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北宸第二天就接到教务处通知去办入职手续了。在这个学校她最舍不得的就是李老师,果然最后在教室里等他的,也是这位和蔼可亲的李老师。
“小林,这次你只是被借调去参加这个特殊任务小组的,凡事还得多留条后路为好!”李老师语重心长的叮嘱道。“喏,这是我当年分析556688的卷宗,相信对你会有一定的帮助。当年我接触他的时候做过一些详细的心理分析,现在我把这些资料都给你让你备用吧!”
“谢谢老师,我一定会认真完成任务的!”
“小林呀,有时候工作是雾里看花,你要记住办案只是一个行动,而案件背后的人性才是本质,可不要被一些乱画迷住眼了!”李老师欲语还休的说道。
林北宸隐隐约约地觉得他好像还有什么话想对自已说,连忙睁大眼睛盯着李老师问:
“老师,你是不是听说过北塔幽灵?觉得他可怕吗?你不用担心哦,我一点也不怕的,我可是经过您专业训练的,你就放心吧!”
李老师拍了拍林北宸的肩膀说: “小林哪,对你办案的能力是有信心的!但是你一定要记住,人性永远是案中的最关键的钥匙
如果你哪一天办案遇到了困难,可以来找我!”
就这样林北辰告别了呆了四年的警校,来到政处报到了,公安局的宿舍楼也有大把她这样的单身人士,一张床,一张桌子,一个开水瓶,一盏台灯,一把椅子大概就是这样的房间。林北宸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把学校的箱子里的行李一放,就开始钻研起556688的档案。
她跟进的这个案子其实是属于滨城的案子,接二连三的市民在喝下某种奶茶,或者是饮料就开始中毒,大家都怀疑某种奶茶里面被下毒了,但是受害者彼此都没有什么关联,有小学生、有单身汉、有中年人、有单亲妈妈……没什么特点,唯一的线索是他们都喝过一些饮料。
但是这些奶茶饮料满大街都是,接触的人有奶茶店员,有快递员,有放在门口的任何一个路人。空气中可接触的细菌,人人都想买杯奶茶喝。
在滨城这种炎热的气候中烈日下喝奶茶的人太多了,要去找凶手,简直是大海捞针!
可是这中毒事件的泛滥,让恐惧笼罩着滨城,人人都不敢出门。外卖的市场也是一片惨淡,人人自危。
为什么沙城会协助这项任务呢?林北宸得到上级的指示是说:沙城这位55688的特殊犯人曾经擅长与各种罪犯打交道,阅人无数的他是个有特异功能的人,他应该最懂得投毒者的心理......
林北宸觉得这已经是疾病乱投医了吧?毕竟公众给予警方的压力特别大,大家都不想放过任何一个可以破案的机会。她知道自已被安排和北塔幽灵打交道是一种莫大的挑战,她把这个视为一种荣幸。从孤儿院出来的那一天,就已经觉得天下最可怕的事情已经过去了,所以不管什么幽灵,她在内心对自已狂喊道“所有的幽灵都来吧,我不怕!”
第二天的早晨,风特别的大。地上结着霜,感觉秋天一下子就快过渡到冬天了。
林北宸穿着大衣走到北塔监狱的门口,看起来高高的塔楼怎么看都有点阴森森的……
北塔左边是红砖盖成的以前烧砖窑用的烟囱,右边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藤蔓爬满了,常年长着青苔,感觉就好像没有被阳光照过。
守卫看了她的证件以后按开了第一档门,用余光扫射了一下这位年轻女孩子,嘴上嘟囔着说“喏,他就在里面,你自已去吧,一直走到头就是了!”
林北宸感觉到了这些守卫对这个地方的顾忌,他们在害怕什么?是害怕这里面的幽灵吗?这幽灵真的会吃人吗?
在通过第二道门的时候,林北宸闻到了一股刺鼻的气味,那气味充满着血腥气,就好像屠宰场各种动物的血混在一起,没有被彻底的冲洗过,常年的潮湿和血腥味滋生出一种呛鼻的兽物的腥臭,扑鼻而来,令人作呕。
什么人能够呆在这里面藏起不出去不见阳光?林北宸心里想。这可不是一般的人能呆的地方呀?她不禁问旁边的守卫说“在里面的犯人难道不会出去放风的吗?”
守卫瞪了她一眼,“你以为这里是疗养院吗?还放风?!能够把它关在这里逃不走,就算阿弥陀佛烧高香了!你自已进去吧,我就在这儿等着你。”
再往里面走,地上是潮湿的,从楼顶渗出来的水,啪嗒啪嗒的落在地面上,发出一种空洞幽静又带点恐惧的声音。林北宸沿着长长狭窄的走廊,走近最后这一间,听到一声口哨:
“他们居然派了个小妞过来?!”
林北宸循声一看,在黑暗的屋子里坐着一个长发遮面的男人,看得出来他面色因为长期不晒太阳,苍白又夹着蜡黄,但是两只眼睛的光芒透过乱发,硬生生地像秃鹫一样的盯在自已身上,林北宸感到一阵寒冷。
“556688犯人,我是林警官,现在奉命找你来了解一些情况,希望你能配合我们的工作戴罪立功……”
“哈哈哈哈,好一个戴罪立功!我劝你最好是打听清楚了,再来跟我谈吧,”对方冷笑了一声,面对着墙壁就不理她了。
林北宸定了定神,清了清嗓子换了一种方式说“你不要太紧张,我说的意思是说像你这样的犯罪心理学专家,可以帮政府分析一些情况!也算是发挥你所长,毕竟你呆在这里也很无聊,是不是?”
