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山一门。
自古以来传承的就是术甲。
其中的术就是搬山填海术,至于甲,指的是搬山一派传承了无数年的三钉四甲。
如鹧鸪哨一直携带在身上的分山掘子甲、穿山穴陵甲以及掘子攀山甲。
都属于四甲之列。
至于三钉以及剩余的一甲,早已经遗失了无数年,就算是鹧鸪哨也不知晓下落。
眼下他用的正是搬山填海术。
此术他从十多岁开始修行,早已经练到了出神入化的境地,就算是在深山老林中,也能轻易破开险峰。
这也是陈雨楼为何非要等到鹧鸪哨来不可。
实在是搬山门的道术太过神诡。
眼下还是鹧鸪哨刻意为之,毕竟身处大殿之内,万一将无量殿弄的倒塌,他们这些人全都要埋在底下。
但饶是如此,众人也是无比震撼了。
这种近乎通神的手段,之前何曾见过。
封白倒没太过诧异,毕竟搬山道术和观山巫术之间还是存在一些相似之处的。
嘭!
就在他分析二者差异时,耳边忽然传来一道巨响,就像是雷管开山一般。
抬头望去。
封白眉心狠狠一跳。
那头被围阵困死的六翅蜈蚣竟然是将山石给撞的碎裂,连带着疯狂攻击它的怒晴鸡都被掀飞出去。
唳!
受伤不轻的怒晴鸡,仰天发出一声怒喝,再次铺展着翅膀朝六翅蜈蚣纳杀去。
不过那妖物强行破开搬山术,伤势更重。
只见它忽然张开嘴,吐出一颗龙眼大小的红丸,鲜红胜血。外边隐隐有层光晕包裹着,荧光闪烁,如一道道星辰亮起。
“内丹!”
看到那珠子的瞬间。
鹧鸪哨脸色骤然一变,惊呼出声。
妖物修炼,腹部生出内丹,如修道之辈一般,到了一个难以揣测的境界后,丹田之内自会结成金丹。
但就算是自小修炼道术的他,这些年又走南闯北,也从未见过有能修成金丹的高人。
鹧鸪哨怎么也想不到,一直苦苦追求的金丹大道,眼下却是在一头妖物身上见到。
那内丹被吐出之后,完全不需要凭靠,直接飞入六翅蜈蚣的头顶之上,绽放着令人惊叹的光华。
只是其中的妖气却是更为浓郁,一股说不出来的气息不断蔓延开,压迫的众人几乎无法呼吸。
“退!”
鹧鸪哨脸色凝重,往后挥了挥手。
妖物吐出内丹,就说明它真的要拼死一战了。
万一波及到他们,根本无力承受。
眼下唯一能对付它的,也只有怒晴鸡了。
一声唳鸣之下的怒晴鸡,神色同样是前所未有的沉重,虽然它天生能够克制六翅蜈蚣,但实力上的差距很难弥补。
听着鹧鸪哨的话,盗众都是退到了殿门之外。
将无量殿作为最后的生死战场,留给了怒晴鸡和六翅蜈蚣。
吼!
没等多久,六翅蜈蚣率先发难,托举着内丹朝怒晴鸡身上砸去。
它全身性命都系于内丹之上,在这瓶山内吞吐日月,早已经坚不可摧,比之世间一切兵器还要犀利。
怒晴鸡丝毫不退,虽然浑身染血,但仍旧是尖唳的冲了出去。
很快就再次缠斗到一处。
这一次比起之前,势头更为可怖,大殿之内轰隆声不断。
连那些支撑穹顶的柱子都一一倒塌,头顶上又有砖瓦掉落,掀起了无数的灰尘。
殿外众人只听得到动静,也看不清里面的情形。
但又不敢贸然闯入,只能强忍着在外等候。
不知道多久过后,动静终于归于了平息,甚至慢慢变得死寂起来。
“这是打完了?”
罗老歪眉头一挑,踮起脚尖往大殿深处望了望,想进去看看那情况,但又不是太敢。
目光在封白和鹧鸪哨身上转了一圈,扯着嗓子问道。
“应该是。”
其实封白心里也没底。
这六翅蜈蚣和怒晴鸡算是棋逢对手,从无量殿大顶打到现在,前后足足有半个多小时。
世间恐怕再找不到第二个能够撼动大妖的存在了。
如今大殿被打的残缺不堪,原本的灯盏也尽数破碎,里面漆黑一片,根本看不清情形。
“探探看就知道了。”
陈雨楼虽是天生夜眼,但这地方始终笼罩着一层雾气,将他的视线遮挡,根本无法穿透。
一招手,立刻就有几个卸岭盗众,用竹竿挑着矿灯往大殿深处举去。
等到光线渐渐亮起。
封白一眼就看到了怒晴鸡。
此刻它躺在地上,浑身鲜血淋漓,看着极为凄惨,还记得初见时的彩羽高冠、桀骜难驯,但眼下却已然是全无气息。
“怒晴鸡没了。”
“那头六翅蜈蚣呢?”
众人都是一脸惋惜,这种神物百年才出一只,恐怕再想寻到第二只难如登天了。
既然怒晴鸡已死,那头六翅蜈蚣又去了何处?
一行人再也难忍心中焦虑,各自拿着器械小心的进入了大殿。
到处都是横梁断木砖瓦碎片,连青石板铺就的地面上都出现了好几处坑洞,真的难以想象之前究竟经历了什么。
“在那!”
突然间,一个盗众惊呼了声。
几个人立刻循着他的声音赶去。
这才发现无量殿后面的墙壁上有着几道深井,也不知道通往何处,那头六翅蜈蚣就倒在一处深井下。
不过也没了气息。
看样子临死前是打算从深坑里逃回老巢。
众人啧啧称奇的打量着那大妖尸体,却无人见到,在靠墙一侧的黑暗中,一道赤红身影振翅飞到了封白身上,随即消失不见。
“咦……这六翅蜈蚣的内丹不见了。”
鹧鸪哨左右看了半天,脸色难看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