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茂贞废除锦衣卫机构,还不够消恨。
她冰冷的脸上,闪烁无尽的怒火。
她一想到身边周围的御林军,宫女,宦官,眼线很可能还遍布楚彻的人,就拳头攥紧,凤眸冷厉。
锦衣卫大清洗完,还留有一个人,沈良!
沈良已经被她调离远派去修水利。
但沈良居然能说服兵部尚书夏青,违规调派人手,真让她刮目相看。
呵,楚彻。
你狼子野心,你手底下的人,也不简单。
可惜,你再足智多谋,还是遇到了朕,朕胜天半子,也定然胜你一子!
落棋不在乎谁吃棋多,而在乎谁先一手。
九州版图,朕才是唯一的执棋人!
“来人!传朕旨意,沈良欺上瞒下,私自获取兵部官印,企图蒙混过关。”
“即刻将罪臣沈良逮捕归案,交给刑部受审,所有和沈良案有关之人,押入大牢。”
女帝威严的声音,带着上位者的凛然气势,冰冷凉薄。
朝殿安静过后,只有兵部尚书夏青浑身一颤。
“陛下,不可啊!”
“沈大人并非私自获取兵部官印。”
他还欲再谏言,同朝为官的官僚给他递眼色。
陛下宽容大量,已经宽容你,仅仅是罚俸禄3个月,你还想为楚恶獠强出头?
每个官员都知道,厉茂贞看似在处罚沈良,实则是借此机会,把朝堂剩余的楚恶獠余党,一同剿灭。
宁可错杀,不可放过一个。
这就是帝王手笔。
朝堂之上,再无楚彻之人。她大厉国便可高枕无忧!
有探子来报。
“陛下,曾有人见到中立国城池的钱庄,来了个很有钱的年轻人。”
“相貌俊美,风仪清冷不俗,但和通缉令画像上的人,并无相似之处。但有可疑。”
女帝厉茂贞接过暗报,凤眸眯了眯。
很有钱的年轻人?
风姿仪态过人,气质清冷。
会是楚彻吗?
楚彻当真没有死?他这几天躲到哪里去?
女帝打开暗报,查看眼线的记录线索。
楚彻绕道很隐蔽,探子只跟了一段路,随后跟丢。他只能挑陛下爱听的上报。
【男子跟着商队一路南下,随后在中立国钱庄存钱,然后继续离开国境,如同过街的老鼠,被人人喊打,只能走一处,停一处,得过且过,茶楼都不敢进,客栈也不敢住宿】
探子的密报,很简短。
女帝厉茂贞阅后,龙颜大悦,发出傲慢得意的笑声。
“此人就是楚彻!”
“楚彻找到了!”
群臣轰然。
“楚恶獠出现了?”
“楚恶獠真的没死?还出现在商道?”
“我的老天,怎么可能?楚恶獠在独自逃命?哈哈哈!”
“逃命的好!真像一条丧家之犬。”
“楚恶獠好像一条狗啊,哈哈哈!”
……
文武百官神态各不相同,有的抚掌大笑,有的斟酌谨慎,有的悲愤大骂。
但他们都有共同的眼神,是对楚彻执政时的恐惧,和得知楚彻逃亡后的幸灾乐祸。
女帝厉茂贞越想心中越是畅快,她和群臣面对面笑容癫狂,非常欢畅。
楚彻,你离开我大厉后,一路逃窜,你真可怜!
你逃命的样子,那么丑陋,真卑微,好像一条丧家之犬。
楚彻,你这一生注定只能像狗一样,可怜的活着。朕丢掉的弃子,别人也不许用!你没有翻盘的本钱,你前方毫无一丝希望。
朕要你知道,没有朕给你的机会,你再昂起高傲的头颅,数着你的过往功绩,你也什么都不是。你只能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舔舐你的伤口,回忆你在朕身边时候的巅峰辉煌。
多么可悲!可怜!
可叹!
忽然,潜入北庆国的探子来暗报。
“陛下,有密报,说是有眼线在北庆国见到罪臣楚彻。”
女帝厉茂贞红唇扬起美艳的弧度,带着看乐子的笑意,慢慢打开密报。
密报一点点被打开,女帝嘴角的笑容也逐渐凝固。
群臣们盯住厉茂贞的脸色,很好奇陛下看见了什么密报?
什么密报,能让刚才还龙颜大悦的陛下,现在眉头越锁越紧,露出见鬼的眼神?
女帝厉茂贞瞳孔骤缩,额头青筋高高暴起。
简短的一则密报,她来回翻来覆去阅了好几遍。
蓦地,厉茂贞猛地撕烂密信纸笺,用力地狠狠撕成一条条碎片,她眼神格外阴冷,高高束起的鬓发,也因为大幅度动作披散开,青丝散开落满肩头。
“混账东西!”
“朕好恨没有杀透你鞭尸!”
女帝猛地扑向御案,将御案上所有物件挥落,茶几,砚台碎落一地。
她神情歇斯底里的愤怒,像是受到重击屈辱。
宰相张庆盛距离御案最近,他冷不防被挥落的物件砸身。
张宰相低头看见被撕成一条条的暗报,心中也非常好奇。
他捡起碎条暗报,拼了拼,出现的内容让他脑中“轰”一下炸开,如遭遇雷霆之击。
【楚大人出现在北庆国皇城,并与北庆国女帝秦清裕会面】
轰!
宰相张庆盛震骇地张了张嘴,睁大眼,眼底满是错愕,疑惑,惊恐。
楚彻,投靠了北庆国?
这……
啊这……
百官都忍不住了,一个个凑过来探看。
朝臣们看见这一则惊天动地的消息,同时脸上露出惊骇之色。
“嗟哉!”
“呜呼!!”
“嗟夫!!!”
朝堂震荡。
女帝厉茂贞死死攥紧拳头,长指甲因为愤怒在手掌心抠出血痕,渗出鲜血。
她眉眼冷厉阴鹜,内心的倨傲逐渐崩塌,放声冷笑。
楚彻!
你让朕成了百官的笑柄。
你居然投靠了北庆国秦清裕那个贱人?
北庆国,向来实力强大,是九州数一数二的超级大国。
当年先帝在位时,厉国等一众小国得向北庆国进贡纳岁币。后来厉国在楚彻带领下,才逐渐和北庆国展开交流合作,进贡回赐也渐渐解除。
厉茂贞心中,始终把秦清裕当作对手。
同样都是女帝登基,凭什么她秦清裕作为独女能继承大统,登基来的名正言顺,毫不费劲?还能在登基后胡作非为,惹出重金追高僧的笑话?
而她,厉茂贞,用鲜血杀出一条离经叛道的皇权路,哪怕坐上皇座,也必须时刻提防藩王进京,门阀宗族动乱。
秦清裕,朕的皇位来之不易,坐得不稳。
而你!凭什么坐得如此顺风顺水,还拐走朕丢弃的一枚弃子?
宰相张庆盛摇摇头,叹了口气。
“楚恶獠这几日并非丧家之犬,而是找到了靠山啊。”
女帝厉茂贞脸色铁青,嫉愤地紧紧咬牙,恨不得将楚彻碎尸万段。
好你个楚彻!
这是在公然羞辱朕?
你刚被朕赐死,就逃命投靠了北庆国,得见北庆国帝王,这是在羞辱朕有眼无珠?
又有探子疾奔进殿,请奏。
“报!锦衣卫密使来报!”
【楚彻与北庆国女帝秦清裕,共处一室,一天一夜,直到午时才离开女帝内殿,并被北庆国宦官称为楚郎君】
轰!
厉茂贞瞳孔一颤,天都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