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在玉匣深处的。
不是其它。
是一双看上去极度诡异，让人忍不住心生惊恐的眼睛。
通透如玉珠，黑白分明的瞳孔内，甚至连眼纹都一一清晰可见。
“这是……那狐妖的眼瞳？”
封白倒吸了口凉气，喃喃出声。
不知道为何，面对那双眼瞳时，他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仿佛那对眼睛是活的。
只是这念头一起，饶是他也不禁有些头皮发炸。
一双隔了不知道多少年的眼珠遗蛻，竟然还活着，这种事情说出去都没人敢信。
但偏偏，越是盯着它看，那种惊诡的感觉就越是明显。
渐渐的。
无数景象如电影分镜般，在他脑海深处不断掠过。
封白犹如在观看一场无声的纪录片。
起先是片一望无际的深山老林，随即，一头全身火红的狐狸出现。
在觅食中它无意跌落进了一处山缝，昏迷醒来后，它发现了一口紫玉匣子，从中找到了一枚丹药。
是瓶山古墓！
封白确信，狐狸所处的位置就是瓶山下。
而紫玉匣子一定是当时那些道人炼制的药石。
吞食掉那枚丹药后，它开启了灵智，弄明白了自己的处境。
某一天。
当它下到了棺井中时，发现了一头大妖。
就是那只六翅蜈蚣伏在那口绘制着云雾仙女的漆棺前，吞吐练气，暗合天道，时间长了竟是炼出了一口内丹。
狐狸此时已然有了思维，它知道这是自己的机遇。
但惊惧于六翅蜈蚣身上的妖气压制，只能等它每次修炼完回老巢时，才敢走近那口漆棺。
数百年时间过去。
它终于也修出了内丹，甚至先六翅蜈蚣一步，化成了人形。
在修炼中，它同时觉醒了双瞳天赋。
这是妖狐一族的本命神通。
只是又好几百年过去，它大限将至，在临死前将一双眼瞳放入了紫玉匣子内，随着自己葬入了漆棺当中。
呼~
不知道多久过后，他才从那种诡异的处境中回过神来。
深吸了口气。
封白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
胸口接连起伏，从一侧的窗户玻璃上瞥了一眼自己，脸色竟然变得苍白如纸。
浑身也满是冷汗，就像是从水里被捞出来一样。
用力揉了揉眉心，他有种前所未有的虚弱感。
要知道从踏入暗劲之后，就算是下矿山墓，接连闯过那么多道机关陷阱，他也从未如此疲累过。
不仅仅是身体上的，更多的是心力精神。
仿佛刚刚那片刻的时间，极大消耗了他的心神。
休息了许久，他才稍稍回上一口气，目光再次望向那玉匣内。
两颗眼瞳依旧静静的躺在匣子深处。
似乎刚才他所经历的那一切，都只是幻觉而已。
“怎么可能？”
封白满脸难以置信。
之前看到的画面如此真实，完全不像是虚幻而出。
在瓶山时，他曾听鹧鸪哨说起过，天地万物，都是大道里的定数，具有阴阳两极。
正所谓造化使然，阴阳一理，有其生必有气灭。
所以古往今来，无数人终其一生求仙问道，妄图窥破天机，只为金身成仙长丝不老。
在千年万载下，诸多生灵寻求长生之道，无外乎就是内外两丹。
外丹为方士道人烧出的丹药，而内丹则是通过吞吐日月精华，练气吐纳，蕴养而出。
画面中见到的狐狸，借着漆棺上的练气之法，结出内丹幻化成人，和古狸碑的老狸子以及六翅蜈蚣一样，都属于妖物。
只是……
道门修炼，真能够得长生么？
他知道就算是以长生为名的张家，最年长者也不过能活过一百七十余岁。
但六翅蜈蚣和那妖狐，竟然能够在古墓下参透天机，度过数百上千年。
古代传闻，彭祖八百岁，已然是长生。
如这妖狐修行，岂不是永生？
封白原本都以为长生只不过是个骗局，就算是西王母、青乌子那样的人，寻得的也不过是镜花水月，到头还是一场空。
但眼下……他似乎看到了第二条路。
“我是否能够融合这双瞳？”
定定的注视着那双眼瞳，封白心中忽然生出一个大胆的念头。
他不清楚狐族的本命神通是什么，但既然那妖狐如此珍重的将双瞳放入玉匣内，一定是它最为重要之物。
这念头一起，就如同野火燎原一般，一发不可收拾，根本遏制不住。
一连深吸了几口气。
封白又再次走近桌子。
将那双眼瞳取出，拿到了手心里。
入手温凉，通透如玉。
仿佛捧着两颗玉珠一般。
只是他正要细看时，异变骤生，那眼瞳忽然化作两道光芒，覆盖在他一双眼睛上，瞬间融合。
嗤嗤~
如被烈火灼烧一般，封白只觉得双眼都要被焚尽。
剧痛随之而来。
但他硬是咬着牙，一言不发。
过了许久后，那灼烧感终于消失。
再次睁开眼睛，视线中的一切似乎更为清明。
没犹豫，封白快速走到一面镜子前，融合了双瞳后，他发现自己瞳孔上仿佛又多出了一层。
而且和原本的黑白二色相比，似乎多出了一丝金色。
只不过不细看的话，很难发现。
“重瞳？”
封白眉头一皱。
下意识想到了个一个人。
项羽！
传说中项羽天生双瞳，能够看到常人无法看到的一切。
眼下他虽然不敢确定自己是否也是双瞳，但目光所及之处，一切都无所遁形。
打开窗户。
望着漫天飞落的雪花，封白发现自己甚至能够清晰辨认出每一片雪花的差别。
这就是双瞳的能力？
“系统！”
下意识的，封白低喝了一声。
随即一道虚拟光屏出现。
宿主：封白
年龄：18
身份：封氏隐脉传人、观山太保
技能：驱虫术、纸人术、棺山指迷术、分金定穴、重瞳神通
物品：观山金牌、陨石玉扣、龙骨金刀、镇尸钉、五行炼丹术、千年丹药
兑换点：1500
“果然！”
看着技能栏中最后多出的重瞳神通，封白眼神里满是惊喜之色。
对他而言，算是意外之喜了。
毕竟当时也只是随手捡起，根本没想那么多。
照了照镜子，封白将那重瞳隐去，至少外人无法看出异状后，他目光这才继续看向身前那一对器物。
“千年丹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