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诺坐在沙发上,长发披散,苍白的脸上,一双眼睛红肿着,神情木然,悲伤,这丫头这一天,不知道流了多少的眼泪了。
陆擎心头疼着,他对陆雨道:“陆雨你先回去吧!”
陆雨离开后,他在许诺身旁坐下,握了她的手,“诺诺,这件事和你无关,你充其量,只是没有接一个电话而已。我相信那个人对夏蓝是早有杀意,并非现在才决定杀她的。”
许诺一双被眼泪湿润的眼睛望向他,“你也认为,是他对不对?”
陆擎沉默。
他的沉默,就更加让许诺认定,他也是这么想的。
她冷笑,“你是不是已经有了陆天泽杀人的证据?但却不准备告发他对不对?”
陆擎心头有些闷,他拧紧眉心,对许诺道:“诺诺,夏蓝是你的朋友没错,可她也是一个插足别人感情的小三!”
“你凭什么,要让我因为一个企图破坏我母亲婚姻的小三告发我父亲!”
“如果吴丽雅死了,你也要为她找寻凶手吗?”
他冷锐的目光盯着她,冰冷的眼睛里藏着讽刺。
许诺顿了顿,“夏蓝不是吴丽雅,她只是你父亲的玩物,并没有插足你父母的感情,也没有暗害你的母亲!反倒是陆天泽,叫人伦奸她,凌虐她!”
陆擎讥诮的勾了下唇角,“你怎么知道,他们不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再说,那只是站在你的角度,你想过陆夫人的感受吗?她把你当亲生女儿,你和她丈夫外面的女人是好朋友,现在正想着 为那个女人找寻凶手,为那个女人的死哭的唏哩哗啦。许诺,我跟你说,夏蓝那种女人,就是死有余辜!”
“你!”
许诺气的胸口起伏。
陆擎也冷笑,“你想想那个把你当亲生女儿的可怜的女人吧!”
陆擎说完,就气的离开了。
他胸口堵了一团浊气,到外面,就深呼吸,然后抬腿离开。
许诺坐在沙发上,可是眼泪流得更凶了。她确实对不起陆夫人,陆夫人把她当女儿,对她,甚至比时笙对她都要好,可她跟陆天泽外面的女人是好朋友,她确实是该死……
而另一边陆家大宅
陆天泽回来的时候,陆夫人就坐在卧室的床上,眸光低垂,似是虚无,又似是沉浸在某种情绪中,总之,她很安静。安静得,像没有看到她深爱的丈夫回来。
陆天泽解下大衣挂在衣架上,微微挑眉,“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他走过来,手指挑起女人的下巴,女人抬头,就可以看到男人温和宠溺的眉眼。
陆夫人拂开他的手,起了身,走到窗子前。
陆天泽微微拧眉,心头升起狐疑望向陆夫人苗条的背影。
陆夫人整理了一个下午的心情,终于能够让她此刻平静的跟陆天泽开口:“你和夏蓝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你说什么呢,我没听明白!”
陆天泽企图装糊涂。
陆夫人回过身来,暮色掩不去她脸上的苍白,“你明白我在说什么,陆天泽,一边哄着家里的妻子对你体体贴贴,一边和外面的女人风流快活,滋味一定很爽吧?”
陆天泽眸中有光闪烁不定,她到底是都知道了。
“谁跟你说的,许诺?”
陆天泽拾起柜子上的水杯,抿了口水。眼底阴晴不定。心底在盘算着主意。
陆夫人冷笑,“要想人不知除非已莫为,陆天泽,我只恨我自己瞎了眼,嫁给你这样的人!”
陆夫人说完,拔腿就走。
陆天泽摇晃着手中的水杯,“湘湘,如果这件事你当做不知道,我们还可以做一对恩爱夫妻!”
陆夫人微侧头,“你当我还稀罕吗?”
陆天泽眉目之间已经涌起一丝不悦。
陆夫人径自走了。
深爱时,温柔缠绵,发现背叛时,走的义无反顾,这就是陆夫人。
陆天泽捏紧了水杯。
许诺并不知道陆夫人离开了大宅,她陷在一个死循环里,就这么难过着,悲伤着,直到转天警方通知她去办理夏蓝的火化事宜。
夏蓝的父母前几年都去世了,她在这世上早没亲人。那场大火把当初时毛漂亮的人儿,变成了一具焦尸,
陆雨一直没敢看,也拉着许诺不让她看,但许诺还是看了一眼,就那一眼,就心口疼的快要站不住。
墓地是许诺花高价买的,这是她能为夏蓝做的最后一件事,夏蓝下葬的时候,陆擎就在墓地外面的车子里,他怕许诺会承受不住,但是也不想过去,他还不至于同情一个情妇。
他在车子里点了根烟,烟气顺着车窗飘出去。
然后一侧头,他就看到陆雨扶着快要站立不住的许诺从陵园出来了。
他一顿。
指尖的香烟被碾息,他推开车门,大步走了过去。
到了近前,弯身将那具身子打横抱起。
陆擎将许诺放进车子里时,兜里的手机也响了,看到是老七的号码,他走开几步接听。
“陆先生,陆夫人刚刚从大宅离开回娘家了!”
陆擎一顿,母亲是知道些什么了吗?
他道:“继续看着陆天泽!”
接完电话,陆擎才上车。他侧头瞅了一眼,鼻尖冻得通红,一脸狼籍的女人,心底叹了口气。
他抽出一张纸巾帮她擦脸,许诺厌恶的躲开了,陆擎也没强迫,只对于助理道:“先送太太回去吧!”
就这么的送许诺来到她的公寓楼下,许诺下了车,径自上楼去了,陆擎深沉的眼睛里,不知写着什么样的情愫,“去我外公家!”
从陵园离开时,陆雨去了医院。
自从那晚之后,她还没来看过陆老爷子。
匆匆路过急诊大厅时,陆雨一眼看到了那道熟悉的颀长身影,她顿了顿。向鉴一转头看到了她,他就打了个招呼,“陆雨。”
比之那天,他看起来清削了不少,而向鉴看见的陆雨,也似乎瘦了一些。
“向哥。”
陆雨停下脚步,平静的眼波掩去心头的振荡情绪。他应该不知道是她的。
最好是不知道。
向鉴道:“来看你爷爷吗?”
陆雨:“嗯。”
往素澄澈的眼睛如蒙了一层云雾,她眼神躲闪着,不敢看他。
向鉴点点头,“快去吧!”
陆雨什么话都没说,快步离开了。
向鉴敛起眉心,一连好几天了,他没有找到任何关于那个女人的线索,心头不免气馁。
在医院探望过生病的朋友后,他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