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刘大花一家观感特别差,尤其是她打跑三个儿媳妇之后,又找来年龄小的王念弟。
每天挨打,她都没见过有比她还让人可怜的,看到她,她就想到她闺女。
她当妇女主任,最看不得眼的就是这种事,但是刘大花在她面前瞎得瑟,仗着当初王念弟没脑子,她管不住。
只要想起来她那副嘴脸,就想把刘大花给撕了。
还好王念弟被李三柱磕好了,让她能狠狠收拾刘大花一家。
秦绵绵和赵春梅说了一路,到李家房子的时候,赵春梅又往景祁安那里看了眼,注意到景祁安真的是往后面走,心里对他有一点改观。
待看不到秦绵绵和赵春梅,景祁安站在原地转身往赵春梅刚才的位置瞅了眼,抬脚离开。
秦绵绵和赵春梅进了门,刘大花和李三柱,外加在做饭的孙秀兰和张小玲不在院子里,其他人都在。
李铁栓他们在院子里说话,李木头几个孩子在院子里玩。
赵春梅清了清嗓子,朝里面喊道:“刘大花,别躲在屋里不敢出来。”
她这一声,被村里赶早回来等着看戏的人清晰的听到,端着碗就往这里赶。
周建国同样是这副造型,左手端糊糊,右手拿着两个夹着腌萝卜的玉米面饼子,筷子都不拿,着急忙慌的跑出去。
周建国二儿媳妇问周建国他媳妇,“娘,爹今天是咋了?”
郭杏花抽出两双筷子,端着两个碗,一碗是糊糊,另外一个碗里装着腌萝卜和两个玉米面饼子。
“别管他,快端着饭,咱们也去。”
结果是全家出动,所有人都端着饭在后面跟着。
刘大花干完活回来,就回到房间,数着存了几十年的钱,心疼自己一会儿要没有多少东西。
心里正难受着,就听到赵春梅的叫声,什么叫不敢出来?
刘大花站起身,放好钱,大步腾腾地往外走。
赵春梅见她从屋里出来,嘲讽道:“呦,这会儿敢出来了?是不是在数自己有多少钱?看看等会儿给是念弟二十块,还是三十块钱合适?”
刘大花脸上一僵,这个赵春梅,就是跟她不对付。
她不接这茬,既然注定要让王念弟带着东西走,多说这么多虚头巴脑的话起不到什么作用。
她嘴疼,被王桂花打掉的门牙那里还疼着。
“妇女主任,别整这些虚的。”
赵春梅拉着秦绵绵拿了两个凳子坐下,“行,那咱不来虚的,我就问问你想给念弟多少东西,大家伙儿也都到了,当着全村人的面说,让他们听听。”
刘大花咽了咽口水,“三十块钱,二十斤玉米面,二十斤红薯面,半袋土豆。”
赵春梅笑出声,“刘大花,你这是打什么如意算盘呢?琢磨一下午,就多了十块钱,十斤玉米面和红薯面。
你把念弟赶出去,让她在地里干吃这两种面是吗?让你吃,你吃不吃?
你要是能干吃,我回家给你舀一碗,让你给大家伙儿表演一下,到过年的时候,我再把你推荐到镇上表演节目,给咱们村争光。”
看热闹的人不收着,端着碗哈哈直笑,王桂花来的时候,特意搬了个凳子,端着碗坐在大门口,“妇女主任,我觉得这个行,到时候就让刘大花表演这个,咱们村肯定能得第一,再领个奖状回来。”
刘大花剜她一眼,“王桂花,有你啥事?能不能闭上你那破嘴,也不怕呛死你。”
王桂花喝着糊糊,笑着跟她喊,“我就见不得你那副抠搜的德行,念弟,听婶的,这钱跟她要五百,她拿得出来。”
“王桂花,你给我闭嘴,别在这儿瞎咧咧,我们家哪有这么多钱?”
刘大花急赤白脸地吼道,王桂花说的这个数,几乎是她所有的家底。
王桂花撇着嘴,一件一件给她抖出来,“你嫁过来这几十年,是不是都是你管账?当初你婆婆给的彩礼,你是不是也带过来了?
你娘没死的时候,你是不是每个月都去打秋风?你当家的和别人学了点手艺,当木工给人家做桌子板凳床的,是不是每个月都有钱?还有——”
“王桂花,你闭上你那张破嘴,会不会死?”
刘大花连忙打断她说的话,都怪她们以前就是一个村的,前后排,王桂花她娘是个大喇叭,村里有什么事,她娘摸得一清二楚。
她跟她嫁到一个村,还是邻居,以前她们谁都不理谁,发生前天晚上那事儿,她就给她找茬儿。
“死不了,但是老娘就是不想闭。”王桂花说完,咕噜噜喝着糊糊,气得刘大花脸色发白。
秦绵绵坐在院子中间,听得想鼓掌,果然对付刘大花只需要一个王桂花,用魔法打败魔法。
这还有什么不清楚的?
五百块钱不是一个小数目,有这么多孩子的家庭,那是更难存。
刚才王桂花说完那些话,刘大花急得很,那就说明她有,差不多还踩到了底线,那她就更要要。
秦绵绵笑呵呵道:“刘大花,我不跟你多要,就要六百吧,凑个吉利。”
赵春梅拍了拍秦绵绵的手,这钱要的好,够狠。
刘大花差点蹦起来,她的家底只有六百五十块两毛四,这个王念弟是真敢要,一张嘴就是六百,她知道六百是多少钱吗?
能买十个她。
“没有,我手里只有三百,我给你两百,能让你花几年。”
秦绵绵长长的‘哦’了一声,“那算了,我不走了,春梅婶,咱们啥时候去镇上转转?”
赵春梅想了想,“后天吧,咱后天去,我正好要去开个会。”
“那行。”秦绵绵点点头,“大家伙儿都散了吧,我觉得住在这儿挺好的。”
其他人都有点没反应过来,这怎么就没了?
怎么就说上八竿子打不着的到镇上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