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这种事情怎么能让陆瑶姐来做呢?”正在灶台前准备晚餐的陆瑶听了,回过头去便正好对上柳柳那一双带笑的眼睛。
“怎么,柳柳方才的无心之言,没想到陆瑶姐居然还在生气。”柳柳见陆瑶些微低下头去,便又开口引她说话。
陆瑶心地善良,本也不是好记仇的小女儿家心性。可柳柳自小便处处排挤她,几时曾如此有礼过?陆瑶知柳柳不会无故如此,却也不好薄了她的面子,只好勉为其难接话说:“我并没有生气,这家事本就是我做的。”
“呀,可这些不应该是下人做的事情吗,怎么,姐姐金玉之体真能做这样的粗活!”柳柳装做惊讶的样子。虽说被谢程训斥之后她已经下定决心装做乖巧的模样再制定计划,可却怎么也改不了这讽刺陆瑶的习惯。
陆瑶被她呛得有些生气,却因为柳柳是客人,所以不好说些什么。于是只如一只温驯的小鹿一般低下头,认真对待面前灶台的那一簇火来。
见陆瑶这个样子,柳柳本想再嘲讽两句,却忽然想起了自己的来意。柳柳赶忙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表情,低眉顺眼得走到陆瑶的面前:“姐姐一边歇着去吧,这种活还是柳柳来做吧。”
听至此,陆瑶楞了一下:“你方才不还说这是下人做的活吗?”这下竟是未加思考便把真心话说出来了。
柳柳的脸色瞬时变得格外难看,却还是努力挤出一个略带僵硬的笑:“妹妹开玩笑的话,姐姐怎么当真了呢,还是我来吧。”说着便去抢陆瑶手中的工具。
陆瑶抢不过她也只好作罢,站在一边看着柳柳手忙脚乱得与灶台作斗争,只得叹息着摇头。当时小时候柳柳虽不说是多心灵手巧,却也绝对是对家中日常之事应付得来。可给主人家当了这几年的侍妾,这些基本的能力早就忘光了。
柳柳本就因为应付不来这厨房中事而有些恼怒,如今更是被陆瑶看得尴尬:“陆瑶姐姐,这厨房中灰尘打,您还是出去等着吧。”柳柳简直是咬牙切齿得说完了这段话。
陆瑶并不想看柳柳的笑话,给她留下了几句建议便离开了,可这在柳柳听来便是嘲讽!她平身可是最恨输给陆瑶!心下更气,便将手中的物事扔去了一边。
“流云,找几个府上的厨子过来。”她向着贴身的侍女吩咐道,“做出的菜式一定得是最家常也最有新意的,办砸了我可饶不了你!”
那名叫流云的侍女听罢赶忙离开寻人去,毕竟府上任谁都知道这位妾室的夫人手段的狠辣。
“哼,陆瑶啊陆瑶,我这声姐姐你还真以为你可以当得吗?”柳柳对着灶中跳跃的火焰自顾自的念叨着,还算艳丽的容貌在火光的映衬下渐渐显得有些瘆人。
被柳柳推将出来后,陆瑶也没有了事情可以做。面对这难得的清闲,陆瑶却忽然一下没有了安排的主意,她这才发现自己什么时候开始便已经将夫君当做了生活的中心。而她自己的生活便是按照谢程的生活来安排的。他早起,她便为他预备早餐。他上山打猎,她便在家中为他缝补衣衫。而这夕阳西下,各家都炊烟袅袅的时间里,平常的她正应该为归家的他预备丰盛的晚餐……
做些什么好呢?
陆瑶顺着门前的溪流一路走,傍晚金灿灿的霞光小心翼翼得勾勒着她美丽的容貌。和风抚弄着她秀美的长发,路边的野花竞相迎接她。她宛若一位画中走出的仙子一般,路途上的人看她都看得痴了。
这不知不觉中陆瑶就走到了村子的东头——谢程每日下山归家的地方。这也许是她第一次在这儿等待她的夫君归家。村口那颗巨大的榕树为陆瑶遮下了大半的阳光,只留下一些斑驳的阳光的碎影。远处几只洁白的鸟儿结伴飞过,陆瑶开始思索着那些鸟儿的名字。
她记得谢程曾经给她介绍过这鸟的,名字倒是真的想不起来了,只记得他曾说过这种鸟一生只有一个伴侣,一起相伴至白头。就像她们一样。
想到这儿,陆瑶那俊秀的小脸不禁又红了几分,心像那小鹿般乱跳,对于即将归来的夫君更加得思念了些。
等待是最熬人的。不过好在谢程今日正巧早早就回来了。他远远看见榕树下那一剪娇俏的身影,顿时心花怒放。
“娘子!”谢程甩开长腿想着陆瑶跑过去。而陆瑶见着夫君,也是急切得奔过去。
陆瑶不好意思扑到谢程的怀中,谢程便将陆瑶轻轻得环了起来。“怎么,娘子这是特地前来此处等夫君归家的吗?”谢程在陆瑶的耳边轻声逗弄,陆瑶不禁红了脸颊。
“我,我只是无事可做,便出来散散心。”陆瑶不好意思得移开眼。
这样羞怯的小女儿家情态逗得谢程更加开心。他爱不释手得抱着自己的小媳妇,没忍住,轻轻亲了她精巧的鼻尖。
“回家吧。”他看着自己美丽的妻子,轻声说。“啊!”随着陆瑶一声惊呼,她被谢程打横了抱起。
“这,这样别人会说闲话的……”陆瑶将羞得通红的脸颊埋在了谢程的胸口。
“怎么,我抱我家娘子,外人能说些什么闲话?”谢程自信得抱着陆瑶一路回家。路上遇见的熟人的确对他们很是关注,不过大多都是说些夸赞他们感情好的话,这反倒让陆瑶更加的娇羞了。
也许这样安宁且美好的的日子终究的日子终究是有尽头的,但如果可以抓住当下不也是很好吗?
陆瑶这样想着,沿路的溪水像是在应和她的想法一般发出叮咚的悦耳声音。旁边的大虫驮着猎物一路顺从的跟着他们。温柔的夕阳给人一种这就是所谓“永远”的错觉。
可此时沉溺于幸福的陆瑶却还未预示到晚上将要到来的危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