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找陈心珠了?”
他在她身边坐下,声音低沉温和,目光却透着严厉。
许诺挑眉,“对啊!你不会怪我吧!”
她侧过头来看他,美目里竟似有几分挑衅。
陆擎深深凝眉,他似乎有些看不透她了,他告诉自己不要跟她生气,他一生气,她就正好拿离婚说事。可他还是忍不住说:“她得的是绝症,治好了能活,治不好,就没多长时间活头了,以前的事就放下吧,好吗?”
他眸光真诚,近乎恳求。
许诺眉眼变得凌利起来,她气的腾的站了起来,“陆擎你凭什么让我放下!打从她回来,我没一天好日子过,我有危险,有需要的时候,我的男人全都是在陪着她,她还数次诬陷我,让我承受你的审问和质疑,陆擎你凭什么一句放下,我就要放下!陆擎你把我当什么了!”
她愤怒的质问他,陆擎一瞬间被屏住了呼吸。
许诺却哼了一声,似乎并不想就这么放过这个话题。
“还有那八百毫升的血,陆擎你心里,她是有多重要!我就问你,当时我要是也受伤了,你怎么办!你是再抽八百毫开的血给我,还是只顾她一个!如果我当时出了危险,需要你去保护我怎么办!你还有那个力气吗?”
“陆擎,你所有的决定,都没有考虑过我,我凭什么要听你的!自以为是的狗男人!”
许诺愤愤地上楼去了。
陆擎坐在那里,可是肩膀都已经僵硬了,原来在她心里,是这么恨他。原来,他已经把她伤得这么深了。
原来,他在她心里的罪,罄竹难书。
许诺回了卧室,心头却并没有因为刚才的“激情控诉”觉得半分畅快,反而很难过,她躺在床上,一个人流了半天的眼泪。
房门被人推开,陆擎走了进来。
许诺听到声音,迅速把眼泪擦干,把身子侧向窗外,恨恨的不理他。
陆擎到床边,坐下,目光很真诚,“诺诺,别生我气了,我知道我犯的错罄竹难书,但是你可以用你的后半辈子惩罚我对不对?我保证,往后,你让我往东我不往西,你让我杀羊我绝不杀鸡!”
许诺就怔了怔,为什么她差点儿气死了陈心珠,他却不生气?
他不是该对她发脾气吗?
见她瞪着一双发红的大眼睛一脸惊怔的看着他,陆擎就更庆幸,刚刚没有冲她发脾气了。
也许,让她把压抑在心里的不满都发泄出来就好了呢!
他好笑的捏了捏她的脸,“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怕我做不到吗?”
“你往东走个!”
许诺一脸不可置信的开口,坐起身形。
陆擎起了身,往东侧走了走。
许诺:“南!”
陆擎又往南走。
许诺:“你给我杀鸡去!”
陆擎顿了顿,杀鸡可以,得先有只鸡再说。
他转身就往外走,“我让于助理送只鸡来。”他的手机在外面。
许诺就听见外面传来陆擎的声音:“你现在立刻马上,送只鸡来,活的大公鸡,嗯,晚上炖!”
许诺嘴角一抽。
但是话说出去了,她也不想收回来,就看着一会儿公鸡真的送过来,看他怎么收场吧!
于助理却没反应过来,电话里问陆擎:“陆总,真的不是杀好的吗?”
陆擎:“不是。”
于助理:“不会……让我杀吧?”
陆擎:“你想得美!”
于助理汗颜。
赶紧跑市场去挑了只又肥又大的活公鸡送到温莎别墅。
陆擎拿着把刀就出去了。
许诺隔着窗看见了都嘴角一抽。
他不会真的要杀鸡吧!
许诺无法想象那血腥的画面,她赶紧起了床,一溜烟跑到外面,“陆擎你站住!”
男人正提刀要宰鸡呢,此刻就听话的顿住,回过头来,“怎么了?”
许诺:“别宰了,我又不想吃鸡!”
陆擎笑了,原本他也是硬着头皮拿刀过来的,其实心虚着呢,必竟,没干过宰杀这活儿,此刻如释重负一般,“真的不宰吗?”
他手里还提着刀。
大公鸡在于助理的手里吓的一边扑腾一边乱叫。
许诺摇头,“不宰了。”
她转身回屋,心里却想,如果他一直这样,那还怎么离婚!
于助理求助的眼神望着他的主子,“陆总,这鸡要怎么办!”
陆擎:“先养着吧!”
顿了顿,又补了一句:“你养!”
于助理:……
陆擎进屋的时候,许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手里把着摇控器,在调换着电视节目,陆擎走过去,挨着她坐了,“晚上想吃什么?”
他眉眼透着温润洒在她脸上。
许诺蹙了蹙眉,“我也不知道,你随便做吧!”
陆擎笑了笑:“不是爱吃饺子?我去包饺子!”
他说完,就去厨房做准备工作了。
那站在料理台旁的身影,根本不像那个在商场上大杀四方的霸道总裁,倒像个宠妻好男人。
许诺看着他,就有一瞬间的恍神,为什么她一点儿都看不懂他?
两个人的饭量,很好掌控,大概一个小时后,陆擎叫她,“诺诺,吃饭了!”
许诺便起身去了餐厅。
两盘海三鲜的饺子,讲真,味道不错,现在的陆擎,已经掌握了做饭的精髓了。
可是许诺只吃了一口,就一副难以下咽的表情,放下筷子。
陆擎蹙蹙眉,“你怎么了?不好吃?”
饺子出锅时,他有尝过,味道还是不错的。
许诺却冷笑了一声,“陆先生怕是没少给陈小姐做饭,才练出这样的厨艺吧!”
她这一句话,就让陆擎胸口猝然间憋闷起来, 他缓和着语气,“我哪有给她做过,我的厨艺还是在你身边练的,你不记得了吗?”
“我怎么知道你有没有给她做过!我有没有透视眼!”
许诺讥诮的说了一句,陆擎叹了口气,“不管你信不信,真没有!”
许诺冷笑,“那要不然我们给陈小姐打个电话,问问她,陆先生有没有给他做过,她说没有,我才信!”
陆擎深吸气,“诺诺,这个电话我打不了,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我做没做过,我自己清楚,无需要给她打电话!”
他似乎被她弄得有点儿上头了,也没了食欲,放下筷子,上楼去了。
他不明白,她为什么忽然就这么无理取闹了。
这一夜,两人差不多各睡各的,虽然同睡一张床,许诺脸朝着窗外,陆擎几次想把她揽过来,都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