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军哨骑们见二人如此,都是发出阵阵怪笑。
其中一个头目模样的人纵马走出,看他的衣甲,却是个正白旗中管着十人的专达。
他用生硬的汉语说道:
“两个不知死活的明狗,今日就是你们的死期。”
说罢,他一挥手,几个清军便策马冲了上去。
赵起和赵落毫不畏惧,他们挥舞着镗耙,与清军展开了殊死搏斗。
赵起虽然受伤,但依然勇猛无比,便是身上被清军的马刀割了数个伤口,依旧在咬牙坚持着。
赵落则一边镗耙格挡,一边暗暗把手摸向背后的标枪。
然而,清军人数众多,赵氏兄弟渐渐陷入了困境。
他们的身上多处受伤,但他们依然顽强地抵抗着。
赵起喘着粗气说道:
“弟弟,今日咱们怕是难以脱身了,但咱们不能给爹娘丢脸!”
此时,一名清军骑兵狂吼着率先冲来,战马奔腾,扬起浓浓烟尘。
赵起怒目圆睁,清军骑兵逼近的瞬间,他爆发出惊人的力量,猛地向前一刺。
镗耙的三股叉头如闪电般穿透了清军骑兵的胸膛,那骑兵惨叫一声,从马上栽落下来。
然而,赵起还未及喘息,背后一阵剧痛传来,另一清军趁机砍中了他。
这刀力度之大,竟然直接将他身上的皮甲砍烂。
鲜血瞬间涌出,染红了他的衣衫,但赵起咬着牙,没有发出一丝呻吟。
赵落眼见哥哥受伤,心中悲愤交加。
他迅速拔出背后的标枪,双目死死盯着冲来的清军骑兵。
当一名骑兵再次靠近时,赵落用尽全身力气,将标枪猛地投掷出去。
标枪如一道黑色的闪电,呼啸着射中了清军骑兵的战马。那战马惨嘶一声,轰然倒地,将马上的骑兵重重摔在地上。
赵落快步冲上去,又是一标枪,结果了那清军骑士的性命。
兄弟二人继续与清军拼死搏杀,他们的脸上身上满是血迹和灰尘。
清军哨骑们眼见赵氏兄弟如此悍不畏死,不禁勃然大怒。
赵起身上的伤口不断淌血,他的脸色愈发苍白,但眼神中的坚毅却丝毫不减。
赵落身上也被砍了两刀,若不是有布面铁甲防护,恐怕早已身死。
那清军专达一声号令,剩下的清军骑兵都是朝兄弟二人放箭,二人却再也无法抵挡。
一时间,箭雨如蝗,赵氏兄弟避无可避。
赵起猛地挥起镗耙,但还是被一支箭射中了肩膀。
这时,他见清军又要放箭,急忙扑在赵落身前,替弟弟遮挡箭矢,竟被射得好似刺猬一般。
“哥哥!”
赵落大喊一声,眼眶泛红。
他再看赵起时,却早已没了气息。
“狗日的鞑子!”
赵落孤身一人,朝那领头的专达杀去。
那专达冷哼一声,纵马向前猛冲,竟然直接将赵落活活踏死。
赵氏兄弟双双倒在血泊之中,但是他们的眼睛依然睁着,死死瞪着周围的清军。
清军哨骑们在确认赵氏兄弟已死后,也没有了继续逗留的兴致。
他们带着些许敬畏,匆匆离去。
......
而此时,齐彪等人快马加鞭,已经带着李福赶回了莱芜县城。
他们直奔卢象升的营帐,将遇到李福的事情详细禀报给卢象升。
卢象升听后,神色凝重,他万万没想到,如此危急时刻,崇祯还会派人送书信给自己。
他接过齐彪递过来的锦衣卫腰牌和信件,仔细查看。
经过一番辨认,卢象升确认腰牌是真的,火漆封印也没有被破坏的痕迹。
他沉思片刻,说道:
“此事非同小可,若此人真是圣上派来的锦衣卫,送来的军情必定十分重要。你等速速回去,将此人带来见我。”
当他们回到李福所在之处时,李福正焦急地来回踱步。
看到齐彪等人回来,他急忙上前问道:
“如何?督臣可愿见我?”
齐彪点点头,说道:
“李大人,督臣命我等带你去见他。你且随我们来。”
李福心中一喜,连忙跟上齐彪等人进入卢象升所在的县衙。
李福见到卢象升,立刻跪地行礼,说道:
“卑职锦衣卫百户李福,拜见卢督臣。此番奉圣上之命,送来紧急军情。”
说着,他双手呈上书信和金牌令箭。
卢象升原先面见崇祯的时候,却是见过李庆李福的,他惊喜地问道:
“你可是陛下身边的斜无双李福吗?”
李福连忙回道:
“正是卑职,督臣还记得卑职,卑职深感荣幸。”
“原来是你这猴崽子,一月未见,你小子还成了个百户了。”
顽皮似猴的李福也给一直忧心忡忡的卢象升带来一丝放松,他哈哈大笑。
接着,他似乎想到了什么,问道:
“这从顺天府到济南府这一路,如此凶险,你是如何过来的?”
李福面色一正,恭敬回道:
“督臣,此路虽凶险万分,但卑职身负皇命,不敢有丝毫懈怠。一路上,卑职乔装打扮,避开清军哨骑,历经千辛万苦才来到此地。途中遭遇多次险情,好在卑职机敏,总能化险为夷。”
卢象升微微点头,眼中露出赞赏之色:
“你能如此忠勇,实乃陛下之幸。那你且说说,陛下此次有何紧急军情传达?”
李福继续说道:
“督臣,陛下的意思,都在此信中了,还请督臣细细查看。”
卢象升“嗯”了一声,他拆开书信,仔细阅读起来。
信中的内容让他神色愈发凝重,原来崇祯早已料到忠君爱国的卢象升听闻京师被围的消息后,肯定会不顾一切前来救驾。
因此,崇祯才派李福历经万难来给卢象升送书信。
卢象升放下书信,沉思片刻后说道:
“陛下之命,我等自当全力以赴。你且先下去休息,我与诸将商议对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