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风水秘术中。
最难的便是更改格局。
许多混迹江湖的风水先生,也自称能够改变风水格局,但大多都是欺世盗名之辈。
毕竟更改地埋谈何容易?
不仅需要对世间天地乾坤、山川河流以及斗转星移有着极深的认知,更要清楚洞悉地埋走向,风水气息。
所谓的九龙回环朝山岸,便是动手虫谷龙脉附近的九处穴眼星位,以保持风水关锁缠护绵密,穴位形式气脉万年不变。
这样的手段,绝非一般人能够做得到。
十六字阴阳风水秘术中第十二字卷,化字卷里倒是有记述关于更改风水的手法。
只是一般地方,想要更改风水都千难万难。
陈雨楼倒是在陈家庄内有过尝试,为了留住水气,于地下暗河尽头分散之地建起一座望水楼。
以更改水脉走向,藏风聚水。
只是比起眼前遮龙山下的变更,那只能算是皮毛而已。
能做到这一步的,封白脑海里下意识浮现出一道身影。
玉棺内那位鬼洞族后裔大祭司。
除了他之外,他想不到还能有谁拥有如此通天彻地的惊人手段。
这人真是更古铄今,通天纬地。
鬼洞族传承千年的痋术,被他运用到极致,试图打破生死轮回,复活圣女不说,眼下又是强行更改遮龙山风水。
这样的手段……
往前放眼几千年,封白都难以找得到第二人。
“叹为观止,今天陈某真算是开了眼界了,若不是小哥在此,以陈某这点旁末眼力真是难以看出分毫。”
他话音刚落下片刻,身侧就响起了陈雨楼的赞誉声。
一张脸上写满了惊叹。
更改龙脉风水,这种通了天的法门,他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要不是封白从头到尾的分析,他绝对无法看透其中的门道。
不仅是他,鹧鸪哨也同样如此。
向来冷峻的脸上,也满是惊讶,搬山门对风水地势本就不擅长,封白话中诸多地方都听不明白。
但他清楚了一点。
那就是虫谷内,原本并不适宜于下葬,但却被人生生改变了龙脉走向,才形成眼下看到的惊人格局。
“是献王?”
鹧鸪哨脑海里浮现出无数念头,最终也只想到了墓主人献王头上去。
“这就不清楚了,不过就算不是他,献王身边也必然有风水宗师样的人物。”
封白摇摇头。
到如今,他们一路所见,并未出现过任何关于大祭司的文字记载。
他自己也只不过是凭着对原著的记忆,才知晓这人的存在。
所以眼下才会说得模棱两可。
“应该是了,我曾听说南朝时代有位风水大师青乌子,以一己之力从易经内演化出了相地之术。”
“恐怕在风水术上,此人与青乌子都难分上下了。”
陈雨楼仍是一脸感慨。
在此代江湖人中,他算是个中佼佼者了。
但眼前这一切,根本是他望尘莫及的手段。
话音落下,他忽然又想起件事来,赶紧收起心神,转而看向一侧的封白,“小哥,之前那具玉棺是否也是其中一处穴眼星位?”
“应该不是。”
封白摇摇头。
玉棺的存在,其实有两个原因。
一是为了蕴养那枚古老痋引,以打破雮尘珠中封存的力量。
第二则是为了压制地脉下的气息。
那地方阴不交阳,阳不及阴,界合不明,形式模糊,乃是一处阴阳不明之地。
而且此地地脉气息无止无聚,又无生水拦截,这种地势在老话中又被称为烂骨穴!
所谓烂骨穴,意即葬在这种地方,除了让尸体腐烂外,既不能庇荫子孙后代,也没法让死后安身。
玉棺放在此地,正是能够分出阴阳界限,阻止地脉气息爆发。
这手段虽然同样厉害,但却并非是龙脉九转回廊之一。
“那倒是古怪,玉棺所在之地,显然不合葬经,既然能有改变龙脉格局的门路,为何偏偏会出现那样的失误?”
听完封白的话,陈雨楼眉头微皱,有些琢磨不透。
只是他哪里会想得到,玉棺存在并非失误,而是大祭司有意为之。
“陈兄还是先别纠结于此的好。”
鹧鸪哨忽然出声,打断了两人对话。
同时眉头紧锁,目光深沉的望向身后远处。
顺着他目光所向,在看清远处的刹那,封白和陈雨楼脸色也都是倏然一变。
只见身后虫谷上方的半空中。
原本还寂静到看不出动静的雾气,忽然开始翻涌鼓荡,仿佛在那深处有什么正在作祟,连整个虫谷内的气息都变的狂暴起来。
“不好。”
“是毒瘴爆发前的征兆。”
看到那惊人一幕,两人心头都是狠狠一跳,脑海内更是同时闪过一个念头。
虫谷毒瘴,每隔一段时间就会爆发,之前一直没有异状发生,众人还以为会相安无事,哪知道眼下竟然来的如此突然。
“小哥,是退是进?”
陈雨楼心思大乱,下意识看看向封白问道。
或许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不知觉间已经将选择权尽数交到了封白手上。
不仅是他,鹧鸪哨也是如此。
但封白却没有在第一时间内回应,只是往前去了几步,将背影留给两人。
在无人注意到的角度里,上一秒还清澈的双眸内,瞬间涌起一抹金芒,死死盯着那翻涌的雾气。
稍稍观察了片刻后。
封白就敛去了浑身气息,转而回头。
“时间应该还来得及,陈兄道兄,立刻出发,赶在毒瘴彻底爆发前,找到蟾蜍所在的地方不难。”
“好!”
“小哥听你的。”
听到他这句话,陈雨楼和鹧鸪哨忍不住相视了眼,都是从各自眼神里看到了一抹决然。
“出发!”
有了决断,陈雨楼也是雷厉风行。
朝那些明显面有惧色的伙计一挥手,大喝了一声。
见总把头发话,几十号卸岭盗众再无犹豫,踩着水中那道堤坝,迅速往蛇河对面的山林内赶去。
那边藤蔓遍地,为了赶路,几十号人轮番向前,手里拿着开山斧硬是在莽莽山林内开辟出了一条道。
烈日下,树林底下就如同蒸笼一般,所有人都是满身大汗,却无一人喊累。
终于!
一刻多钟头后。
前方负责开路的几个伙计,忽然发出一阵惊呼。
“总把头,这里发现个火葫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