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堵车。”
聂辞听到他这样说。
身后各种寒暄客套的声音,纪衡毕竟是江城新贵,再加上郭家真正的继承人回归,良郡集团和林象科技就成了“夫妻店”,强强联手,哪有不巴结的道理!
直到这些人离开,聂辞才放松下来。
可四周仍有视线扫过来,男人居多,总是借着过来取餐的机会,贪婪的目光从头打量到脚。
聂辞选择自动忽略,他们如果带着有色眼镜看她,就算她裹得严严实实,在他们眼里也跟没穿一样。
不过,她今天这身衣服的确过于性感。
温翎的经纪人给她挑了件很性感的白色礼服,在车里的时候她没觉得怎样,反正只是拍照穿。可下了车她才发觉不妥,后背是交叉的两条带子,要遮不遮的,这种其实最诱人,比祼个整个后背要更吸引人。
礼服的腰身收得特别窄,要不是她腰细,恐怕很难驾驭。这就衬得她上围特别有料,尤其从侧面看,前凸后翘,身段玲珑。
幸亏她这张纯情的脸,但凡艳俗一分,这件衣服穿在她身上,就是妥妥的风尘气。
聂辞不信巧合,所以会阴谋论地想,这是温翎故意给她准备的吧!
她挑了块草莓蛋糕,小口吃着,没想到味道还不错,原本打算待会宴会开始后她就撤,为了这些甜点,她觉得她还能再撑一会。
身边突然多了个眼镜男,对着她笑得特别油腻,“这位小姐,我缺个女伴,不知你有没有兴趣?”
聂辞头都没抬一下,“没有。”
男人被下了面子,脸上有点不高兴,皮笑肉不笑道:“恐怕,你还不知道我是谁吧?”
“不好意思,我没兴趣知道您是哪位。”
聂辞的耐性快要不足了。
“呵呵,那不妨相互了解一下。”男人似乎很不满意她的态度,直接伸手就抓住她的手腕,聂辞吃一惊,不敢想象在这样的场合,他还敢动手!
眼镜男冷笑着上前一步压低声音:“不如,我们到外面去聊两句……”
“放开!”
聂辞也不想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只能回过头狠狠瞪他:“这位先生,我不认识你,请你放手!”
“呵呵,出去聊聊不就认识了!”
不远处,温翎看到这一幕,满意地扬起红唇。
这时,对面有人问:“听说你马上就要发表新歌了,这次也是你独立创作的吧?歌名叫什么?”
温翎带着笑意回眸,“《泛云槎》。”
另一侧,郭蓓钰第一次以林象科技负责人的身份亮相,自是全场焦点。
她无论走到哪都紧紧挽着纪衡,要知道前不久纪衡和郭家另一位小姐才取消了婚礼,如今和她就是一副恩爱情侣的模样,她坦然得很,丝毫不在意别人怎么看。
其实他们有钱人的圈子对这种事也是见怪不怪,比这更离谱的也有的是!
别说是婚没结成,就算是纪衡一起收了这对姐妹花,那都不算什么。
纪衡没怎么说话,幽暗的眸光朝靠近大门的方向扫了眼,刚好看到眼镜男靠近聂辞……
“阿衡。”
身边的女人突然搂紧他,“陪我跳支舞好吗?”
她改为搂住他的腰,昂起头看他,眼里充满期待,被媒体称之为“国民初恋”的漂亮脸蛋上,依旧噙着温柔的微笑……
聂辞已经被男人拽到了门口!
她这下真有点怒了,可她反而不挣扎了,被他拖出了这道门。
聂辞本以为,眼镜油腻男不过就是动了色心,她当然不会客气,赏他几记耳光都是轻的!
谁知道,男人出了门就变了脸色,用充满怨毒的目光瞪着她,“你是聂康良的女儿吧!”
——
跳开场舞的是郭蓓钰和圈内一位德高望重的大佬。
纪衡端着高脚杯,眉头一直拢着。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喧闹,伴着咒骂声。
宾客都好奇地朝外张望,温翎脸上的笑意慢慢扩散,神情满足得很。
最后吵闹声实在太大,郭蓓钰不得不停下,跟大佬说了声抱歉,又安抚好众人,随即来到纪衡身边,表情无助极了,“阿衡,这是怎么了?”
纪衡皱着眉,迅速朝自助餐区的角落扫一眼,眉头越拢越紧,说了句“我出去看看”人就大步走向门口。
“我跟你一起!”
郭蓓钰提起裙摆,快步跟上他。
走廊上,聂辞被十几个人围在中间。
“聂康良这个丧尽天良的!这就是他女儿!”
“你爸爸是人吗?他把我搞得妻离子散!他倒好,坐个几年牢就出来了!谁来还给我老婆和儿子啊?!”
“大家都快来看看啊!这就是聂康良那个浑蛋的女儿!都来看看啊!”
聂辞的头发乱了,身上的礼服也被几只手拼命地扯着,她咬着牙,双手紧紧地护住胸口。
“打她!打她!”
“聂康良的女儿也好不到哪去!也是个坏胚!”
“看她这一身就知道了!就是专门勾引男人的骚货!她爸是个杀千刀的骗子,她就是个出来卖的贱人!”
从宴会厅里出来的人越来越多,全都围在四周指指点点。
提到“聂康良”这三个字,在场很多人都想起了七年前那场“和仁财富骗局”。
套用数千家空壳公司借款,再以劣质钢材质押虚构借款标的吸纳资金,还虚设了担保公司给假标背书。
在场的宾客有些就是当年骗局的受害者,指着聂辞就破口大骂。
周先生和周太太都震惊了,他们哪里会想到,聂辞会是聂康良的女儿!
看到那些人愤怒地将拳头挥向一个小姑娘时,周太太下意识就过去帮忙,周先生一把拉住她,皱紧眉头对着妻子摇头。
这件事,他们管不了。
若是插手,立马就成了所有被害人的公敌。
毕竟,聂康良还在监狱里,他们需要一个发泄途径,甚至是工具。
所以,尽管案发时聂辞才是个十来岁的小姑娘,可那又怎么样?她的爸爸是聂康良,这就是原罪!
周太太表情复杂,终是没有过去帮忙。
同时,夫妻俩心里也都明白了,聂辞再好也终将是跟儿子无缘了。
聂辞的脸上挨了不知是第几个耳光了,甚至嘴角流着血,眼泪模糊了视线,她没有反抗,只是一遍遍低声说着对不起……
突然,一件西装外套从头顶包住她,接着,她被一把攥住手腕扯到怀里。
“谁再敢动她一下试试!”
男人胸腔里传来的激荡回响,震痛了她的耳膜。
纪衡把人护住,阴鸷的眸瞪着所有人,全身都是骇人的戾气,朝四周吼了一声:“滚开!”
一时间,所有人都愣了。
郭蓓钰睁着无辜的大眼睛,就这么怔怔地看他,声音低得不能再低:“阿衡……你别闹了,你快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