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冽男性气息扑面而来,江婉还没回神,怀里便被塞了暖融融一团!
陆子豪贴在她耳边,嗓音带着微喘,炙热而急促。
“抱他……我去引开坏人。”
下一瞬间,他极快撇下她,慌里慌张逃离开。
江婉仍在懵圈中,立刻又被怀里的小婴孩扎实吓一跳!
只见一个几个月大的孩子,小脸冻得微红,五官精致可爱,一双天真无邪的眼睛正懵懵盯着她。
“拦住他!”人群中挤出两个凶神恶煞的汉子,指着远去的陆子豪背影,大吼:“他抢孩子!抓他!”
什么?
陆子豪抢孩子?!!
怎么可能!!
江婉本能将小孩子抱紧,转身躲闪避开那两个追过去的粗汉。
接着,她慌乱扯开外套扣子,将小孩子藏进怀里,低声安抚:“宝宝乖,乖乖别动。”
可能是她的怀里很暖和,也可能是感受到她释放的善意,小宝贝没闹也没乱动。
他咿呀两声,舔了舔胖乎乎的小手,小脑袋扎进她怀里。
江婉稳住孩子后,立刻转身去找陆子豪。
他虽玩世不恭,纨绔傲慢,但他绝不是什么邪恶犯罪分子。
恰恰相反,他心地善良,从不欺负弱小。
他不是还在江淮吗?
怎么会突然出现在火车站?
这孩子又是谁家的?
想起刚才那两个粗汉凶巴巴的样子,她禁不住有些担心。
不知道会不会被追上,会不会挨打受伤?
江婉一边抱紧孩子,一边匆匆寻找着。
这时,一群旅客从站台出口涌出来,让本来拥挤的过道越发拥堵。
江婉护着孩子,踮脚张望来去。
“哎!哎!”人群中有人喊。
江婉认不得对方的声音,以为是在跟别人打招呼,所以没去搭理。
“喂!女同志!女同志!”
突然,她的手臂被扯住了!
江婉微愣,侧身——竟是那天在邮局门口遇到的那个瘦巴巴男子!
他穿着体面中长外套,发亮进口皮鞋。
衣着华丽富贵,人看着却有些潦倒。
脸色青白,脸颊凹陷,身板薄瘦,仿若一阵风吹来都能将他折倒似的。
对方咧嘴笑开,激动自我介绍。
“咱真是有缘呢!幸会幸会!我叫叶云川!白云的云,四川的川!”
江婉正焦急找陆子豪问清楚,哪里有心情认识什么画家艺术家。
“对不起,我还有事——请让开。”
“女同志!”叶云川快步追上,急忙忙道:“我现在还在找模特!实不相瞒,你的五官真的很有代表性。典型的南方传统女性温婉长相,气质也非常好。”
江婉有些烦,蹙眉摇头。
“我真的不感兴趣。对不起,我正在找人,没空跟你闲谈。”
“等等!”叶云川压根不死心,步步跟随:“我也在找人!火车刚入站,这时候的人最多。瞧!那边有台阶,咱们爬上去看吧。站得高,望得远——哎!等一下!”
江婉抱着孩子,灵巧避开行人,很快踏上几级台阶,来到高处。
她只有一米六出头,身高中等,比不得颀长高大的陆子豪。
这里地势高,不仅能看得远,也能让可能跑回来的陆子豪及时瞧见自己。
寻了一圈,仍没有他的身影。
糟了!
不知道他有没有顺利摆脱那两个粗汉?
叶云川双手各拎着一个大行李箱,磕磕碰碰,踉踉跄跄,总算也爬了上来。
“女同志……你走得可真快!”
江婉懒得搭理他,焦急张望四周。
叶云川顾不得喘气,连忙搁下行李箱,从口袋中掏了掏。
“女同志,咱们留个联系方式吧。当我的模特不用很久的,几天就足够。我每天可以给你相应的经济补偿——”
“呀~~”江婉怀里的小孩探头出来,咿咿呀呀说起婴语,“吐噜噜噜!”
突如其来的小变卦,让叶云川愣在原地。
“你——你孩子啊?”
江婉啼笑皆非,将圆滚滚的可爱小脑袋塞回去,扯过外套罩住小家伙。
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她低低“嗯”一声,敷衍应付叶云川。
小家伙昂起小脸,眨巴眼睛看着她。
“呀呀……麻麻……”
江婉温柔低笑,牵住他胖乎乎的小手。
小家伙的手很有劲,将她的小指捏得紧紧的。
叶云川没气馁,拿出半截画笔刷刷写着。
“女同志,我接下来半个多月都会在阳城。你如果改变主意,随时都能来找我。你认识城北陆家不?陆家在你们这边忒有名!就是纺织厂陆厂长的家——认识吧?”
额?
什么???
正忙着寻找陆子豪的江婉扭过头来,眼神审视打量叶云川。
“认识……你是陆家什么人?”
叶云川露出笑容,激动道:“认识啊?那太好了!我是他们家的客人。陆厂长留学那会儿,我们就认识了。我跟她弟同年级同系,感情深厚得很!”
接着,他把写着陆家地址和电话号码的纸张撕下来,塞给江婉。
江婉被迫接过,哭笑不得。
那是她的家。
哪里需要他一个外人引领方向写明地址和电话号码!
她将纸张胡乱塞进衣兜,问:“你是跟子豪一起回阳城的?”
看样子他八成就是那个从京都来的朋友!
“是。”叶云川惊喜瞪眼问:“你也认识子豪?”
江婉点点头,问:“他这次去江淮也是跟你一块儿去的吧?”
叶云川激动笑开了,忙不迭点头。
“是啊是啊!你知道?那你——你应该跟子豪他们家很熟?”
江婉啼笑皆非,不知道该怎么答。
“……熟。”
算是吧,毕竟是名义上的一家人,是领过结婚证的法律上合法夫妻。
叶云川喜上眉梢,直觉模特的事瞬间峰回路转。
“那太好了!我之前住他们家,接下来还要继续住他们家。对了!你贵姓?”
“免贵,姓江。”江婉微微一笑。
“江婉!”突然,远处有人在喊她的名字。
叶云川和江婉不约而同看过去——只见陆子豪气喘吁吁站在铁轨的斜对面!
外套和围巾都不见了,浑身脏兮兮,头发凌乱,嘴角似乎还带着血迹。
奇怪的是——他左右两侧竟各站着一个铁警!
江婉心里暗惊,顾不得其他,抱着孩子快步奔过去。
叶云川撒腿要跟上,慌张发现行李箱没拿,又慌里慌张奔回去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