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山门传承的茅山道法。
但即便就是茅山派,自古也只有两种雷法,一是上茅清微派雷法,第二则是上清茅山天罡五雷。
天罡五雷,也即是赫赫有名的五雷咒掌心雷。
可惜此种修行并未到得搬山派。
鹧鸪哨这些年走南闯北,也曾去过茅山,讨教修行之术,亲眼见识过雷法,故而他才能一口道破封白此刻所施展的法门。
只是在他看来,无论是清微派雷法亦或是天罡五雷,似乎都远不如封白此刻所造成动静来的可怖。
不仅是墓室,整个天地间灵气都变得动荡无比。
他甚至有种感觉,仿佛偌大的遮龙山都如大海浪潮中的一叶扁舟。
可想而知,这雷法声势之浩大。
但鹧鸪哨怎么都想不通,封白明明是观山太保,而观山派传承的乃是妖术,为何眼下从他身上感受到的却是一股纯正无比的道家气息?
不仅是他,之前还凶悍惊人的旱魃,也感受到了从天穹笼罩而下的那股恐怖雷霆。
整个人瞬间变得焦躁不安,再无之前的凶煞。
收起咆哮,转而抬眸死死盯着不远处那道削瘦的身影。
它能清晰无比的察觉到,封白似乎正是雷法的关键。
眼眶之内,那两道燃烧闪烁的幽幽鬼火,更是炽烈惊人,浑身上下瞬间爆发出一股比之前更盛数倍不止的气势。
“金甲,拦住它!”
封白眉头一挑,低声冷喝。
双眸之内,已经尽数被金芒覆盖,通体更是有一道道恐怖的雷霆,如龙蛇一般游走上下。
“是,尊上!”
闻言,金甲没丝毫犹豫,一道沉喝,整个墓室内仿佛回荡起了一道洪钟大吕。
反手在嘴角一抹,仿佛是擦去了血迹。
随即身躯之内,一股惊天的土色灵气如潮般爆发而起,将它身上那副厚厚的盔甲衬托的更是骇人。
它似乎很清楚,接下来无论如何都要缠住那头怪物,不能让旱魃接触到封白丝毫。
一步踏出。
金甲那张赤红如玉般的面庞上,已然是杀意滔天。
先是奔跑,随后速度越来越快。
明明身形庞大到了极致,但落在众人眼里却势如惊雷,只眨眼间便奔掠至了旱魃跟前。
凌空一踏,五指紧握,浑身气机爆发。
那拳劲里仿佛裹挟着一股足以搬山倒海的磅礴气势。
原本死死盯着封白的旱魃,似乎也预感到了凶险,豁然回头,脸色间忽然闪过一丝不耐与疯狂。
天穹上那坠下的天雷,它能无比清晰的感觉到,对自己有着致命凶险。
必须在最短时间内解决掉眼前的麻烦,然后遁入地底之下,挣脱天雷的气机锁定,否则必死无疑。
所以眼下看到金甲又一次撞来,它再没了耐心。
一声低吼。
盯着那凌空朝自己砸下的拳劲。
整个忽然瞬间消失在原地,下一秒便出现在了金甲身后,一双白骨手掌狠狠拍向金甲后背。
轰!
金甲心神俱在那一拳之上。
根本没料到旱魃会如此鬼魅,并没有如之前一般和正面厮杀,整个人根本来不及反应。
只能强行运起灵气护住,打算硬抗下这一击。
只是……
旱魃乃是五百年一出的凶物,全力之下岂是那么好挡下的?
只听到轰的一声恐怖暴动,金甲如遭山撞,庞大的身躯一下被掀飞出去,狠狠撞在远处那面山崖石壁上。
嘭!
墓室墙壁上瞬间出现一道深坑,金甲身上气息再次变得孱弱,原本流光溢彩的盔甲也出现了无数道破损。
没等它反应过来,旱魃再次消失在了原地,几乎是刹那间,便出现在了它身后。
右手虚张,直接朝金甲胸口处重重拍下。
看样子是打算一击让它毙命。
这一下端的是凶狠凌厉,无比可怖。
呼~
感受到那一掌中蕴藏的恐怖杀机,生死之间,金甲竟是爆发出令人难以想象的速度。
未等那一掌落到自己身上,它已经狠狠往左横移了出去。
将那一整面的山墙几乎都要彻底掀翻。
无数碎石土块轰隆隆的落下,卷起一阵如黄沙阵般的景象。
借着旱魃落空的刹那,金甲右手在地上狠狠一拍,整个人翻身而起,双眼之中两道赤炎燃烧。
本命之精。
它已经完全顾不上了,连本命精气都开始疯狂燃烧,以获取更为强横的力量,只为能够拦住旱魃数分钟的时间。
轰!
在那两道赤炎燃起的刹那,上一刻还孱弱到了极致的金甲,身躯之下再次鼓荡开一道惊人的气势。
化作一股无形的风暴,向周身之外狠狠席卷而去。
那气息凌厉如刀,几乎将空气都要撕裂。
感受到这一幕,旱魃脸上不禁闪过一丝不屑,这种燃烧本命获取的力量极为短暂。
它只要撑住片刻时间。
之后无需自己厮杀,金甲都会率先撑不住爆体死去。
金甲也深知这一点,故而在赤炎涌动的刹那,周身之外已经出现了多道身影。
一二……六七
旱魃冷眼一扫,除去金甲本体外,墓室内已经瞬间出现了七道虚影。
一共八道身影疯了一般,从四面八方疯狂朝它剿杀而来。
吼~
看到这一幕,旱魃也终于动容,收起神色间的不屑,仰头发出一声尖利嘶啸,白骨之上黑烟更浓。
远远望去,犹如一团燃烧的火柱。
只不过却感觉不到半点炽烈,只有无尽的阴森寒意。
黑气席卷,天昏地暗,整个墓室似乎一下化为了幽冥地狱,冷厉阴森到了极致。
金甲一张脸庞仍旧没半点惊惧,只是疯狂掠出,漫天拳影朝旱魃笼罩而下。
在拳劲出现的瞬间,旱魃也是五指紧握,速度快如奔雷,如狂风骤雨般打出无数拳劲。
以力破力。
轰!
墓室之间仿佛地动山摇,烟尘滚滚,山石崩塌,即便是封白凭借重瞳,也无法看透那其中。
等到烟尘稍稍消散。
墓室已经彻底毁掉,那口价值连城的窨子棺也消失无影,估计已经被绞成了碎屑。
前方只看得到两道身影。
旱魃半跪在地,浑身白骨断裂无数,气息孱弱无比,摇摇欲坠,似乎随时都会倒下。
而金甲则是横躺,气息驳杂,已然到了油尽灯枯之时。
看到这一幕,封白眼睛一下渗出了血,双眸之间杀气四溢,一步掠出,掌心之内幽光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