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沐梨很会以退为进。
她假装自己柔弱,假装自己可怜。
原本俏丽的小脸此时充满自责和无助。
有一种小孩子犯错之后被打扰抓到的既视感。
甚至可以说,
在沈沐梨的眼里,她犯得错根本就不是什么大事。
是一个可以被人轻而易举原谅的事。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发现,你变了。梨梨,你好像和我印象当中的你完全不一样。”
男人的脸上带着几分复杂。
他拉开旁边的椅子坐下,用着一种近似陌生的口吻。
霍宴深看着她这个样子,脑子里全都是许念念刚苏醒的模样。
甚至连一口水都喝不进去。
虽然给他了一巴掌,但是根本使不上力。
她虚弱到快要死掉。
可是沈沐梨呢?
除了头上被绑了绷带,脸色苍白一些之外,状态不知道比许念念强多少倍。
为什么当初摔下楼的时候,要假装昏迷呢?
为了博取人的同情?
为了针对许念念?
还是说,可笑地因为他?
“宴深,你和梨梨是一起长大的,只不过是小孩子之间的玩笑,你不至于真的要让梨梨拉下脸去道歉吧?”
沈老爷子眯着眸子,他适当敲打道。
本来多严重的事,在施暴者的嘴里,反而变成了小孩子过家家。
“可是,在游轮上的时候,您并不是这么说的。”霍宴深道。
“念念她是我的妻子,是霍家的媳妇,一言一行都倍所有人关注着,这也和霍家的声誉息息相关。当时的事情闹这么大,不给霍家一个解释,恐怕很难不造成影响。”
在沈家面前,
霍宴深是第一次直接表明了许念念的地位。
并且说出这样维护的话。
他甚至说道:“所以这件事,她必须公开道歉。”
沈沐梨脸上的血色彻底褪的干干净净。
她强颜欢笑。
“宴深哥哥,看来,我们两个是回不到过去了。我承认我是一时鬼迷心窍,我嫉妒姐姐占据了我的位置。但是我也只是想把属于我的东西夺回来,仅此而已。”
她说话的语气里带着几分委屈。
低着头,手紧紧地抓着被子。
忽然轻声道:“或许我当初,就不应该出国的,如果我不出国的话,就不会发生这些了。”
“我从小占有欲就强,我的东西被一个处处都不如我的女人给抢走,我当然不甘心。”
“但是我是沈家的女儿,敢做刚当,我会公开跟许念念道歉。但是宴深哥哥,你能不能不要因为这件事情,就讨厌我?”
沈沐梨说的有理有据。
她的眼神里面充斥着对霍宴深的爱慕。
哪怕让她这么高傲的一个人去道歉,理由也只是希望霍宴深不要讨厌她。
她的段位确实高。
霍宴深原本紧皱着的眉梢微微松懈。
他没多说。
转身离开了病房。
只是走到门口的时候,他认真道:“我觉得我们回不到曾经了,我现在也有我自己的家庭,以后,各别两宽?像你那天说的一样。”
沈沐梨着急地下床:“宴深哥哥……”
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她直接栽倒在前面的地毯上。
霍宴深停住了脚步。
沈沐梨趴在地上抬头看他。
霍宴深终究还是叹了口气,伸手将人扶起来。
“梨梨,你值得更好的男人。”
“这全天下都没人比你更好。我公开跟念念姐姐道歉,宴深哥哥,求求你,不要把我当做一个陌生人。”
沈沐梨掩面痛哭。
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少时心动的瞬间。
霍宴深现在看着沈沐梨的眼神分外的复杂。
他欲言又止。
当天晚上。
许念念就已经看见了沈沐梨的公开道歉。
“我的一系列行为给霍夫人造成了很大的影响,在这里我跟大家道个歉。希望大家能够原谅我的行为。”
沈沐梨倒是挺老实。
只是那眼角要掉不掉的泪水,看起来还是有些做作的恶心。
许念念也不打算计较太多。
只是让她没想到,霍宴深居然真的为了平息她的怒火,委屈他的小白月光。
许念念甚至没有做出任何回应。
重新给自己接了一杯水。
量了一下体温。
现在已经退烧,可以完全出院。
霍老爷子甚至还亲自来接她。
“宴深那小子,有的时候人就是撞在那一根筋上,转不过来弯。等到让他缓一缓就好了。”
“轮船上,我本来是希望你们两个能够增进感情,结果弄巧成拙。”
“但是你也没有让爷爷失望,人家给你造成的不好的影响,爷爷替他们给你道歉。”
霍老爷子也算是为数不多,从始至终都坚定不移站在她这边的人。
许念念微微点头。
“宴深那小子感觉到不对的时候,立马就派人去查了,他自己也去现场亲自查看。他应该是所有人当中最不希望你做坏事的人。”
“念念,这一次你能不能原谅他?你们重新开始,把日子过好,就比什么都重要。宴深其实也是一个值得托付终身的好男人。”
老爷子或许是听到了昨天她的话。
所以才在今天开始跟她语重心长的说这些。
许念念没说话,只是推着老爷子的轮椅回了霍家。
进门的时候,霍老爷子就绷着脸,直接让霍宴深滚回书房。
霍宴深站在位置上,听从老爷子的发落。
“哄小姑娘的办法多的很,你这段时间就好好想想怎么得到念念的原谅吧!”
“我记得小女孩都喜欢鲜花,都喜欢蛋糕。你去给她准备一下,要让她看见你的诚意。”
“老爷子我就不在这儿打扰你了。好好表现。”
老爷子说完,直接就让管家带着他离开。
霍宴深坐在书房里面,想着哄人的办法。
眉梢微微皱起。
他从小众星捧月长大,什么时候体会到哄人的滋味?
那个小女人明显还跟他生着气。
霍宴深目光顿了顿。
他直接吩咐助理去准备一些新鲜的玫瑰花。
让助理去买一些合适的蛋糕。
这时,项景曜打电话过来了。
“深哥,那个小白莲花是不是又给你找麻烦了?听说这次好像把嫂子给气病了?”
项景曜吊儿郎当地问。
“嗯,你平常是怎么哄女人的?”霍宴深直入正题。
项景曜经常窝在女人堆里,对这个应该很了解。
“给钱买包送房买车,不过我觉得这些用在小嫂子身上应该不合适。你跟我说说,你怎么准备的?”
“我安排助理准备了一些玫瑰花和蛋糕。”
“大错特错,如果要是套用网络上的名词,深哥,你知道你现在适合什么形容词吗?”
霍宴深眉梢皱的更紧了:“什么?”
项景曜笑嘻嘻地回道:“下头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