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
“我该怎么办？”面对可以再次做出选择的机会，姚杰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愿做出改变，也不知道做出什么样的改变，才能让这些关心他的人满意。
“即便没有了那片监牢，我还是...”姚杰此刻的迷茫在于他已经与自己之前的生活脱离太久了，久到他已经不知道以前的姚杰是怎么做到让每个人都觉得他是一个可靠又温柔体贴的好人了。他只知道现在的他即便付出了所有，但还是没办法让一个人说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只是这样就够了，已经不需要再逼自己了。
“我...究竟...”姚杰低低地喃喃着，却觉得自己好像又回到了那个只有自己一人的冰冷病房，对生的渴望，对死亡的恐惧，对于烈火队众人不理解的不满与愤怒，还有对自己无法再成为一个合格队长的无奈与哀伤，以及丧女、丧子之痛的双重打压，足以让姚杰放弃一切了。他确实也这么做过。可是啊，姚杰知道那不行，在一切没有结束之前，他选择了放弃，就等于说要拉更多不相干的人下水。
“别怕，没事的。
爸爸，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站在你的位置上，你已经做到了所有你可以做的事情了。
小蕊...很为爸爸骄傲！”明明已经来到姚杰身边很长时间了，可是小木蕊却始终没办法开口说话。因为他的爸爸默默承受的压力多出来的那一部分，正好是他和亦墨成为秩序代言人之前所经受的考验的总和。
而...闯过这些，姚杰一个人的力量也没有借助。
小木蕊是真的不知道姚杰竟可以做到这种地步，他和亦墨不过是一人承受了一半，都痛苦到难以自持，真的很难想象姚杰是怎么在那些看不到希望的夜晚与白昼中度过他的劫数的。
“爸爸...
我...真的很爱你...
所以，我不希望你经受我和小墨曾经经历过的东西，那种苦，我们至今...记忆犹新。
可是...我们却没办法保护好你...
你...可以恨我们，恨我们将你害成这个样子，可...
爸爸，求你不要再逼自己了好吗？
你...真的已经...”小木蕊说着说着便哽咽了起来。别人不明白那种痛苦，他作为亲历者还不明白吗？
可惜...他现在出来道歉与表示理解之外，什么也做不了。
“小蕊，我...不会恨你们的...
因为我希望你们可以拥有自己的人生。
姚杰，说起来，也不过是一介凡人，没有什么资本，也没有任何能力可以与那些掌握着绝对权威的人或物抗衡。
他们其实...可以随时杀掉我的...
只是，他们永远都无法让我不再爱小蕊与小墨，更无法让我说出我后悔帮助小蕊和小墨这几个字。
小蕊，爸爸其实真的很弱小，没办法做出你们那样的反抗。
因为是界主，所以要考虑更多群体的利益，所以...很多时候，我都只能选择舍弃自己的利益。
我明白你和小墨都不明白我为什么要接受那样的不平等条约，为什么为了将最坏影响控制在最小范围内，甘愿献出自己的一切？
不过啊，你们要明白，我是什么样的人，姚杰又是什么样的人？
他虽任性，但所行的每一步都是考虑过的。
就像当初看到小蕊的单纯与天真以后，我决定给珍稀灵兽一次活下去的机会一般。
以后所产生的所有结果，我都想到了。
所以，承受这些，我谁都不怨！
我只知道我并没有因为这些，而放弃掉与小蕊、小墨之间最为珍贵的情感与回忆。
我虽搞得狼狈，但至少...没有丢掉最重要的东西。”姚杰说这番话时，没有太大的情绪起伏，他从未后悔遇见亦墨和小木蕊，更没有后悔将他们视为自己的儿女认真对待。因为这两个孩子值得。
只要他们是小蕊和小墨，他们就值得姚杰倾尽一生去守护！
这便是姚杰衡量之后的结果。
他用自己的健康换取了可以永远记得小木蕊和亦墨的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