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小子…
我已经跟岚那小子汇报过了,他同意让你从圣光谷的任务中抽身,你…怎么看?”
“师傅…”
“你别不乐意了,这次的事让你养了这么多天都没恢复元气,我怎么敢让你再上前线?
要是你真的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跟你母亲、你那个言灵之女姑姑交待?”
“可…要是只因为一次挫折就直接放弃了,那思杰岂不是很没有毅力?
再说,我是因为天人计划才能够留在组织的,要是失去了资格,我不就…”
“师傅~”
“别撒娇!我在跟你说正经事,你必须认真考虑!
我相信,经了这次,你已经能深刻地理解我说这里面的事儿的水很深是什么意思了。
面对如此直白露骨的死亡威胁,思杰,老夫就不信你没有后悔过接下圣光谷的任务。
所以,趁现在,岚松口让你脱身,你还不顺着台阶下?”
“可…”面对如此严肃的寂渊,思杰默默地低下了头,是的,在受折磨时,他痛苦过,也后悔自己为什么不小心一点不要被敌方抓住,甚至在对方言明要将自己变成傀儡时,产生过害怕与后悔。可…都做了这么久了,也深刻地理解了这个任务有多么重要与必须,自己真的要抽身吗?
“师傅,您…让我想想…
今天是我例行去边界查看的日子,我得去。
不然,会起不到威慑作用的,一切等我回来再说。”思杰说着,便要出门,却被寂渊拉住了。
“不许你去!你才被人绑架,现在又要去冒头,是真不怕别人把你搞死吗?
你到底知不知道,不止是极幽之渊的人想要你姚思杰消失,就是这光明界域中也有很多人动了心思?
你到底明不明白,你现在的处境有多危险?”
“可我必须去!
不然,边界必大乱。
正因为有人害怕我,我才更要在这个时候稳住大局!
即便有人接任,也要…也要等我去检查完这最后一次才好!
做事有始有终,这是您教我的!”思杰说着,便甩开了寂渊。
“你!”
“你这孩子,是要气死我吗?”寂渊说着,便捂住了心口。
“师…师傅…”
“不要你去都是为你好,你怎么就…放不下那该死的责任感与正义心呢?
别人的正义与公道,凭什么要你姚思杰牺牲性命去维护?
你别忘了,你还有妈妈、还有妹妹,你父亲到现在还生死不明!
难道,你要抛下她们孤儿寡母去成全你的大义吗?”似是很清楚思杰的软肋在哪儿,寂渊直接就点到了思杰心里最柔软的地方。
果然,思杰在听到这些话后,立刻不知该怎么办了。
“我…我…”
“如果,你心里还有你的妈妈,还有你那个小妹妹,那就给我老实待在这儿,哪都不许去!”寂渊说着,便直接关门出去了。
“我…”
“师傅,我…”是的,在面对自己的小生活和星际这个大环境之间的矛盾时,这时的思杰还不能很好地进行调和,即便母亲都已经说了‘如果不退出天道组织,他将不再是姚家的孩子’这样的狠话,思杰还是舍不下自己的家人。
“我,真的要离开这里,离开这个我拼了命才让大家接纳了我的天道吗?”看得出此刻思杰十分地不舍,这里无异于他的第二个家,也是在他无处可归时,唯一可以收留他的地方了。
那天,他漫无目的地走在满天飘雪中,心中透满了悲凉与无助的时候,最后想起的希望就是这里。
也只有这里,才会尽心接纳并医治被人折磨得只剩一口气的姚思杰。
“我…不想…”
“我,已经没有家了…
要是连这里也不要我的话,我就…真的…”一边低低地说着这样的话,思杰一边慢慢擦去了眼中的泪水。
虽然确实留恋,但如果必须要走的话,那姚思杰还是识趣的。
“最终…我还是没有能力…靠自己留在这里啊…”
带着哭得红红的眼圈,思杰终于还是下定决心给寂渊属于自己的答案。
“师傅,我…我想好了,我答应您…
明天我就去司务堂办任务交接手续,然后收拾东西离开,您不用…不用…”思杰说着说着,便哽咽起来。
“怎么了?哭什么?
就这么不舍得?
不是说了,这对你不好嘛,你怎么就…”寂渊原本还在看资料,但听到思杰这接连不断地哽咽声,他才察觉到不对,随即便抬起了头。
“师傅…
思杰会…会识趣的…”虽然还是哽咽不止,但思杰至少硬气地没让自己掉眼泪。
不过这倒是让寂渊有些摸不着头脑了,因为他根本不知道思杰为什么而哭。
“好啦,别哭了,男子汉大丈夫,一点小事儿值得吗?
又不是不让你在这儿了。
只不过是转到医药堂做专门的医药研究罢了,你又不是没做过?
不是以前还做得挺开心的嘛!”寂渊说着,便放下书简,抽出纸巾,递给了思杰。
“什…什么?我还可以留下?”听到寂渊这么说,思杰又惊又喜,直接愣在了原地,随即便问了这样一句。
“当然啦,你都不知道,为了不让你出外任务,我跟岚在那儿磨了多久。
他好不容易才吐口的,你也要识点儿好,别再作了,直接给个利落话,回了司务那边。”寂渊说到这儿,便看了看一脸委屈又眼睛通红的思杰。
“你不会以为我要赶你走吧?”
“我…”
“傻瓜,你是我的嫡传,这医药堂没谁都行,就不能少你!
思杰,你给我记住了,你以后是要继承我衣钵的,就算不是这天道医药堂的大长老,也是个名传整个星际的大医师!
所以,在你没出师之前,我是不会让你离开我的,明不明白?”寂渊看思杰这傻样,不禁有些无奈,随即便郑重地说了这样一番话。
“明…明白…”呆呆地回了这样一句,思杰便接过了寂渊手中的纸巾,擦了擦眼泪。
“好啦,既然说开了,就回去准备一下,一会儿跟我去司务堂,解了这个契约任务。”
“他…他也可以为思杰…”
“毕竟是嫡传,怎么也是当宝贝看的。
他怎么可能不在乎思杰呢?
也就你总是怀疑这个,怀疑那个。
我第一次见寂渊时,就觉得他很好,就是说话有些古怪。”
看到这儿时,青年女子与叶霜一前一后评价了这样一句,倒是火凌秋愈发地严肃了。
“就差一点…”
“命运,真的改变不了吗?
那属于思杰的生死局,是不是也不能…”心里默默地想了这样一句,火凌秋便敛去了眼眸中的忧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