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还要从14年讲起,那时新的政策刚出台,鼓励民间资本流入商业航天市场。
刘俊懿虽然算得上‘科班出身’,但成绩一滩烂泥,无论去研究所还是基地,都是边角料的货色,更甭想当什么领导了,航天工程搞砸了锅可不是一个富二代背得起的。
而魏巍则是初出茅庐的航天爱好者,虽然充满热情和干劲,但进不了研究所,只能望洋兴叹。
于是俩人一合计,成为了时代风口的两只猪!
即刻飞行应运而生。
刚开始研究亚轨道火箭,渐渐有了起色,这些塞满固体燃料的窜天猴,就像放烟花一样简单,也让公司步入了正轨。
可一家只会放窜天猴的火箭公司,技术含量太低,根本没竞争力。
于是刘公子和魏郡主再次一合计,转战液体火箭领域,大肆招兵买马,搞来一堆铝合金材料、发动机部件,在工厂敲敲打打,还真造出了星火二号!
这枚火箭小得可怜,干重才一吨左右,还没一辆小轿车沉,注满燃料的推力仅仅二十吨,怎么看都不靠谱。
果不其然,星二遥一火箭在天空中华丽丽的炸成了碎片,紧接着遥二、遥三,精彩的三连炸。
三次爆炸将公司的资金和赚取不多的利润,几乎掏空了,即刻飞行面临着破产危机。
直到17年的那个夏天,一名叫秦宇的技术总裁入职,并大刀阔斧的改造了星二遥四,终于实现了首飞成功。
从那以后,即刻飞行就像开挂一样,在航天领域的各个角落探出触手、遍地开花,由濒临倒闭的小企业扩张为市值数百亿的独角兽!
讲到秦宇的事迹时,魏巍脸上顾盼生辉,满是赞许的神色。
13000米的高空营救火箭、亚轨道载人一飞冲天、雅宾斯克力挽狂澜、雷神火箭怒引雷霆、挫败八咫鸦卫星、发射货运飞船、精卫星链组网……
一桩桩一件件故事,从餐厅讲到茶室,直到魏巍讲的口干舌燥,老爷子给她推过来一杯热茶。
桌子中央是上好的春芽和煮沸的茶水,两边坐着眉眼相似的父女二人。
魏老爷子听完,有些不以为意道:“听你这口气,是一个人拯救了一家公司?没有秦宇,就没有即刻飞行的今天?”
魏巍坦诚道:“不管信与不信,事实确实是这样子的。如果您仍是质疑他的重要性,那我可以再给您讲一则故事,它源自于《权游》中的一个片段。”
老爷子疑惑着,“怎么越扯越远了?”
魏巍只是喝了口茶水,平静道:
“片段中有两个角色,当时角色甲是小恶魔_提利昂·兰尼斯特,他说:因为杀手手里有剑,所以他掌握着别人的生死。”
“角色乙太监_瓦里斯否认了这种说法:如果杀手掌握着生死,那为什么是皇帝拥有最高的权力?当奈德·斯塔克被杀手砍头时,是谁决定了他的生死?杀手、国王乔佛里、还是太后瑟曦?”
“太监一针见血的说:当百姓相信你的手中掌握权力,你就有权力。权力就是一个道具,像是墙壁的影子,即便是小个子的人,也能投射出遮天的影子!”
“后来,另一个角色斯诺杀死龙母,结束了战争灾难,各大家族聚在一起,推选了斯塔克家族的布兰作为新的领袖时,得到了所有地区、所有百姓的认可。”
“小恶魔_提利昂便引用太监的话,发表了一番迎来维斯特洛大陆和平发展的演讲。”
“what unites us?(是什么团结了大家)”
“armies?(军队)”
“money?(金钱)”
“flags?(家族的图腾)”
“no,it's ta of a leader!(错,是领袖的魅力)”
“it's unstoppable,it's invincible!(势不可挡、所向披靡)”
听完这个故事后,魏老爷子默不作声的拿起手帕擦了擦黑色的茶桌,点头道:
“表面上刀枪、军队、金钱能换来权力,但本质上在于人们相信你,在于领袖取得了民心,民心所向众望所归。”
“孔子也对鲁哀公说过,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所以刀枪、军队才能为己所用,才能达成想要的和平,实现自己的目标。”
魏巍最后说:
“历史曾无数次的证明,要让所做的事业被广泛关注到,并与凡夫俗子产生紧密联系,就需要一位拥有超凡魅力的领袖来推动。”
“从罗马教皇、洪秀全、切格瓦拉,再到耐克的乔丹、苹果的乔布斯、spacex的马厮克,无不如此。”
“所以对于即刻飞行来说,秦宇就是那个最具魅力的领袖,是公司有幸与他并肩战斗,而非他有幸与即刻飞行站在一起……”
在魏家父女俩嘀咕着秦宇的时候,这个男人正躺在酒店床上,做了个无比蹊跷的梦。
这是一颗荒凉的星球,到处都是黄色的沙丘、红色的怪石,数以千计的干涸河床纵横交错,还有大大小小的球状火山口,最大的一座直径足有数百公里。
这里是2099年的火星,已经有超过十万地球人移民到了这座星球,并建造起数之不尽的庇护所。
暗红色的土地上,插着一支即刻飞行的旗帜,秦宇的‘肖像’被火星的新住民们奉为21世纪末的哥伦布。
梦中的秦宇为这一切感到欣慰,但很快又发现怪异的事情,这帮人不仅仅是在建造庇护所,同时还有防御工事!
他们在防御谁呢?
秦宇顺着工事的对面看去,隐约之中,发现了藏在两亿公里之外的蔚蓝地球。
他恍然大悟,1776年那群英伦移民最终摆脱女王统治、发表独立宣言的故事又将重演。
莱克星顿的枪声,在火星上打响了……
······
肖弋这几个月过得不太顺利。
相对论公司的业务,由于技术专利和知识产权的官司,几乎完全陷入停摆。
先前那些送来发射订单的客户们,由于相对论无法按时履行合同,纷纷撤走了订单,并且索要了一大笔违约金。
肖弋终于彻底意识到,即刻飞行给自己布了一个多大的圈套,而自己已经陷进这个圈套、被死死勒住了脖颈!
公司高层的斗争也是迂回曲折、暗流汹涌。
原本由肖弋说了算的董事会,正一点点发生着变化,斗争局势宛如伏魔殿,逐步脱离掌控。
肖弋坐在办公室里,再也没有往日的好心情,到外面的连廊看夜景了。
桌上的电话从没停止过,股东们接二连三的打来,带着挖苦的话语和暴躁的语气,询问这场官司什么时候能结束、相对论什么时候能继续挣钱?
最终,肖弋直接把电话线拔了,接着又低声下气的给‘朋友’打电话,询问官司的进展、或者寻找新的投资商。
不过结果非常打击人,官司看样子还要拖很久,投资商一听说是相对论公司也纷纷挂断了通话。
正当肖弋垂头丧气、浑浑噩噩的坐在老板椅里发呆时,办公室的门被急促敲响了。
原本就急躁的心情,瞬间爆炸了,他吩咐过秘书,今天不许打扰自己,就算天塌下来也要死外边去。
但敲门声不停,肖弋骂骂咧咧的让她滚进来。
女秘书推开门后,不等老板发火,就跟报丧似的传来近乎哀号的声音:
“肖总,大事不好了,您快看看这篇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