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我其实不用您这样照顾的。
这样的低烧只不过是小病而已,我自己可以…
咳!咳咳。”思杰说到这儿,便咳了起来。
“这怎么能行呢?
思杰,你这个样子哪像是没事的样子?
是不是身上发冷?还有是不是头疼啊?”看思杰明明病得厉害,可是却还是说着安慰人的话,叶霜不由得既心疼又生气,这孩子还是这样,那么不愿麻烦人,明明自己是他的妈妈,可是他却总是想着照顾自己,到底谁是大人啊?
现在因为过度操劳将自己累病了,还说没事,真是可气!
“我…
妈妈,我真的没事儿。
这病,只要多喝点水就会好了,连药都不用吃的。”明明因为发烧,脑子里已经昏昏沉沉了,可是思杰还知道他现在病得根本就不严重,只要捱上一两天的无力与昏沉,就会好了,所以几乎是下意识地、没怎么思考,他就说了这样一番话。
“思杰,你…”
“唉,随你吧。既然你不想吃药,那就躺下休息吧。
等一会儿你爸爸回来了,我们就去医院!”看思杰这般固执,叶霜不由得有些语塞,她很想告诉思杰不管是小病还是大病,只要疼在思杰身上,她心里就很不好受,可说这些有什么用?思杰都不相信她,又怎么会想要接受她的爱呢?
所以,即便叶霜真的很担心思杰再这么下去会烧得不省人事,也不得不退出房间,转而去催姚杰快些回来。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怎么会呢?这种程度的病,怎么可能将我…”随着体温的进一步升高,思杰的意识也渐渐地模糊了起来,但他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明明只是简单的发烧,却将一向坚强的自己一下就击垮了,真的是他低估了这场病吗?
“幽,是你做的吧?为什么要让他生病呢?不是说要让他欲望中迷失本心吗?那只用给他开心与快乐的感受就好了,又为什么要多此一举呢?”不用看,太昭就知道这是幽一手安排的,可幽为什么这么做,他反而不理解了。
“因为…我并不培养野心家,也不想造就新的独裁者。”
“太昭,正如你所说的,他很坚强,也存有远大的志向,所以,即便自身拥有着比常人多得多的欲望与愿望,也依旧没有让他走上邪路,可是…
他的梦想与志向,又不是现在的他可以支撑得起的,为了改变其他不相干的人的命运,将自己置于永恒不灭的深渊中,是只有你们常说的圣人才会做的,很显然,他并不是,也不可能成为。
所以,我就想着帮他把那些本就不应该由他来承诺的事,从他的记忆中剔除。
也算是…他付给我精心编造的幻境的报酬吧! ”
“什么?”
“这场病将会带走他很多的痛苦与纠结,当然…同样的,也会带走他曾经给予别人的理解与同情。
人类,本就不该如此光明和无私的,他这样简直就像是被刻意制造出来的怪胎,还不如…变得自私而正常呢!”
“你怎么能这么说呢?姚思杰他怎么可能是怪胎呢?
幽,你未免也…”听到幽这番悖论,太昭直接就要反驳,却被幽给直接打断了。
“太昭,你要知道,我这也是为了他好。
纯净无瑕的光,固然可贵,可是人心的复杂与难测,却是断断容不下这样美好的光的。
所以,要么摧毁他,让他变得不幸,且不美好,要么…就是同化他,让他变得自私且平庸,最后泯于众人。
你,想要他变成哪一种呢?
是继续无私且不幸,还是自私且幸福呢?”
“我…
我不知道…”自幽的这番话落地之后,太昭沉默了许久都无法应答,他知道这样下去不行,可如此美好的光就这么消失了,也确实可惜…
“他对别人的誓言与承诺,都是用他自己的幸福与快乐换的。
太昭,你若真的想救他,就应该明白什么对他是最重要的。
而不是…什么对你、对这个世界的光明信仰是有利的!”幽直言不讳地指出太昭内心的私欲后,便不再说什么了。
“我…
对不起,幽。
我确实…自私了…”似是明白了自己的想法对思杰今后的生活是多么大的残忍,太昭低声说了这样一句,便低下了头。
‘原来,就算是光,也不是那么无私的啊!
相比之下,还是幽…是尽心帮他的。
我只是想要他继续牺牲奉献自己罢了,确实没什么资格…在这儿说三道四…’默默地想了这样一句,太昭便收了自己的盛气凌人,认真地看着面前的明镜,他想看看身为暗的幽到底是怎么安排姚思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