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对不起哥哥,我不应该那么想的。
把您想得那般自私自利,真是抱歉了。
只是,我不懂…
我不懂您为什么突然转变了态度。”
“当然是因为林琳值得。
以前,我就是这么说的,她是个好女孩,只是性子热烈地太厉害,我不适应罢了,所以才会一直避着她。
现在,她有了麻烦,又在阴差阳错中找到了我,我怎能狠着心不帮她呢?”在杰思在回去的路上,就主动道了歉,姚杰就顺着台阶下了。毕竟以他跟杰思的关系又不能闹得太僵,还不如顺着台阶下呢!
“你不喜欢她,是因为迥异的性格,那不喜欢我呢?
是因为我从来都不听话,也不服管吗?”突然被问及这样的一个问题,让姚杰怔了一下,随即便看了看杰思。
“思杰,你以为我不喜欢你吗?”
“嗯,比起我来说,您应该更喜欢小念吧,就像我的父母一样。”
“可我…”
“其实,很长一段时间内,我还有另一半的他都不能接受,爸爸妈妈不喜欢我们了,明明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个家,可是却在最后被告诫,如果不能按他们希望的那般走,就是这个家的叛徒。
我,竟在不知不觉间成了叛徒。
而爸爸妈妈也在这之后没有再施舍给我半分爱与关心,就因为…我不会去迎合他们。
我选择了做我想做的姚思杰。”
“真的…挺可怜的…
以前的那段时间,他明明那么努力地想要得到认同,可是却被忽视,被抛弃,甚至在最后被当做了弃子随意地丢到了医院。
我真的自认为没有林琳姐那样的家庭,也没有爸爸本身那般的勇气,以及敢于向一切强权抗争的心。
所以,我包括他,真的想过妥协,向现实妥协,向父母的权威妥协。
可,真的即便做了妥协,只要达不到他们心中的预期,还是会被定义为不合格。
作为父母,他们从来都没有给过我信任,所以…渐渐的,我也忘记了怎么给予别人信任。
尤其是面对您和妈妈时,我更是如此,即便我一遍又一遍重复性地告诉自己,你们跟我的父母根本就不一样。
可,还是不行。
因为不管过了多久,你们还是拥有着同样的弱点、同样的软肋,同样的还是会在同一件事情上生气、激动,认为我不了解你们。
但其实,我现在所做出的反应,都是…以前你们反馈给我的。
我只是一味地在模仿与学习而已。
我,只是想自己不再受伤害而已。
这样,真的有错吗,爸爸?
不管现在您怎么看林琳姐,但在几天以前,您不是还是那个看到林琳姐被当众为难,仍无动于衷的姚杰吗?
我这样想,真的有错?
您凭什么觉得委屈?
这不是您自己反馈给我的吗?”杰思的本意也并非只是为了质问姚杰,只是想他明白一切的一切都是由他自己开始的,所以,在姚杰没有明确地说他跟林琳已经和解,杰思就还是会这样认为,这并不怪他。
“我…”
“思杰…”突然被这么问,姚杰一时之间也不知该怎么回答了。
“您应该最清楚,之前您对林琳姐是一个什么样的态度,纵然她的某些行为是有些偏激,但也不至于被您这样看不起。
人都有自己的优势与劣势,你凭什么认为自己就比林琳姐高一等呢?
同样的,在未来,凭什么作为父母的你们,就要时时、事事压我一头才能过得下去?
真的是我不服管,还是你们怕以你们的那点眼界与胸怀镇不住已经看过很多风景与人情世故的我?
你们,究竟是关心我,还是想要维护你们那所谓的家长权威!”
“还有,最后一点,未来,你们究竟是爱我,还是恨我?
是想要我生,还是想要我快点死,让你们早日解脱呢?
在你们心里,我究竟是不是个累赘!”既然姚杰都要杰思有话直说,那杰思也就不再客气了。直接就将他以前没说的、不敢不会说的,通通说了出来,以至于在话落的很久,都没有听到姚杰的应答。
“怎么?说不出来了?
还是不敢继续说下去了?
这些答案,你心里明明都清楚的,明明你都知道这些答案都是否定的。
又为什么还要我直言不讳?
难不成,我想维持一下这最后的虚伪的和谐与平静也有错吗?
他们不爱我,不喜欢我,我都可以接受!
但你为什么就接受不了我说你性子上的缺点呢?
是你真的不是这样,还是你那骄傲的自尊不允许你被这样直接挑明缺点?”
“姚杰,你自己说,你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我…”又一次被杰思质问得无话可说,真的让姚杰很挫败,可是他也很想说他并非是看到了林琳身上的价值才决定帮林琳的。
只是她如此一心一意地对杰思,实在让姚杰很难再对他有敌意。
“思杰,我…可能我确实不像我说得那般光明,但我现在对林琳真的是没有任何讨厌的感觉了。
也许,你会觉得我势利,只因为林琳的能力与家世就对她的态度有180度转变,可是,我也实在没办法对一个真心待我孩子的人冷言冷语。”
“爸…”
“这段时日,林琳带给你的改变,我也看在眼里。
你跟她说得来,我自然也明白。
所以,即便为了让你有一个可以继续说话的知心朋友,我也应该帮林琳这一次的。”
“思杰,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你还不懂那种感觉,所以会觉得我自私也是应该的。
也许,父母本就是自私的吧,毕竟他们可以为了自己的子女付出一切,只不过是放下骄傲的自尊又算得了什么呢?”姚杰这番话说得十分感慨,在他这个年纪明白这些确实是难能可贵的,要不是思杰身上的经历实在特殊,恐怕姚杰也不会明白这么多了。
“是吗?又是因为我。
可我讨厌…讨厌你这般在乎我!
因为,我根本就给不了你期待的那般热切回应。
还不如,如他们那般放弃我的好。”心里默默地想了这样一句,杰思便沉默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