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晨突然就不知道该骂什么,听着这群人说得一个比一个过分,她都想哭。
可黎岁只是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陈晨,上车吧。”
陈晨眼眶红红的上车。
果农们举着扫把欢呼,仿佛送走了什么扫把星似的。
陈晨从反光镜里看到这样的场景,差点儿气得吐出一口血,没忍住哭了出来。
前排的司机是个中年男人,昨晚熬了很久,现在双手握着方向盘,也跟着哭了。
这事儿放谁身上不难受,一片真心被人践踏,甚至还要被扣上莫须有的罪名!
黎岁坐在靠窗的位置,看着外面飞逝过去的景色,听到两人的哭声,有些无奈。
“别哭了。”
陈晨哭得有些崩溃,一边用纸巾擤着鼻涕,一边抽噎。
“我们就是难受,我这辈子就没受过这样的委屈,那黎雅真是个贱人,真的好气。黎岁,你在黎家该不会过的都是这样的日子吧?所有人都站在她那边,不分青红皂白,我总算知道为什么你的名声会这么差了。”
黎岁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在黎家确实过得是这样的日子,但是以前她自己也有点儿问题,太舔狗了,才会落到这个境地。
她闭上眼睛,感觉到有人小心翼翼的扯着自己的袖子。
陈晨的鼻音很重,“你的腿发炎了,是不是很疼?”
“没那么疼,你们都别哭了,也不是没办法,等我回民宿好好想想,车到山前必有路。”
陈晨又抽噎了好几下,才止住了哭声。
黎岁回到民宿,强撑着先去洗了个头和澡,身上的雨水腥味儿总算是洗掉了。
可是膝盖的伤口看着更加可怖,她刚想去问问前台有没有医药箱,就听到有人敲门。
打开一看,外面站着个穿白大褂的人。
“黎小姐,霍总让我来给你看腿。”
霍砚舟?
她昨晚没有回来,刚刚回来的时候也没见到霍砚舟,他怎么知道她的腿受伤了?
她的视线越过医生,看向对面,但那门是关着的,什么都看不到。
她一瘸一拐的回到床边坐着,医生拎着一个很大的医药箱,带上手套给她处理伤口。
嵌在肉里的石子被取出来的时候,她的脸色更加惨白。
直到医生上好药,她拧着的眉头才微微松开,额头上已经满是汗水。
医生又取出退烧药,“这个你吃下去,你在发烧。”
“好,谢谢。”
送走医生,她吃了退烧的药。
刚坐下,房间的门就被人打开,霍砚舟坐在轮椅上,神色淡淡。
他推着轮椅走进来,将门关上。
此刻外面已经是傍晚,夕阳余晖把整个房间渲染得金红。
黎岁蜷缩了一下自己的腿,走路没什么问题,就是有点儿疼。
霍砚舟来到她身边,亲自给她倒了一杯水,看向她膝盖的伤。
“受委屈了?”
黎岁本来没觉得有什么,可人有时候就是这么奇怪,可以咬牙强撑着走很久的路,也能因为一句关心,卸下所有坚硬的外壳。
霍砚舟把水杯递到她的手边,“就算助农项目失败,霍氏也能拿下这次的旅游竞标。”
这是在安慰她,不要有心理负担。
黎岁没有接过这杯水,坐在床边,拳头缓缓握了起来,指甲嵌进掌心,剧烈的疼痛让她不那么难受。
她抬眼,语气满是倔强,“我还没有输,我还有其他的办法。”
霍砚舟看着她眼底的光亮,指尖微微绷直。
他自己握着这杯水,越握越紧。
黎岁眼底的光亮就像是炸药库里被划燃的一根火柴,看起来十分耀眼绚烂,或许她自己都没有注意到,这样实在太吸引人。
霍砚舟转移开视线,喉结滚动,自己喝了一口水,“你看着办吧。”
黎岁笑了笑,“嗯,霍总不用担心,不会影响公司的声誉。”
他却已经转身,背影挺拔,“不是担心这个。”
至于是担心什么,他也不会说得太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