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溶溶没有停下脚步,朝着门外走去。
身后的女人见郭芳没有动作,只能追出来拦住乔溶溶。“你站住,这种事情怎么可以拿到台面上说呢,女人之间的事情把男人牵扯进来做什么,你就不怕领导讨厌你家傅征?”
“我家傅征只会觉得我不能受委屈。”乔溶溶剥开翠兰,一张脸冷漠得很。
“反正你不许走!你都这么大年纪了跟小孩子计较什么。”
“你比我老也没见你大度啊。”
“你!你才老!”话音刚落,翠兰自己先觉得不对劲了。
就乔溶溶那年纪、那长相、说她老,那自己算什么。
一时间翠兰又羞又恼:“那你说要怎么样才肯放过我,我给你道歉行了吧。”
“不是我不放过你,是你们不放过我。”乔溶溶不相信翠兰会改,所以她刚才不是吓唬翠兰的。“既然选择跟郭芳一起害我,有什么后果都是你该的,
我也欢迎你去告状啊,我倒是想看看,理在我这儿,你们能告我什么。”
见她是打定了主意要去告状,翠兰一拍大腿:“算我求你!我保证没有下一次了,我一定管好我孩子,这样可以了吗。”
这次开口,倒是没有那股不甘愿了,只希望乔溶溶这件事能轻轻放下。
“不行哦我不接受,你犯错又恶人先告状在先、联合郭芳欺负我在后,一句对不起的空话,我凭什么信你。”
翠兰立刻看向郭芳。“嫂子你说句话啊!”
郭芳一脸无辜:“我只是作为大姐的身份帮你们调停一下矛盾,怎么就成了你们俩出气筒了呢,要是这样,以后我可再不敢管岛上的事务了。”
“那怎么行,我以前被我男人欺负了,还是嫂子你去教训他了呢后来对我客气得不行,没有嫂子以后遇到事儿了谁给我们撑腰,谁给我们拿主意。”捧哏的某人立刻接话,机灵得不行。
郭芳叹了一口气,似乎还要说什么。
乔溶溶却抬了抬手,她看了一眼屋内的女人:“行了,你们跟没长大的孩子一样赖着郭芳才能活,那是你们的事,我呢有手有脚,就不加入你们这个团伙了,
自从来到岛上,我对见过的人都是客客气气的,手里有什么吃的用的,只要嫂子们看得上,又好声好气说,我说给就给,手里的香皂、尼龙袜我也按照供销社的价格匀出去,
但你们要因为我好说话就拿捏我欺负我,别说门都没有,就是连窗户都没有的,郭芳嫂子,我到底是哪里招惹你了你一定要三番五次的给我找事,
我才来岛上多久,时间短到只跟着物资船出去了一趟,你来找茬都找三趟了,你不累我都累了。
都说事不过三,下一次有你的聚会,必须有个担保人,否则我是不会再为了所谓的合群参加你们的任何一个活动,
至于你,等着在指导员面前见吧。”最后一句是对翠兰说的。
“唉不是、有话好说啊!乔溶溶!你停下!”翠兰追了两步,发现乔溶溶越走越快。
她又想回头求求郭芳解决这个问题,因此就被乔溶溶走出去很长一段路。
天知道翠兰多想抓着乔溶溶的头发往地上薅,但那样不更坐实了自己欺负人吗?
她一开始只是觉得,乔溶溶太小气了,让郭芳管管。
怎么就成了她得罪了乔溶溶呢?
乔溶溶走到半路,脚步已经慢下来。
呼。
其实她还真怕那个翠兰难自控对她动手,所以又把顶针戴上了,必要的时候当指虎用。
还好,没到那样的时候。
乔溶溶回去后发现那果仁糖条已经彻底冷却完成,就拿着刀给它敲成长条状。
取了一块吃,坚果的香气和糖的甜蜜混合在一起难挡的甜食魅力。
吃着糖条,写了投诉信,乔溶溶准备趁着郭芳那边应该还没动作,先去队部营区那边一趟。
拿了个干净饭盒装了糖条,那三个傅征没带走的小蛋糕也一并带上。
前世就在这里待过,哪怕无人指导,乔溶溶也从食堂侧门往南边走了一段路到了营区。
站岗的小战士立刻拦住了乔溶溶:“嫂子好,这边不能通行。”
“哦你们好,我是想递交投诉信,想请问一下要找谁呢。”
两个小战士对视一眼,有一个走了两步靠近乔溶溶,辨认出来这应该是新来的嫂子,便提示她:“海岛上的军属,若是有什么矛盾一般都是找郭芳嫂子解决的,你可以先找她,触犯到原则性的问题,才可以找指导员。”
“可是,我要投诉的就是她呀。”
小战士有点愣神,以为自己听错了。
指导员的媳妇郭芳,一直以来都是嫂子们中的标杆,怎么可能被投诉呢。“这、”
“因为是她,所以我不能申诉了是吧,那好吧,那麻烦你帮我喊一下傅征,我来和他道个别。”
道别?为什么?不是刚来岛上吗。
另外一个小战士也听到了郭芳的名字,顿觉棘手,但要是没有通报这件事引发什么后续,怕是不妥。
而且那个傅征,刚来岛上就已经撂倒所有想和他比划的战士们,万一……
“这位嫂子,您稍等一下,我这就去通报给指导员,方便的话,这封信我也帮你带进去吧。”
乔溶溶递出信件,那小战士敬个礼之后就拿着信件进去营区了。
乔溶溶手边两个盒子一直传出来甜香,闻到的人难免想咽口水,却要忍着。
她耐心地等了一会,等来了傅征亲自来接他。
他脚步匆匆,额头冒汗,估计刚从训练场上下来。
见到乔溶溶,几个大步冲过来:“怎么了,听说你要走?”
乔溶溶把饭盒给傅征,然后拿帕子给他擦汗。“嗯,因为有人说我和你的关系是不正当的,已经三番两次找我的茬,我怕继续待下去会影响你,干脆我先回去,你以后每年来看看我就——”
“谁说的!我们的结婚报告都下来了,只是、”傅征似乎想起了什么,却得把那件事咽下去:“只是我没拿,溶溶,你是我媳妇这件事是变不了的,是谁在背后说这种话。”
“郭芳啊,还说我有病。”
傅征一怔,难怪领导要他亲自出来接人,感情和领导的媳妇有关。
想起前两天那位嫂子路过自己,还特别告诉他营区的卫生室在哪里。
这也太恶心人了。
“跟我走吧,这件事一五一十说了就行,别离开。”
乔溶溶跟在他身后,饭盒一直抓在傅征手里,他这会才顾得上看。“昨天那种小蛋糕?你没吃啊,这又是什么,花生糖?”
“嗯,我没想到领导连你一起叫上,本来是顺路给你带来尝尝的,万一离开了就没法给你做了。”
傅征心里不高兴,只会抓着媳妇走快点。
他必须要让媳妇打消这个念头,到了地方,傅征敷衍地敲了两下门就进去了。
里面一个眉眼透着锐利的中年男人看过来,和乔溶溶的视线对了个正着。
那眼神,似乎一下就能将人心里的畏惧感给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