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衡出了小区没有立即回家,而是直接调转方向盘
车速开得很快,他在车上便打了个电话。
“贾肃,你马上给我查一下董洪。”
听到这个名字贾肃也跟着紧张起来,“好。”
挂上电话没多久,贾肃便回过电话,“老板,查到了……贾洪半个月前出狱了。”
“出狱?”
纪衡的声音不自觉放大,“那个混蛋凭什么能出狱?!”
“他本来就有家族遗传精神病史,之前您没能让他出来,这些年他的家人一直在为他上诉。在这期间,他得了重病,这才办理了假释。”
“混蛋!”
他猛敲下方向盘,沉了沉气后说:“找人盯着他!”
“好。”
他摘下蓝牙耳机,车速加快。
没过多大一会,他便将车子驶进郭蓓钰住的小区。
接到他的电话时,郭蓓钰的声音都是颤抖,“喂?”
“我在你楼下,下来。”
他挂上电话,然后推开门下车,站在车前点了根烟。
烟雾升腾,纪衡眯起黑眸,心里那股戾气好似也被一并点燃,正在翻滚着k叫嚣着。
董洪……
该死的混蛋!
很快,郭蓓钰就快步下来,脸色异常苍白憔悴,整个人肉眼可见地消瘦一圈。
才看到纪衡,她就立即上前,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带着哭腔道:“怎么办?他出来了……怎么办?他一定会来找我了!他那时就说过,他说他……说他不会放过我的……他会杀了我的!!”
纪衡踩熄烟,抬手握住她的肩,“蓓钰,冷静点。”
“我怎么冷静啊?我没办法……你知道的,那个人就是我的噩梦,我没办法忘掉……现在他回来了……我该怎么办?阿衡,我害怕……”
郭蓓钰紧绷着神经,整个人都跟着颤抖起来,眼神也涣散惊恐。
“蓓钰……”
“阿衡!”
他还想再安慰她,她则突然扑到他怀里,紧紧抱住他,“阿衡,别离开我,我害怕!”
“好,你别怕,我会留下来保护你的。”
纪衡想都不想便说。
“真的?”
她茫然地抬起头怔怔地看着他,“你真的会留下来?”
“嗯。”纪衡眯着的眸透出一股寒意,“他要是再敢来伤害你,我就杀了他。”
“阿衡……”
郭蓓钰倏尔哭了起来,脸颊埋进他胸口,“我忘不掉被他囚禁的那几天,那一直都是我的噩梦,我害怕得都不敢睡着,每次梦到他,我都拼命地想要醒过来……可醒过来后,他仿佛就站在我床边,冷冷地看着我……”
她搂住他的腰,紧紧搂着。
“我知道,我知道。”
纪衡没有推开她,反而也将她抱紧,似乎想要给她一些力量。
——
董洪,男,中国国籍,民族汉,今年四十六岁……
聂辞看着这个叫董洪的男人资料。
她没忘记纪衡在看到他时的反应,她了解纪衡,他是绝对不可能认错人的。
所以,他怎么会认识他的呢?
聂辞没错过董洪曾进过监狱的事实,不是她对他有歧视,她爸爸也坐过牢,只不过她想要了解一下委托人口中这个“恶魔”一样的男人。
想了想,她用电脑搜索了这个名字。
相关词条的新闻很快便出现,聂辞一页一页翻看,突然,她愣住。
那是近十年前的一条新闻了,一个叫董洪的男人,绑架了一个女孩……
——
郭蓓钰睡得极不安稳。
纪衡始终陪在她身边,安静地看着她。
这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低头看,是聂辞打来的。
纪衡的表情有过一瞬僵硬,老实说,他并不想接她的电话。
因为不知道要说什么。
郭倍钰在睡梦中皱下眉头,应该是吵到她了,纪衡起身去了客厅。
门关上,卧室又陷入一片诡异的黑暗中。
外面响起男人的声音:“喂……”
室内,郭蓓钰的双眼慢慢睁开。
纪衡胸口郁闷,他来到阳台点了根烟,电话那端的人先是沉默了下,然后才开口:“你认识董洪,是不是?”
聂辞并不想拐弯抹角。
纪衡抽着烟,慢慢低下头,半晌才“嗯”了声。
依聂辞对案件的认真程度,他也知道,这事瞒不住她。
聂辞深呼吸,“所以,董洪就是当年……当年伤害郭蓓钰的人。”
“……嗯。”
纪衡的声音有丝压抑着的愤怒。
掐着香烟的手也在不觉收紧,直到香烟在他手中断了半截。
电话那端,聂辞独自坐在露天的小院里,抿了下唇,缓缓道:“你现在……在哪?”
她知道她不该问这个问题,可她就是控制不住!
但她又很怕听到答案,所以在纪衡张了张嘴准备开口前,她突然打断他:“我也没别的事,就是随便问问……哦对了,董洪的老婆委托我给她打离婚官司,这段时间我可能会……可能会跟董洪有所接触。我想,我该告诉你一声。”
生怕他会说些什么,她立即挂断电话。
聂辞垂下头,将脸颊埋进膝盖中间,她这是干嘛啊?
为什么要疑神疑鬼?
即使……即使他真的在郭蓓钰那,又能代表什么?
这两人要是能发生什么早就发生了,何必会等到现在?
可……
可不是这样的!
纪衡和郭蓓钰的羁绊,一直都是年少时发生的那件事。他之所以会说出娶她对她负责的话,也是出于对她的愧疚和弥补。
纪衡说,那不是爱情。
可谁又能保证,愧疚不会发展成一种怜惜的爱?
聂辞烦躁地扯了扯头发,该死,她在想些什么啊?
她不喜欢现在的自己!
她在怀疑纪衡的同时,也是在否定自己,她的不自信,也是来自对这段感情的不看好。
想通这些,聂辞做了个深呼吸,重新起身回到房间里。
她该打起精神,做她该做的才对。
聂辞做好心理建议,拍了拍脸颊打起精神,想再多也是于事无补。
倘若,纪衡真的和郭蓓钰因为这件事重新走到一起,她也没有立场说什么,并且,她也不想说什么。
不是她的,终究不属于她。
聂辞才进去没多久,屋外那些槐树下,慢慢现出一个漆黑的身影。
此时此刻,阴鸷的视线正紧紧盯着亮起灯的那扇窗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