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
看到那通体碧绿小兽的刹那。
封白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心头一沉,迅速拉着花灵和鹧鸪哨往后退去。
血饵红花生人之果,并非寻常之物,邪性无比。
一旦沾染,身中剧毒,就会如那具男尸一般,成为生人之果的血肉养分。
只是他似乎还是慢了一步。
抓着她手臂时,封白就明显察觉到花灵有些不对劲,身体软绵无力,扭头一扫,这才发现她的鼻子正在滴血,脸色苍白如金纸一般。
“是那株青藤……”
鹧鸪哨点燃火折子,看着已经没了气力,只能勉强靠在封白怀里的花灵,靠近手腕的地方,竟长出了三四颗碧绿色肉芽。
“灵儿……”
看着花灵气息孱弱满脸痛苦的样子,封白也是心如刀割。
那血饵红花邪性到了极点,竟然在两人眼皮子底下将毒性散发。
三人中,他已经推门而入初境,鹧鸪哨浑身道气也磅礴无比,唯有花灵虽然入道门也已经多年,但仍是在很浅显的境界。
甚至只能勉强动用茅山道符。
故而才会在不慎之下,被那青藤缠住。
眼看那碧绿肉芽就是从她血肉内长出,简单拔除肯定不行,如今情况不明,道气也不敢轻用。
万一造成更为严重的后果,到时候就真麻烦了。
血饵在十六字阴阳风水秘术,化字卷中也有记载。
说的是在生气过盛之地,尸体死而不腐,气血不衰,故而常年累月下来,尸体会逐渐膨胀。
这也是为何他们先前所见的那具男尸将近两米身高。
在天寒地冻海拔极高的藏地,尤其还是几千年前,无论男女,因为诸多因素普遍身形不高。
那具尸体正是因为生气过重,才会导致那般情形。
而且,每隔十二个时辰,尸身内便开出肉花。
死人还好,但若是活人,只有两个选择。
一是远远逃开,离开这生气过重之地,血饵自然不治而愈。
但眼下他们所处那是昆仑山脉,祖龙之地,天下龙脉起源,除非能在最短时间内逃出昆仑山,否则也没办法。
第二个选择则是继续留下,但若是那样,等一过十二个时辰,被称为生人之果的血饵开花结果,那花灵必死无疑。
看着花灵,一时间,两人心头就如同被重重阴郁的乌云笼罩,几乎都喘不过气来。
“小哥,七药经有言,七步之内必有药草,你帮忙护住花灵心脉,我去找解药。”
鹧鸪哨同样是一脸痛苦。
他从小几乎是看着小师妹长大。
这些年也是全力尽着师兄的职责,遮风挡雨,宁可自己受千刀万剐,也不愿让她受到半点伤害。
但眼下一个不慎,花灵却遭此大劫,他一时间只觉得自责无比。
不过他见多识广,搬山门又多接触药草,一双深邃的眸子四下扫过,忽然说道。
“七步之内……对了,道兄,你留下照顾灵儿,我知道这青藤解药应在了哪。”
听到他这句话,封白心头一动。
小心为花灵体内渡入一丝道气,护住她浑身命脉。
之后才小心将她交给鹧鸪哨,自己则是一步踏出,气机迅速锁定那仍在贪婪啃食着青藤的小兽。
此物名为蜕壳龟。
乃是蜕去龟甲,只留下身躯的老龟。
传说中凤麟龙龟为四灵兽,其中的龟便是指的龟甲变为暗红色的千年老龟。
只不过它在冰川深渊下生活了无数年,双眼退化,适应了黑暗。
而且又以那诡异的青藤为食,浑身同样变得碧绿无比。
之前突然从石缝内钻出,一时间没人认出来罢了。
至于为何是它,道理也很简单。
世间万物循环相生相克,蝮蛇七步之内必有解毒药草,而蜕壳龟能以青藤为食,身体内必然是有能克制血饵毒性的东西。
感受着自己被一股磅礴气机锁定,那蜕壳龟顿时昂起脑袋。
蛇头一般的脸上,眼睛已经消失不见,只剩下一张大嘴,全身上下满是肉褶。
走近了才发现,它身边也并非碧绿,而是长出了无数绿色硬毛。
看着又蠢又笨身形也呆滞无形,只知道贪吃,但能够在这么短时间内便察觉到凶险,肯定不简单。
千年王八万年鳖,就算这冰川深渊下并无天敌,但它仍旧保留着足够的谨慎。
不敢有丝毫大意,那蛇头朝向封白所在的方位,又低头‘看’了眼身前还未吃完的青藤。
似乎有些犹豫。
就趁着这刹那的功夫,封白一步掠出,手中出现两把冰刀,嗖的一下重重抛出。
冰刀如利箭一般,咚咚咚破开它身侧的地面,形成一道牢笼样,将它前后封死。
蜕壳龟顿时惊慌起来,再也顾不上血饵青藤,张口发出一阵古怪无比的叫声,然后疯狂撞击着拦在身前的两把冰刀。
试图撞开逃离,回到石缝深处。
但封白又怎么可能给它机会,身形如烟一般,几乎就在它反应过来的一瞬,他人就已经出现在了跟前。
探手一把抓过去。
似乎预感到自己命运,蜕壳龟更是疯狂,碧绿的身躯上隐隐出现几道红线。
但可惜,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却没有半点作用。
封白一把抓住它的蛇头,气血一镇,那蜕壳龟顿时老实起来。
只不过那张大嘴里合拢张开时,却是冒出一股令人闻之作呕的腥臭味,让封白脸色有些难看。
蜕壳龟吞食了不知道多少青藤,血液内必然也遗留了剧毒,花灵的状态能支撑得住吗?
但这念头只是转瞬即逝。
无论如何,蜕壳龟是解除那诡异肉芽的唯一解药,他都要一试,否则只能眼睁睁看着花灵香消玉殒。
抓着蜕壳龟,封白快步回到原处。
但看到花灵情形时,他心头不禁狠狠一跳,就离开这么一会功夫,她手腕处肉芽又多出了七八颗。
密密麻麻,看的人触目惊心。
整个人气息也孱弱无比,双眸紧闭,鹧鸪哨只能扶住她,不断用道气护住她心脉,以防毒性恶化爆发。
“小哥,这就是解药?”
看到他手里那诡异的小兽,鹧鸪哨满脸诧异。
“就是它,道兄,你帮忙护住灵儿。”
封白根本来不及多做解释,只是迅速取出一把匕首,在老龟身上划了一刀,顿时,一道猩红的血水从伤口内流出。
他也顺势用水壶接住。
那蜕壳龟完全不似之前那般呆蠢笨拙,反而异常灵性,似乎也知道封白只是取它血救人,一动不动,也没发出怪叫。
取了血后,封白将它扔到一边地上,随即才神色凝重的捧着水壶走近花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