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啦,怎么回事啊?
看起来这么不高兴?”当看到杰思竟一个人坐在花园的角落里独自生闷气时,姬紫茹是有些惊讶,不过既然杰思身边没人,那她就可以跟自己这个小丈夫聊聊了,也不知轮转了这么多世,他的情商有没有长进。
“没什么,就是觉得自己有些倒霉,最近的事,没一件是顺的。”知道是姬紫茹,杰思也没回头,就这么低着头,闷闷地回了这样一句。
“哦,这样啊!那难怪你身上会有这么大的怨气了。
怎么了,可以跟我说说发生了什么吗?”
“那你要先告诉我,谁是洁儿?”
看到姬紫茹又来理自己了,杰思直接就提出了这样的一个问题。
“怎么?这么想知道?
就这么喜欢我们的女儿?可…”
“你不要多想,我只是想弄清楚而已,并不是想跟你还有她有什么关系!”杰思说着,便打掉了姬紫茹想要碰触自己的手,即便姬紫茹早就说过了,他们是无法接触的。
“哎呀,这么冷漠吗?
真是的…
好让人伤心啊!”
“临思,以前你从来不这么对我的,你是不是…有其他在意的人了?”
“哼,才没有,只是,我们又不熟,你凭什么碰我?”
“因为,我们是夫妻啊!”
“纠正一下,是曾经!”
“是啊,那洁儿也是曾经是我们的女儿,现在物是人非,她早就已经轮转为别人的子女了,我又怎么能如此不负责任地将她的事告诉你呢?”
“那你答应什么!”
“我,答应什么了吗?”
“哼!算了,你不说,我还不想知道呢!”似是这样被姬紫茹制住,让杰思觉得很丢脸,说罢,杰思便将脸扭到了另一边。
“怎么?这么不想看见我啊?
那算了,我走了,不要…太想我哦!”说着,姬紫茹便在杰思颈边吹了口气。
明明根本就没有感觉,可是杰思的反应却大得不行,直接就扭过脸说了句:“你!你轻浮!”
“哎啦,怎么了?我本就不是什么正经人啊?
你才认识我啊?”姬紫茹说着,便直接转了身。
“好了,我的小丈夫,既然你现在不想见我,那我就先走了?”
“等等!你…你…
你不是要问我为什么不高兴吗?就这么走了?”似是心中的憋闷与不耐烦到达了顶点,杰思罕见地开口挽留了这个自己从一见面就不怎么喜欢的姬紫茹。
“是啊,但你不是不想见我吗?”
“我…我…”
“既然还想说,那就说说吧,为什么不高兴?”就知道不管轮转多少世,临思这别扭的性子就改不掉,所以姬紫茹心里很清楚今天虽是她先找上杰思的,但其实,是杰思更需要一个可以倾诉心中烦闷的对象罢了,只是这个人,还不能是他极信任的,不然他也很难说实话。
“我…最近很倒霉。”
“嗯。”
“没有一件事是顺的。”
“知道。”
“所以,我不开心。”
极简单的总结,一共三句话,却包含了杰思此刻所有的感受。
“哦,这样啊!
倒霉?不顺?”
“我明白了,是因为审判之书吧?
你,是不是害怕了?害怕它会妨害到你的运势和性命?”虽然对杰思与姚杰之间误会与纠葛也有所耳闻,但为了不引起杰思的心理防备,姬紫茹还是绕远了些,提起了自己藏身的审判之书。
“我…”
“看来是了,审判之书在这几千万年来的名声不好,这我知道,毕竟拥有过它的人都无一例外,全部横死。
现在,你的名字出现在了上面,你害怕会步上那些人的后尘,我也明白。
所以,你的焦虑与害怕,我完全能够理解。”
“可…临思,审判之书的存在,并不是为了制造灾祸的,它也不是什么死亡笔记,它是为了让这世间的所有人都能继续以合理的状态生存下去才存在的。”
“那就挑中我吗?凭什么!
为什么要我牺牲去拯救别人?”杰思十分不服地说了这样一句。
“是啊,凭什么…
临思都已经付出了那么多,为什么命运…还是在这一刻,将你的命运纠缠到了审判之书上呢?”轻轻地说了这样一番话,姬紫茹便用一种十分哀伤的表情看了看杰思。
“临思,如果,现在你去杀一个人,就能终结你的痛苦与不幸,你会愿意吗?”
