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皓白脸色铁青,脸色骤然下沉。他的脸上笼罩着阴云,他听见了,清楚的听见了,萧媚儿说的话:“寒哥哥,我爱你。媚儿不怪你。媚儿永远爱你,就算媚儿是姐姐的替身。媚儿还是喜欢那个十一岁在我耳边低语,说喜欢姐姐的寒哥哥。”
萧媚儿缓缓的闭上眼,不在看她心爱的男人。
她终于有机会说出心中的爱恋了,不用再躲躲藏藏,不用再每天深夜隔着云雾看着迷茫中的寒哥哥。
早在她成亲之日,那天洞房之夜,她的寒哥哥就告诉了她,他不爱她。
他不爱她。
他不爱她。
娶她只是为了制衡。
为了制衡各方势利。
朝堂之上,势利交错,互相制衡。
本有左右丞相,两股势利互相制衡。
然则,右丞相薛贵,六十有余,与上月卒。
现只有左丞相萧暮一族势利独大。
寒皓白不放心。于是便迎娶了萧家嫡女萧媚儿。
新婚夜,寒皓白明确告诉萧媚儿,他们之间的关系很纯粹,只有互利,不谈感情。
他说出这句的时候,她听的心都碎了。
于是,她把这份对他的爱恋偷偷藏在心中,不敢在表明。
她怕他为难!
她知道,她也一直都知道,她的寒哥哥心中藏着一个人。
她更知道那个人是谁。
但是她爱他啊!
她爱她的寒哥哥!
所以她不在乎!
为了能跟她的寒哥哥在一起,她在后宫生活的如履薄冰。
但是她从来都不对自己的父亲,萧暮,萧左丞相诉苦。
因为她知道,她的夫君已经对她的家族颇有不满。
现在萧媚儿终于能说出来了。
说出她隐蔽在心底的那份感受。
哪怕,是最后一次诀别。
萧媚儿悠悠的闭上眼睛。
“萧哥哥,不见。”一滴泪从萧媚儿干涸的眼眶中流下,一起融入湖中。
萧媚儿死了,永远的被沉淀在御花园的湖中。只是,似乎,另一个人也惊呆了。
寒皓白惨白着脸,脑中不断响起那句话“就算媚儿是姐姐的替身,媚儿还是喜欢那个七岁在我耳边低语,说喜欢姐姐的寒哥哥。”
“就算媚儿是姐姐的替身,媚儿还是喜欢在我耳边低语,说喜欢姐姐的寒哥哥。”
她知道了,那为什么——还要心甘情愿的当琴儿的替身??莫非又是一个阴谋?还是——她真的——喜欢我?寒皓白不解的紧盯着慢慢归于平静的湖面,似乎希望湖面里的人儿能给他一个准确的答案。
这时,原本还在惊愕中的冷煞眼中闪过丝丝疼痛,走到寒皓白身边。
“属下叩见主上。”寒皓白没理会。
冷煞犹豫了会,考虑要不要把刚才萧媚儿委托的事说出来,良久,才开口。
“主上,属下有事禀报,是关于刚才跳湖的萧淑妃。”寒皓白听到萧姑娘三个字,无焦距的眼神聚了回来。
“什么事。”一块冰冷的玉质令牌放入寒皓白手心。
“这是萧家军队的掌令牌。”
厉色,寒皓白孤疑的紧盯冷煞,这块令牌可是他大费周章想要得到的,不然,他也不会娶萧媚儿这个傀儡。
冷煞是怎么得到的?冷煞看出寒皓白的端倪,说:“这是萧姑娘交予属下的,说这个可以帮助王实现宏图伟业,即使成为罪人,她也不怕。”安静。没有说话。
冷煞继续说道,“还有,就是——萧姑娘嘱咐在下要好生保护主子。主子夜有咳症,必须每日三服解咳丸,配以三分之一的水。否则长久下去,主子的炎症就会变成肺痨,无法抑制。”
静默,空气中流淌冷冰的气息。冷煞知道如果自己再开口的话,主子肯定发怒,但是受人之事,中人之托,他必须把萧媚儿交代的事情办完。
“主子——还有一件事就是——”冷煞已经从袖子里掏出琴谱,恭恭敬敬的放在手上。准备交与寒皓白。寒皓白果然发火了,“够了,够了,别在跟朕谈那个贱人。朕没这个心思。”
伴随着咆哮的话,寒皓白的衣袖一拂,琴谱掉入水中。那黑墨字在水中一圈圈的晕染开,娟秀的黑字慢慢变得模糊。
但是,依然,可以看见琴谱上的字,就是萧媚儿在投湖时唱的那首曲子“忆当年思君时,眸生疲态,但乃为君愁,君不见佳人思念,君可见佳人以泪洗面,无,无。”
一字一字的抨击他的无情,这是寒皓白十七岁意气风发时,和萧氏姐妹一起谱写的关于迷恋的曲子。这首曲子共有三个拓跋,他一份,萧琴儿一份,萧媚儿一份。萧琴儿的那份已经被萧琴儿扔了,而他的一份也因自己的疏忽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