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惠干咽一口,点着头说:“这么多钱,是该存起来。”
“这样吧,明天中午忙完,下午我带着你进城里去存。”“行。”顾红梅点头。余惠想到了什么,又看着顾红梅道:“你有这么多钱,有没有想过买房子?”五千块钱买个小院子都有剩的了。顾红梅摇了摇头,余惠看着她道:“这些钱放在银行里,利息也不多,也没啥升值空间,还不如换成房子。照目前的发展趋势,以后的房价肯定是会涨的。而且,咱们女人有了独属于自己的房子,也有了底气和安全感不是?”听她说完,顾红梅良久不语,过了好一会儿才一脸崇拜地看着她道:“小惠你现在懂得好多呀。”她还是正儿八经读过初中的,也上了几年班,都没有小惠懂得多。余惠用手指抠了抠脸,“我也是来家属院后,认识的人多了,听她们说的。就像开这个面馆,我也是听了大学生的建议呢。”她口中大学生,自然就是战郎了。“我原本没想过买房子啥的,但听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想买一套了。毕竟,我也不能一直住在你和四哥家。”娘家她也只是过年过节了回去看看爸妈和婆婆住几天,是不能一直住的。她既然都决定,以后都在城里住了,离尤家人和那些会说她闲话的人远远的,那确实也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余惠:“我建议你买房子,可不是撵你,这个家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我知道的。”顾红梅笑着说。她可没那么敏感,再说了小惠跟她从小一起长大,小惠是什么样的人,她还是很清楚的。“房子以后慢慢看,看到合适的再下手。”余惠拍着顾红梅的手说。后者点点头,余惠起身道:“时候不早了,你先休息吧,我也去睡了。”“好。”顾红梅起身把余惠送到了房间门口。看着余惠往堂屋走的背影,她想,这短短半年多,小惠不单单是人变漂亮了,这人也更成熟了。跟她相处的时候,顾红梅时常会觉得,她看起来才更像一个姐姐。余惠推开卧室的门,就见顾淮自觉地坐在他的地铺上,陪北北玩虫虫飞。“妈妈”北北喊妈妈已经喊得很清楚了。余惠走过去,坐在床沿上,用手指戳了戳北北糯叽叽的小脸。“明天早上我去接肉,后天要的货有什么变化吗?我好跟送货的司机师傅说。”红梅来了,面馆多了一个人帮忙,他想这要肉的量应该会有些变化。“不变,等过了节再说。”“国庆节面馆还开门吗?”顾淮又问。余惠想了想道:“中秋节是九月三十号,我们就三十号和一号连着休两天,二号和三号正常开门营业。”国庆节是放三天假的,连着中秋就是四天假,到时候放假肯定会有很多战士来吃面,为了让战士们吃上,她二号三号就正常营业,也多备点货。“我中秋和国庆节都休息,我到时候也去面馆给你帮忙。”余惠点头,“你劲儿大,到时候就帮忙揉面。”顾淮笑着说“行。”“二哥过完节再回去吧?”余惠看着顾淮问。“洗澡的时候二哥说明天就回去,我留了一下他,让他过完节再回去,过节秋雁会放假,跟秋雁见见面,顺便也看看中秋节晚上我们军区有庆中秋迎国庆的表演。” “啊哈”余惠打了个哈欠。顾淮很喜欢这样跟她聊一些家长里短的小事,见她犯困了,就说:“好了不说了,睡觉吧,明天起来还要忙呢。”“嗯。”余惠点点头冲北北伸出了手。眼皮在打架的北北,迷迷瞪瞪地冲妈妈伸出小手,然后就被妈妈抱到了床上。母女二人在床上躺好,顾淮就拉了灯。睡到半夜,余惠突然被一阵咳嗽声给吵醒了。“咳咳咳”是顾淮在咳嗽,虽然他已经尽力压抑着咳嗽的声音了,但声音还是很明显。“咖啦。”灯被拉亮了。顾淮一侧身,就看见支起上半身,朝床下看的余惠。“睡地上是不是太冷了?”余惠的声音带着未睡醒的轻微沙哑。顾淮摇头,“不冷,我就是喉咙有些痒,咳咳”他压低声音回道。余惠看着顾淮身下的地铺,是席子加一床旧被子,现在已经是深秋了,不比夏天,就算是垫了棉被,可能都会有一股从地底沁上来的寒意。“喉咙痒就是着凉了呗。”余惠抓了抓头,“算了,你还是上床睡吧,别在地上睡感冒了。”这眼看着要过节了,要是人还感冒了,岂不是连节都过不好。顾淮眼睛一亮,却还是压抑住高兴,小声问:“这样行吗?”余惠不耐烦地道:“有啥不行的,赶紧上床睡吧,都挺困的。”顾淮的嘴角比ak还难压,“那你睡里面吧,我早上比你起得早,我睡外面,北北半夜醒了,我给她把尿。”余惠把北北往中间挪了挪,自己睡到了里面。顾淮把自己的被子抱上床,关灯躺下,盖着被子想,睡床上还真是比睡地上要暖和些。凌晨一点北北被尿憋醒了,下意识地推了推身侧的人,哼哼唧唧,“妈妈,嘘嘘”顾淮被推醒了,拉开灯,抱起北北出了卧室。“爸爸带你去。”在排水沟嘘嘘完,顾淮就把北北抱了回去。把她放床上睡,她不乐意,非要趴在爸爸身上睡,顾淮就由着她去了。余惠睡着了,也会习惯性地去抱北北。没感受到北北的存在,睡梦中的她,就无意识地往旁边挪了挪,手摸到带着温度的热源后,就一把捞进怀里抱住,蹭了蹭北北的“小脸”,咂了咂嘴陷入了深度睡眠。凌晨五点,顾淮就随着自己已经固定的生物钟醒来,一醒来,他首先觉得胸口有些重。一低头,就看到了还趴在自己身上睡得黑甜的北北。他扯起嘴角笑了笑,接着就觉得自己的右胳膊,像是被一团温热柔软的事物挤压着。这种感觉很奇怪,一扭头,就看到了贴着自己,抱着自己胳膊睡得香甜的余惠。原本该隔着楚河汉界的他们,却挨在了一起,因为作为楚河汉界的北北,睡在了他的身上。而挤压着他胳膊的柔软事物正是她的顾淮呼吸窒息,喉结滚动,只觉得空气都变得燥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