“什么?”
“算了,我明知在你不知前因后果的时候,贸然说出这番话,会引起你的反感,又为什么…”
“我会的!”
“什么?临思,你说…”
“如果杀掉他,就能结束我的痛苦,那我愿意!
已经…我已经不想再为别人牺牲了,不管是为谁!
我只想按照我自己的意志好好地活下去!”杰思大声地说了这样一番话,便自嘲地笑了笑。
“我究竟…我究竟在说什么啊?
明知道自己不可能做到的,又为什么…”
“可我…就只能被牺牲吗?
你告诉我,为什么我会这么倒霉?
你不是知道很多吗?告诉我啊,为什么我要比所有人都不幸福?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似是想到了很多从前的事,杰思终于还是抑制不住地哭了起来,他的心里太苦了,苦到根本就没有办法再坦然地接受生与死的考验。
“临思…”
“我不想…我真的不想这么倒霉啊!
为什么所有人都能获得幸福?只有我…只有我要被打入地狱?”杰思的情绪不轻易爆发,但一旦爆发,就意味着一发不可收拾,也就是在姬紫茹旁边,他的崩溃才没有影响到乌托大陆的封印阵,否则就刚才那几句话,就足以撼动整个乌托大陆的守护大阵了。
“临思,我…
紫茹真的很抱歉,让你经受了这么多…
明明我们是夫妻的,也承诺过同甘共苦,彼此共进的,可是却在这一刻,让你一个人如此地绝望…
你放心,再也没有下次了…
从此刻开始,我会和你一起,分担一切痛苦。”望着泣涕涟涟的杰思,姬紫茹心中满溢着心疼,随即便说了这样一番话。
而听到姬紫茹的这番话,杰思才好像冷静了些,又想起之前姬紫茹对自己的无条件支持与帮助,便擦了擦眼泪,红着眼圈问了一句:“你,干什么?我…我只是承受不住哭一哭,没…没想让你…”
“夫妻之间本就是共同体,所以不会有什么你不好,我就会好。
所以临思,让我和你一起承担痛苦吧,即便我并不能完全理解你的悲哀,紫茹也想…”
“我们不是!不是夫妻!
你也不用这样帮我!我不需要!
我只是一时不开心,并不是害怕…”似是很害怕得到姬紫茹的帮助,杰思连忙否认道。
“我知道!这些,我都知道。
临思,不用多说的!
你我夫妻多年,我怎么可能不了解你呢?”
“只是,紫茹漂泊千万年之久,唯一记挂的也就只有你和洁儿了。
洁儿有父有母,有妻有女,生活过得好不逍遥,倒是不用紫茹担心。
倒是你,临思,我是真的心疼…”
“你的悲伤、你的愤怒,我都能感受到。
所以,哪怕让我分担一点也好…
临思,我不想你把自己逼疯。”姬紫茹说着,便将杰思拥在了怀里,明明没有任何触感,却让情绪失控的杰思感觉到了久违的心安。
“紫…茹…”
“别怕,你跟他们都不一样,你并没有对不起我,也没有对不住审判和守护她们,审判之书自然是拿你没办法的。
就算…我是说如果真的到了最后,审判狠心地想要再次牺牲你去换取和平,我也不会让这种事再发生了。
临思,这次找到了你,我就不会再让你一个人孤独地承受这一切,所以哪怕世间再无姬紫茹,也绝对要保下你姚临思!
这,是我这次见你许下的第一个承诺,也可能…是唯一一个了。”姬紫茹轻轻地说着这样的一番话,便将那些杰思承受不了的悲伤与愤怒全部抽离了出来。
“你…”
“别担心,你不会是一个人,即便你不信洁儿,紫茹也会是你最大的依靠!”姬紫茹说着,便在杰思身上打下了一个印记。
“你,都做了些什么?”突然感觉到心里的烦闷与不安都消失不见了,杰思不禁有些讶异,随即便反问了这样一句。
“只不过是最初级的同心印而已,并没有什么的。”
“我们之前也做过的,还记得吗?
不过,不记得也没关系,反正…
这只是用来保护你的,其他的,不会再起任何作用…”姬紫茹说着,便默默地看着已经慢慢恢复正常的杰思。
“哦…”
“现在,可以说说到底因为什么不开心了吗?”
“嗯,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