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冬生的手术刀缓缓放下，眼球上的光点渐渐淡化，像熄灭的荧光灯。
他抬起头，盯着乔娜，那双眼睛如同死鱼般阴冷，“小姑娘，你这能力很强啊！”
乔娜没有急着回答，反而笑了笑，指间的血肉还在蠕动，她一边用能力将刚刚手术完毕的小弟的伤口重新愈合，一边漫不经心地说，“黄医生，我带这么多人来你这里消费，你还不打个折吗？朋友价，不该这么高吧。”
“打折？”黄冬生抬起手，用指节轻轻敲击着金属手术台，声音清脆，带着一丝嘲弄，“没问题，打折是应该的。但我想，你不止是来省钱的吧？你这种人，应该更想赚大钱，不是吗？我这里有大买卖！”
乔娜眯了眯眼睛，突然来了兴趣，“哦？什么大买卖？”
“别急。”黄冬生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眼神在乔娜身上转了一圈，像是猎人打量猎物，“就是你这神奇的能力，我手里有些客户，他们会对你非常感兴趣。”
“客户？”乔娜冷哼了一声，“说得直接点，你打什么算盘？”
“有些客户啊，在战斗中受损，修复身体和义体都需要时间，而且你知道，”黄冬生故意停顿了一下，眯起眼睛打量着乔娜，“有些损坏，严重得我也无能为力。可你不同——你的血肉能力，能修复他们。”
“修复？”乔娜轻笑了一声，语气里带着讥讽，“你觉得我会像一只治疗犬一样，随叫随到，替那些人缝缝补补？”
“不，不，不是这么说。”黄冬生连连摆手，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加狡猾，“你得看在报酬的份上，想想看，那些被砍掉手臂、被打穿胸膛的家伙，只要花上重金，找你这么一修复，当场就能恢复如初，不用等上几个月，也不用花费巨额去买新的义肢。你知道这在战斗中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他们可以立刻投入下一场战斗，不会被伤势拖累。”乔娜冷静地说，仿佛在计算这笔交易的价值，“所以，你想让我成为战场上的‘修复者’？”
“不错。”黄冬生点了点头，眼球上的光点再次闪烁起来，“你负责修复血肉，我负责替换义肢，客户当场就能解决他们的难题，而我们可以收取更高的报酬。”
“听起来，你是想把我当做你的小助手。”乔娜的语气一如既往地淡漠，目光却冷冷地盯着黄冬生，“你觉得我会乖乖听你的安排？”
“助手？不，我从来没这么想过。”黄冬生咧开嘴，笑得像个裂了缝的木偶，“我们是合作伙伴，你的能力是不可替代的，没有你，这项生意根本做不下去。而没有我，你也没办法找到那么多需要你的人。说到底，我们是彼此成全。”
“那我要六成。”乔娜直截了当地说，语气毫不含糊，“毕竟我出的是最重要的能力。”
“六成？”黄冬生笑容猛地僵住了，眼珠子在眼眶里一转，仿佛要掉出来似的。
“你可真敢开口啊，小姑娘，你得知道我还有个助手苏曼要拿一部分钱，我这场地也需要租金、水电费之类的费用。”
“我这不是开价，这是告诉你，我的底线。”乔娜缓缓地说，语气平静而笃定，“你要是觉得不行，那就另请高明，我也不缺这点钱。”
黄冬生盯着她，空气中仿佛弥漫着一股浓烈的火药味。他的脸色阴晴不定，嘴唇微微颤抖，仿佛在权衡着什么。
最后，他猛地一拍手术台，声音在整个房间里回荡，脸上的笑容又回来了，“好！六成就六成！我喜欢你这样的女人，干脆、利落，够狠！”
“不过，我可有个条件。”黄冬生笑意盈盈地看着乔娜，眼中闪烁着某种阴森的光，“既然你要六成，那么你得保证，客户在你这里受伤之后，必须能马上恢复——不管伤得多严重，你都要把他们修复到能站起来继续战斗的程度。”
“那是当然。”乔娜微微点头，目光中闪过一丝轻蔑，“你以为我会接那些自己办不到的生意？”
“既然这样，那就一言为定。”黄冬生伸出手，那只手满是老茧和血渍，像一块沾满油污的破布。“我们会赚得钵满盆满。”
乔娜低头看了他一眼，然后缓缓地伸出手，指尖仍然带着血丝，与黄冬生的手握在一起。
那一瞬间，她感受到黄冬生手掌上那股冷冰冰的触感，仿佛握住的不是手，而是一只沾满尸毒的鬼爪。
“合作愉快。”她轻声说道，语气中没有一丝感情。
“合作愉快。”黄冬生咧嘴，露出那一口黄牙，“我们一起，让这个城市变得更疯狂。”
“对了，”乔娜突然松开手，眼神变得冷冽，“我有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黄冬生的笑容有些僵硬，仿佛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劲。
“如果有一天，我不想再跟你合作了，你会怎么办？”乔娜淡淡地问，语气中带着一丝玩味，仿佛在试探着什么。
黄冬生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笑容渐渐消失，眼球上的光点黯淡了几分，“我可不希望有那么一天。”
“那就最好不要有那么一天。”乔娜的声音低沉而冰冷，像是一把随时会出鞘的利刃，“因为你知道，我能给你带来什么，也能收走什么。”
黄冬生喉结滚动了一下，艰难地咽了口唾沫，随即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哈哈，你说得对，小姑娘，咱们是一条船上的人，彼此互利，一起发财。”
乔娜看向黄冬生，目光中带着一丝若有所思，“黄医生，我能问一下，假如有客户手臂严重损伤，需要更换义肢，正常的收费是多少？而我加入之后，你打算收人家多少钱？”
“这得看他消费的项目。”黄冬生眯起眼睛，仿佛在回味着某种美妙的生意，“比如说，他的螳螂刀义体手臂被人打断了，这种情况下，普通的更换手术也只需要四万块，换个新的，修修补补就能搞定。”
“但如果他想立刻恢复到能继续战斗的状态呢？”乔娜挑眉，语气中带着点挑衅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