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你画的吗？”安晨仿佛受到了精神污染，看向白泽，“去中央美术学院进修一下画技吧，我替你掏学费。”
白泽轻声咳嗽，许朝雨羞愧地低下头。
“其实吧……”安晨又改口了，“画得挺传神的，尤其章鱼怪，触手活灵活现。”
“这是鲸鱼。”白泽小声提醒。
“鲸鱼？”安晨在怀疑世界。
许朝雨就当没听见他们在说什么，为安晨一一讲解画中的内容，而安晨听得懵懂，看着手中的画眉毛蹙得更深了。
半响后，她缓缓说：“我也不清楚这些是什么，你亲眼看见的吗？”
“应该吧？”许朝雨没底气。
“这个是虫子？”安晨拿起画着怪异虫类的纸，用手机拍了张照片，发给某人。
“想到什么了？”白泽问。
“有点眼熟，好像在哪见过。”安晨越是回想就越是被雾笼罩，捕捉不到刚刚一闪而过的模糊印象。
她烦躁地握紧拳，手指捏得咔咔响：“我刚才让同事帮忙调查所有相似的禁兽，也许会有什么发现。”
“禁兽？”白泽好奇。
“不止人类能够升华觉醒，地球上的其他生灵也一样，天卫司统一称之为禁兽，”安晨还在回想在哪里见过许朝雨画中的虫子，顺便解释，“不过禁兽一般活跃在禁区，你们也见不到。”
“禁区？”许朝雨也好奇。
“我都忘了你们才接触升华世界，”安晨从最基础的知识讲起，“异能的觉醒和进阶，需要生命能量和精神能量相互作用，精神能量向内寻求，取决于个人的意志，生命能量则是向外寻求，理论上宇宙的每一个角落都存在着生命能量，实际上大多地方生命能量的浓度都过低，我们是感觉不到的，禁区就是生命能量浓郁的地方，其实不管禁区禁兽和禁物，含义都是异常危险的。”
“再展开讲讲。”白泽难得有这样一个学习超凡知识的机会。
“太麻烦了，”安晨不擅长讲授，直接将一份文档分享给白泽和许朝雨，“这是升华世界基础知识，你们感兴趣就慢慢看吧，但不要轻易尝试，吸收生命能量一旦超过精神所承受的范围，身体和精神都会慢慢崩溃，最终彻底沦为怪物，你还好，小雨……许朝雨的话，可能不适合升华这条路。”
“放心吧，我躲都来不及。”许朝雨确实对升华者的世界有些好奇，可也不想因此整天打打杀杀的，她还是喜欢平淡的生活。
“嗯，”安晨将许朝雨的三幅画叠放整齐还给白泽，“调查未解之谜是你擅长的，就继续交给你吧，需要帮忙就尽管找我。”
白泽接过三幅画：“你是几阶升华者？”
“我签了异能保密协议。”安晨又用这个理由来搪塞过去。
刚才你讲的知识，也在保密协议内吧？
本人不想说，白泽也就不问了。
“你这里还有空房间吗？”安晨来这里是为了保护许朝雨的安全，肯定要和她住在同一栋房。
“楼上，和我来吧。”白泽领着安晨上到二楼。
推开房门，安晨走进她的卧室，参观一会却见白泽一直站在门口。
“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吧？”
“有个猜测，我一直想确认，你应该知道答案。”
“是什么？”
将房门轻轻关上，确保大厅的许朝雨不会听见，白泽问：“许朝雨的爸爸在哪？”
安晨不由沉默一会，她在犹豫，最终还是决定说出来，说得很慢：“我和许朝雨并不是第一次见面，一个月前就见过。”
白泽静静等待下文。
“就在许教授的葬礼上，我看见她哭得伤心欲绝，人快碎了，甚至失去了和外界沟通的能力，不管我说什么，她都没有反应。”安晨现在都可以清楚地记起那时候许朝雨脸上的绝望。
不管是谁见到了，都会不由怜悯。
白泽的猜测果然是真的，可他现在只感到悲凉、无可奈何。
“她忘记了这件事？”
“嗯，她忘了。”安晨幽幽一叹。
她彻彻底底地忘记了，没有在脑海中留下一点痕迹。
因为车祸的外部刺激，大脑出于保护性目的，会选择性遗忘对于她最痛苦的记忆，甚至欺骗自己那些事情从未发生。
“我不知道这是好是坏，可看见她现在还算开心的样子，就不忍心告诉她真相，”安晨抬起头来看着白泽，“你也不要说。”
失忆，的确忘记了最痛苦的经历，但心底里的伤疤并没有消失，许朝雨想要找回过去的记忆，等她真的回想起了一切，又该是怎样的痛彻心扉？
她的笑容不再轻松，会枯萎、发霉。
白泽没有再想下去：“我不会说。”
他不会告诉许朝雨，至少现在不行，现在说出来只会徒增悲伤，何况还有觊觎神话禁物又阴魂不散的升华者，怎么想都不是一个合适的时间。
等一切结束，她有时间缓和，再慢慢接受这份沉重。
即便只是一个局外人，白泽都能和许朝雨感同身受，埋怨命运的冷酷。
“那就好。”安晨松口气。
“许教授怎么去世的？”白泽问，“意外还是凶杀？”
“许教授在禁区找到了神话禁物，”安晨一直在调查着，“可赶回的路上遭到猎人组织成员的袭击，即便侥幸逃脱也受了重伤，抢救失败去世了。”
“猎人组织？”白泽记下了名字。
“取名于宝藏猎人，是活跃在各大禁区的犯罪组织，成员手段残忍，抢夺禁区资源然后高价贩卖。”
“现在跟着许朝雨的就是猎人组织？”
“肯定有，但不止，猎人只是升华者组织之一，也不是最出名的。”
“具体是谁袭击了许教授？”
“不清楚，他做得很周到，没有留下一点线索，许教授也没看清。”安晨拍了拍白泽的肩膀，“许教授是天卫司的一员，我不会放过猎人组织，你现在只是一阶升华者，而且生命能量似乎受到了压制，能力有限。”
“你好像误会了什么，”白泽拍掉了安晨的手，“我很冷静，只是在了解情况。”
安晨露出意外的神色：“再好不过。”
“我先下去了，一直待在楼上，许朝雨会乱想。”白泽打开门，走出卧室下楼。
他确实冷静，能做到什么就做，不能做到的也不会急着做。
知道了异能可以进阶，他首先要做的就是提升实力。
这件事结束之后，白泽会去安晨多次提到的禁区，进阶天人异能。
至于猎人组织，他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