“小妞,我一点都不无聊,我也不是非呆在这里不可!我呆在这里只不过是给大家一些面子罢了。既然老纪派你进来,一定是他自已有所托,你就说吧,是不是最近市面上传的风言风语的中毒案啊?”
林北宸没想到对方消息这么灵通,一下子也不打算隐瞒了,就直截了当地说“是的,既然你都知道情况了,我们就来一起分析一下,你觉得这是一起什么样的投毒案件?”
“不急,我们现在彼此了解一下吧,像我这样的人看一下就知道你是在什么层次,你看你是穿着干净的警服,但是你背着一个帆布包,头发上的发卡还是几年前的款式,我猜你家境一定很贫寒。也是,如果是有钱人家的孩子是不可能来让娃受这些气味的……”
林北宸被他这么一说有点楞住了,说实在的作为孤儿,她很少有什么其他的衣服可以穿。小时候穿孤儿院的衣服,上学穿校服,长大穿警校的制服,她以为这些不是很重要的事情。
平时她参与的那些案件的心理测写,大多是从行为环境去猜想,这个人一上来就对她观察到连毛细孔都知道,这让她有点不自在,她知道遇到了真正的对手了。
“老纪派你来是想让我帮他的忙,所以呢?你连起码的礼貌是要知道的。556688只是个代号,姑娘,这地方是不可能关住我的,我暂时在这里修养一下,这是我闭关之所。你就叫我李老师吧。”
听到这个幽灵般犯人让自已叫他李老师,林北宸有点哭笑不得,毕竟他心中最尊敬的老师是教他犯罪心理学的李教授,这个人一介罪犯算什么东西?!
但是她决定耐下性子跟他纠缠,清了清嗓子恭敬地说了一声,“李先生你好,我是来要你帮我们分析一下,关于滨城这起投毒案的!据我们所知……”
“慢着,你们的工作,我没兴趣知道!我这个人帮忙有个规矩,你得报上你的生辰八字,我必须先了解你,知道你值不值得帮。其他的事情再说吧……”李林捋捋自已的长发到耳朵背后,露出他一双阴鸷般的双眼紧盯着林北宸,林北宸被他看得有点不自在起来。
她告诉自已不能落下风!挺胸昂头不卑不亢地说:“我们新中国的的警察是不讲究迷信的!我不能告诉你我个人的情况,让我们大家都关注于这案件吧……”
“哈哈哈哈,什么不讲迷信,那老纪还派你过来找我干什么?到了我这里就得按我的规矩来!你看这些人来来去去,这么多活鸡活鸭你以为是送过来饲养的吗?那都是给我来用的!”说完,李林森森地一笑,从地上抓起一只活鸡,将它脖子一扭直接埋头去洗鸡脖子上的血!
可怜那本来雄赳赳气昂昂的大公鸡,被他拎在手上居然大气都不敢出,现在脖子被扭发出凄厉的一声鸡鸣,那声音透过北塔在高高的屋顶盘旋,挥之不去,然后李林顺手把鸡脖子一扯,仰头干了鸡血。
林北宸简直不敢相信自已眼睛,“什么?你居然生食动物的血?”林北辰知道有茹毛饮血的成语,那可是原始人的生活方式,眼前这位居然就这么活生生的干了鸡血?!这可是人工智能就要起飞的时代啊!还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她简直说不出话了,感觉到一种窒息,那刺鼻的血腥味,现在更浓了,它像一双无形的手掐住了自已的喉咙,让她说不出话来!
“告诉我八字!快点把你的生辰八字报过来,否则就给我滚。”李林暴跳如雷的吼着,嘴角残留着刚才没喝完的鸡血,一滴一滴的顺着他的嘴角滑下脖子、锁骨。
林北宸拽着关押的铁门,紧紧的拽着,生怕自已一伸手就会昏倒。她觉得有一种童年沉睡的某部分的记忆,好像慢慢地苏醒了,那种彻头彻尾的恐惧,她想起曾经在她爹妈家中,也是这样,看见过一些血,也是这样看见过一个人做法事,她记得四岁的她当时就这么晕倒在地。此刻林北宸长大了,她对自已说“不能害怕!不能后退,我已经是一名警察了……”
但是豆大的汗水出卖了她,她苍白的面孔,颤抖的眼神都被李林看在眼里,李宁站起来,脚上的脚镣丁零当啷地作响,一步一步逼近她,“快说你的八字,否则就让老纪派别的人来!你这个不中用的家伙!”
林北宸尽力控制着自已的恐惧,用喘息的腔调说:“我真的不知道我的八字,不是我不说,我真的不知道!”
“不可能,谁都有八字!回去问一下你爹妈,马上告诉我,否则没有什么配合!”
林北宸咬紧牙,说出了最后一句话“我是孤儿……”
这句话像一声惊雷,在空中对撞着那片血腥,它像一片利刃,划过了弥漫着血腥的恐惧,空旷的墙壁回响着孤儿、孤儿几个字。监狱墙壁上的电灯泡也发出吱吱的声音,忽闪忽灭。有一个电灯泡直接啪的一声爆裂了!
李林停下了脚步,脚上的铁镣不再叮铛作响,他盯着林北宸说:“你老家哪里的?!”
“沙城!”林北宸完以后再也撑不住,瘫坐在湿漉漉的地上。
李林蹲下来仔细的打量着她,突然脸上露出了一丝怪异的笑容,只见他点点头:“嗯!这就说得通了。”
他掐指一算,盯着林北宸的脸,心里默默的念了一下,然后轻了清嗓子,突然换了一种比较平和的声音对林北宸说:“林小姐,你先回去吧,关于你要问的案子,这应该是滨城的老王打发你来问的,你回去就跟他们俩说,他们要找投毒的人必定是一个最不起眼的人,她应该是名女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