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刀劲涌动。
势如大船沉江。
刀身之上寒光凛冽。
那无头凶尸一拳轰出,五指之间,一股浓郁的阴煞血气弥漫,更是让人难触目惊心。
刀光拳劲一接触。
顿时犹如火焰炸开,传出轰的一道沉闷巨响。
不过明显刀劲更胜一筹,之刹那间,凌厉的刀芒便狠狠碾压下去。
那无头凶尸感受到危机,不敢有半点迟疑,另一只抓住头颅的手竟是直接往脖颈上用力一按。
那伤口处血光涌动,头颅就像是被接上了一般。
左右摆动了几下,那双圆睁的眼睛里,顿时凶光大作。
而且在身躯完整的一瞬,封白明显感觉到他浑身气势比起之前强悍了数倍不止。
之后更是腾出右手来。
五指紧握。
又是一拳砸出。
但方向却并非龙骨金刀,而是封白心口处。
那拳劲间带起的力道,似乎要将空气撕裂,传出一阵尖锐的破空声。
见状。
即便是封白也不敢有半点懈怠,一声低喝,原本已经压制住他的龙骨金刀,霍然收回。
身躯内气血如同燃烧起来了一般,连带着那股刀芒都放出一股赤红如血的火焰。
轰!
手握长刀。
又一次凌空直接斩下。
顿时间,一道如同匹练般的刀气,瞬发即至,狠狠斩向那凶尸头顶之上。
吼~
凶尸没了铜棺和十二镇尸符的压制,浑身凶焰阴气滔天,仰头发出一道惊人的咆哮。
同时,双拳如洪,一下朝那刀气上砸出。
两人都没半点保留,俱是打出了真火。
嘭!
两股力量刚一接触,身下的木棺再也承受不住那恐怖的威势,直接碎裂成无数。
化作木屑,朝四周飞溅。
但让人惊诧的是,封白并未落地,反而如凌空虚度一般,仍旧保持着握刀斩下的姿势。
而那凶尸也是如此。
双脚踩在地面上,脸色狰狞无比,双拳几乎举过头顶,拼命试图打碎那股刀劲。
可惜。
封白浑身气血厚重如潮。
即便没有动用道气,但修炼到极致的八极拳劲何等刚猛,炽烈如火,压制的凶尸身上阴气节节暴退。
更何况龙骨金刀,本身就蕴藏一股龙魂之威,更是最为克制这等死煞邪物。
那凶尸只觉得无比煎熬。
脸色间的狰狞,慢慢变成了痛苦。
封白却半步不退,身上的气势反而愈发恐怖。
刀芒爆发,那股拳劲就像是烈日下的积雪,不断消融。
见状,凶尸终于是心生恐惧,他生前也是身负成百上千鲜血的狠人,加上又在破龙阴煞地脉下修炼数百年。
早已经修成铜甲尸。
尸躯比身外披着的那层抹金甲都要强横数倍。
但眼下在那凌厉的刀气下,抹金甲破碎不堪,浑身上下更是被划出无数道伤痕。
有些只是浮于表皮,但有几道却是深可见骨。
仅仅是刀劲,便破了他修行两百多年的铜甲尸,这如何不让他又惊又惧?
“给我破!”
封白一直在蕴势。
等浑身气势攀升到极致时,一声暴喝。
手中龙骨金刀再无任何停滞阻碍。
轰然一下斩落。
那凶尸根本无法承受爆发的血气刀劲,双拳之上出现一道深深的血线。
同时在那股惊人力量的压制下,脚下地面竟是直接坍塌碎裂,整个人一下陷入坑洞深处。
感受到悬在头顶上那把长刀,凶尸喉咙里顿时发出一阵古怪的嘶吼,身上那重抹金甲嘭的一下炸开。
赤着的上身,犹如融化的铜水浇灌而成。
在地上那盏油灯燃烧起的火光中,泛着一抹幽深的光泽,如同铁骨铜身一般。
不过封白之前爆发的刀气,也并非毫无作用。
不但将他双手尽废,在身躯上也留下足足七八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但饶是如此,这尸体仍旧凶悍无匹,煞气惊人。
若是以杀意论,即便是瓶山下那位镇陵将,也无法与他相比。
封白甚至都无法想象,眼前这具凶尸生前究竟杀了多少人,才能凝聚出如此恐怖的杀机。
就算被十二道镇尸符镇压在铜角木棺之下,仍旧修出一身铁骨铜躯,实在让人难以置信。
眼下见封白出手,他浑身凶戾气息再次爆发。
一股漆黑如墨的血气,自铁骨内弥漫而出,那些伤口不断蠕动,随后竟是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不慢融合起来。
“破!”
封白眼神一凛。
潜藏在脉络筋骨内的气血,再无丝毫保留,鼓荡如潮。
身躯下顿时传出一阵如江潮拍岸,又如天雷滚动的巨大轰鸣声。
龙骨金刀刷的一下,彻底撕开拳劲,一刀径直斩下。
见状。
还在修复伤势,蕴养气息的凶尸,终于感觉到一股致命的威胁,口中发出一阵凄厉的怪叫。
双拳一收,就要往后暴退。
只是封白又怎么可能让他这么轻易逃离。
一道低喝,漆黑的墓室内,似乎一刹那出现了无数道残影,瞬间将他的后路尽数封死。
无数长刀举起……又斩落。
一道道刀芒,犹如重重大潮不断交织,最后爆发。
轰隆~
原本寂静无声的地底深处,像是掀起了一阵风暴,重重刀劲,尽数斩落在一处。
那凶尸避无可避。
只能仰头一声尖啸,双眼之内血光涌动,随即双脚踏出,做出一个霸王扛鼎的姿势,竟是打算硬抗下这一击。
可惜,他想的还是太多。
封白这一刀,与其说是一刀,准确的说是成千上万刀,凝聚着丹劲血气,在一瞬间斩落。
就算是半步宗师,罡劲高手在此,也不敢撄其锋芒。
这凶尸实在是找死。
嗤~
那股刀劲终于斩下。
却无之前那般惊天动地的动静。
只听见一道微弱无比的嗤声,随即那凶尸却像是被镇尸钉定住了一般,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但封白眼神何等锐利。
一眼就看到凶尸眉心处,出现了一道狭长无比的血线。
从眉心一直延伸到脑后背脊处。
时间仿佛在那一刹停顿了下来。
但下一刻。
血线骤然爆发,凶尸头颅……不,不仅仅是头颅,几乎整具铁骨铜躯从中直接碎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