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空间的交叠，眼看着自己的手穿过另一个人的手，对于钱小凡来说，也是新奇的体验。
她有点兴奋，不过总觉得云映冬似乎很崇拜自己，于是也有点偶像包袱，什么都没有表现出来。
“怎么样？”钱小凡微笑道，“你现在相信我了吧。”
云映冬当然相信了，她甚至有点说不出话来，心里对店主更加敬畏，颤抖着说：“我相信您，店主。”
她很害怕，因为店主真的不是人，可她也很兴奋，因为店主不是人。
人类高傲了几千年，以为自己是地球的主宰，以为末日来临，总有人可以拯救世界，要么是一个英雄，要么是集体的力量。
然而末日不到五年，就把人类的这些自信全都摧毁了。
现在，只有非人的生物，或许才可以为这颗星球，为人类，带去一丝希望。
她必须要牢牢抓住这一丝希望。
“店主，我会为您找来更多顾客的。”
钱小凡嗯了一声：“以你的安全为重，若是危险，就不要去。”
她说完，看向窗外的漫漫黄沙，再次拿起手机联系了卖桶装水的老板。
系统商城里没有分水器，但是她原先的世界里面总是有的，很常见，基本装修比较现代化的小吃店都会有，按一下就会自动出水，里面大多放的是橙汁、可乐之类的饮料。
但是，这种饮料机价格昂贵，一台基本一两千块，以钱小凡的余额来说，想买这种水，压力还是有点大。
但是，钱小凡立即想到另一个商品，更合适，价格更低，还有自动加热功能。
“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当一天老板，卖一天货。”
钱小凡：你这边有饮水机吗？最好大一点的，按一下自动出水，不用一直按的那种
订水找我：饮水机……这东西我没有，不过我朋友那边有一批旧货，是二手的，但是成色还是比较新的，有九成，功能都是完好的，你要的话，我可以帮忙联系一下
钱小凡看到这些话，眼睛一亮：我要的，你朋友那边有多少？价格是多少？
订水找我：我现在问问
趁着卖水老板去问水，钱小凡先上拼多多搜索栏一下饮料机的价格，看了一下，价格基本都是一百多，比较出名的牌子的基本也不超过两百。
对价格有了数，钱小凡返回聊天界面。
订水找我：大概就是这些，都一个牌子的，因为是二手，价格也不贵，网上全新的基本要一百三，但是这些一台只要四十五，你要是买的多，他可以全部给你送过来【图片】
看着确实都挺新的，有些饮水机可能之前的主人用得比较珍惜，上面连塑料膜都没拆。
而且刚好的是，这些饮水机每次出水都是固定的，很方便售卖。
从一百三到四十五，价格降低的哪里是一星半点但是家用电器大多如此，两三百的微波炉如果想卖二手，基本也是只能买个几十一百块，油费还要不少钱。
钱小凡看看图片，稍微数了数上面的饮水机个数，大概有二十多台。
钱小凡：买多少台能给我送过来？
订水找我：八台以上
钱小凡沉吟了一下，那就先订八台看看情况吧，毕竟现在超市的面积其实也不算很大，买太多也没地方放。
钱小凡：我要八台，钱怎么给他？
订水找我眼睛一亮，这些饮水机，他如果能帮朋友卖出去，是可以抽成的，虽然一台也就五块钱，但是八台有四十啊，他又不费什么力气，就赚四十，比搬水容易多了。
订水找我：等他送到后你再给就行了，给我就行，我转给他，钱老板一直很诚信，我们都放心
看到这句话，钱小凡没忍住笑了一下，这个人还挺会说话。
她也没扭捏：那我确认没问题就给你转账，顺便帮我问问什么时候能到
订水找我：他家就在下面的县城，一个小时就能送过来，到时候我让他给您放仓库
钱小凡：好
一切准备完毕，钱小凡开始思考如果利用饮水机卖水。
她虽然没出去，但是光听云映冬说海水都没有了，也知道这个世界的情况实在糟糕。
来的几个顾客，应该也算是里面比较有钱的，五块钱一瓶水，没人觉得贵，但是钱小凡偶然听见她们聊天，说要分水。
钱小凡当时还想不明白为什么，现在懂了，可能是有不少人买不起完整的一瓶水，只能分着喝。
现代社会，各种信息大量冲击，都会产生信息茧房，而钱小凡只呆在小卖部里，对于这个世界的所有了解，全都来源于系统和来往的顾客。
她实在不了解这个世界的全面，但她看见了满目疮痍。
【宿主，你说过，要好好经营小卖部，为什么你要去买这么多饮水机……】
系统的声音充满了疑惑，刚刚钱小凡做的事情，它都看见了。
“啊？”钱小凡疑惑反问，“我这不就是在好好经营小卖部吗？”
“你看啊，把水分装后，等新的顾客来了，我就能卖更多水，拥有更多顾客了，到时候，我也能赚更多钱。”
“系统，我是来赚钱的，如果人都死了，我还怎么赚钱啊。”
系统这会沉默了一下，感觉宿主说的有道理，又感觉有哪里不对劲。
这点小钱有必要赚吗？卖几个大顾客，抵得上不知道多少人。
钱小凡心说，系统没有反驳“人都死了”这个可能，看来这种情况是真的很有可能发生的。
【如果人都死了，我们可以换个世界。】
这会轮到钱小凡沉默了。
原来这就是系统不以为意的原因。
对于系统来说，这里的一切都只是过客，即便没人了，换个地方也行，对于她来说，应该也同样如此。
可是她不是系统。
“可是我是个小卖部老板，人们需要什么，我就卖什么，这是经营之道，也是生财之道。”
“总不能每次卖不出去货，就换个世界吧。”
“那样的话，我还是个合格的店主吗？你还会和我绑定吗？”
系统心说，不会。
它看中钱小凡，正是因为她有经营天赋。
“大旱卖水，大寒卖碳，饥荒卖粮，安定卖家常，这些市场的供需决定的，也是做生意的生财之道。”
“总不能在干旱的时候，卖给人家火炉和昂贵的奢侈品吧，这谁会买啊？我们要赚钱，想赚更多的钱，就得赚所有人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