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去多余装束,行动时也觉得轻便的多。就当她打算提步向县衙而去,一个熟悉的声音叫住了她。
“大娘!你怎么在这!”陆母听了条件反射得转向声源处。
几丈外,立着个身材纤瘦的青年,衣着官服。此人正是佑宁的同僚。他与佑宁关系比较好,经常来家里蹭饭。所以,陆母一眼就认出他了。
“小张,好巧啊!你这是要去哪里办什么事呢?”陆母寒暄道。
小张一路小跑过来,靠近陆母在她耳边轻声问道:“大娘,您怎么在这呢?这几日县城里不太平,我现在奉命巡逻呢!”
陆母听了,看着小张半信半疑。怎么一个人巡逻,即使有紧急情况也不方便处理啊。
小张似乎是陆母肚子里的蛔虫,一眼猜出她的心事:“那个酒楼门口打鼾的大汉,客栈树下乘凉的老头,桥头钓鱼的少年……这些都是我们的人。”
陆母这才明白,原来他们也和自己一样乔装打扮,这是为了不透露自己的身份。但是他们是官兵,有必要伪装自己吗?
小张凑上前,对着她的耳朵小声道:“县令怀疑有流寇混进城里,让我们先不要打草惊蛇,来个瓮中捉鳖,到时候将他们一网打尽。”
小张说的陆母听得似懂非懂:“什么!流寇!”她不由得震惊,原来自己刚才碰见的就是流寇吗。
陆母的大嗓门一下子引来了许多目光。她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小张急得小声解释:“大娘,这事不能伸张!不然就抓不到坏人了!”
陆母憨笑摆了摆手道:“好好好,我不伸张。我去衙门找佑宁问个清楚去。”
陆母这便辞了小张往衙门敢去。
一到衙门口,却见着个之前救了自己一命的那个男人。
对方见了她微微颔首,陆母随即扯开面皮尴尬笑着。
不一会一个兵差出来了领着他往里走。陆母之前来过衙门,府邸的门差认得她,此刻问道:“大娘,这是又来找陆佑宁了是吧。”
陆母连连点头:“家里有点急事,不知差爷能否行个方便告诉我们家佑宁一声。我在这里等他。”
门差于是去叫陆佑宁。
陆母还未从刚才的事缓过神来,这就听见自家儿子在耳旁叫唤。
“娘亲,您这是怎么了?这么慌张。”陆佑宁不禁害怕,唯恐事实出乎他意料。
陆母不由拍打胸脯镇定心神,待能张口说话时才问道;“最近是不是有流寇进城?”
陆佑宁惊讶不已,陆母这么快就知道消息了,难不成真出事了?
“怎么,家里来了流寇?”全身肌肉紧绷。
“这倒不是。”陆佑宁顿时放松神经。
“不过,我这出门买东西瞧见不少商家店面关了门,听一妇人说是来流寇了。还有,适才不小心,我瞧见有一帮人抢夺钱财还杀了人。”想起刚才的画面,陆母还是很害怕的。幸亏自己机灵,不然被那些贼子发觉了,这会小命可就不保了。
听得陆佑宁都不敢去想那画面,“那您没事吧?”
上下仔细观察,倒是没发现有什么伤口血痕,陆佑宁心就踏实了。
“你娘聪明着呢。”
陆佑宁忍不住笑了,“是,天下娘亲最聪明了。”
陆母轻拍了他胳膊,“别打趣,说正事呢!真有流寇进咱城了?”
陆佑宁恢复正经样,郑重的嘱咐陆母:“是有这么一说法,不过还没证实。这几天您就不要随意出门,有需要让我买就行。我不在家,您和阿姐别轻易给人开门。”
陆母一把扯过陆佑宁的耳朵,“你们做什么吃的,这么大的事居然还不清楚。”
瞧了眼四周,陆母轻声细语地说:“这要是闹大了,我们这日子可怎么过,万一百姓来衙门闹事你们怎么解决!县令可是我们父母官,不会不管吧?”
陆佑宁长这么大倒还是第一次在人前被母亲揪着耳朵,面上有丝难看,“娘亲,咱能好好说话不,先放开我耳朵,都揪痛了。”
见儿子如此不争气,陆母不由发怒,“这么大人了都还不能办好一件事。”
陆佑宁赶紧劝说:“消消气,不是我们不去调查,只是大人也是今儿才了解状况,本来事情都安排好了,您一来我就先看您了呗。”
“那你们大人可有说什么?”
“我们大人——”
“佑宁,还是我来同你母亲解释吧,你先去忙。”
陆佑宁倒没想到县令会亲自前来同母亲说明,如今衙内忙着,大人怎么还有闲工夫,咳,不能乱想,还是先忙正事要紧。
“好的,大人。”
早前,正想找陆佑宁办些事,萧子仁便听下属说陆母来找,这才赶来瞧瞧情况。
毕竟她是谢程的丈母娘,应该多加关照才是。况且,这个时间来找陆佑宁,恐怕是有急事吧。
想着便赶来门口,看见两人谈话,听见流寇二字,萧子仁就忍不住自己开口。
“陆母好,近来家中可一切安好?”
“还好还好,”陆母心里却想着,我可不是来套近乎的,“不知大人可是清楚流寇一事?”
“刚听说了,倒不知陆母从哪听来?”
“街上大家都传着呢!”这下倒是萧子仁孤陋寡闻了,许是这几日不曾上街一直在书房批阅公文所致。
“不过,这风平浪静的,哪来的流寇?”从前从未经历过这遭,怎么今年就遇见了。
“外面的世界可不平静,前些时候不还征兵吗,陆母忘了?”倒是让陆母想起县令帮助自家儿子避开征兵一事。
“这倒是还没谢过县令帮忙一事,望大人不要介意。”
萧子仁挑了下眉,还真忘了有此事。“举手之劳而已,不足挂齿。”
“那些流寇恐是敌方逃兵,无处可去便来了我们这。今儿邻县县令特地赶来和我说了此事。”
“这逃兵是怎么回事?他们打仗怎么还会让人跑了出来?”陆母很是纳闷。
“沙场战乱,有些事也不好说。那些流寇倒是要多加小心,在邻县那帮人掠夺钱财,杀人不眨眼,陆母可要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