，老师...”姚杰打完这个电话以后才确定他一直没有确定的事。
一直以来他都告诉自己，不要计较这些小事，这些都是很小的事情，老师更喜欢师兄又如何？他不是还是尽心尽力地教导自己？将所拥有的一切都毫无保留地教给了自己。
那还有什么可争的呢？
可姚杰越是想要自己这样想，越是想要忽视自己内心的不满，就越是难以平复自己的情绪。刻意不去想，只会让疑惑与不安更加深植于心。
一点一点的积累，不断地提醒着姚杰，他这种性格是多么地不讨人喜欢。
父母不重视自己，连自己的老师、朋友一样！
可今天...姚杰却猛然间意识到了其实并不是这样的。
其实只是自己不善于表达。因为很迟钝，所以很少能感觉到别人对自己的特殊关注，因为很讨厌别人因为自己的腿伤就特别照顾自己，所以更想向每一个人证明，不管自己有没有受伤，都可以完成那些别人可以做到的事！
即便自己知道那根本就是在强人所难，也...
自尊心太强，所以不知道该如何向人服软，以至于如果那人不是叶霜，自己根本就不知道该说什么。
所以...不知道这些也是正常的吧？因为自己从来都不曾开口问过。
“果然，很懦弱呢！
明明也想得到爸爸妈妈的鼓励...
明明想成为老师眼中那个虽然很不乖、但却活得真实的孩子...
却怎么也没有勇气开口...
她...真的看透我了呢！
明明说的都是实话，可我却接受不了...
其实是我自己在自欺欺人罢了，她只不过是想点醒我罢了。
一直在欺骗自己内心的人是我，可我却不敢揭开这个真相。
因为怕被人说成是懦弱、矫情，所以一直在伪装坚强，真的很可笑呢！
明明知道自己从不坚强的，不是吗？”姚杰低低地说了这样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