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辞默默地听着,她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安慰的话都变得有些苍白。
他侧头看她,“怎么,同情心泛滥了?”
“没有!”
生怕他会伤到自尊,她赶紧摇头:“哪里轮得到我同情啊,我家里的事你也应该很清楚吧,比起你来,我又好到哪去?”
其实她说的既是事实,同时也是成年人的一种互谦。
谁知道,谢龙安竟点头:“你的确是比我惨点。”
聂辞幽幽扭头看他,“天儿要是这么聊,就可以洗洗睡了。”
男人抑制不住笑意,对着她认真点头道:“是可以先睡了。”
才意识到他说什么,聂辞瞪他一眼,“你还有心情开玩笑?我看你阿婆这次是铁了心想要搞点什么出来!”说着她就掏出手机来,“居然连信号屏蔽器都用上了,也真是难为她了。”
“否则,她一个女人又是如何管理这一家子呢?”
“唉,说得也是。”
渐渐,已至深夜。
聂辞实在体力不支,“不行,我要先睡了。”
她看一眼床,又看看他,“要不,你睡床?”
“那……”
还没等谢龙安说完,她便笑着爬到床上,“我就知道你会让我睡床,那就好意思了啊,我先睡了。”她直接拉过被子就睡。
谢龙安无语地看着她,最后摇头失笑,“我去洗澡。”
他推门进浴室。
阁楼虽小,一切生活所需也算应有尽有。
谢夫人在物质方面,倒也不曾对谢龙安太苛刻。
听到浴室里传来水声,聂辞情不自禁闻闻自己,顿时有些嫌弃。
如此一来,她倒睡不着了。
好不容易等到谢龙安从里面出来,她赶紧跳下床,“我也去洗。”走到门口又扭过头来警告,“床是我的!”
谢龙安扬眉,“我不介意你跟我挤一挤。”
终于洗了个舒服的热水澡,聂辞又发现一个更严峻的问题——她没有换洗衣服。
她裹着浴巾,看一眼自己的脏衣服,刚才跟那些保镖对峙时,衣服早就被弄脏了,无论如何是不能穿了。
就在这时,外面响起敲门声。
聂辞一紧张,马上抓紧浴巾,又拎着胸口的位置把浴巾往上提了提。
外面的人没听到她应声,主动道:“衣服放在门口了,你自己取。”
聂辞眼前一亮,听着脚步远离后,过去便将门推开缝隙,果然看到衣服挂在把手上。
衣服是谢龙安的,一件普通的白色t恤,她套在身上刚好当半身裙,只不过……内衣湿透了,没办法再穿,所以她里面完全是真空状态。
聂辞站在镜子前看着自己,尴尬得不行。
她算是该有肉的地方绝不含糊的类型,而且发育得极好,之前纪衡最喜欢的就是……
呸!
她好端端地想到他干吗?
聂辞赶走突然出现在脑海里的人,再低头看一眼,总之一句话,那是相当诱人啊!
叩叩叩。
又响起敲门声。
“在里面磨蹭什么呢?”
“没什么。”
略微沉默后,外面的人说:“那我先睡了。”
聂辞仔细听了会动静,确定没了动静后,她才轻轻打开门,看到男人躺在沙发上,胳膊搭在额头上,刚好遮住视线,她才双手环住胸口,快速跑到床上。
把被子拉过身上盖好,聂辞总算松口气。
这时,男人翻了个身,不紧不慢道:“这种日子恐怕会持续一阵,你要是总这么不好意思,那就是为难自己。”
“!”
聂辞腾地坐起来,“你这是什么意思?他们这是非法囚禁!”
谢龙安仍躺在沙发上,哼笑了声:“他们有的是方法来证明你和我是男女朋友的关系,不论这里发生什么,都是你自愿的。”
聂辞是律师,凡事要讲证据,而不是道理。
所以,她稍稍一想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谢夫人绝对不是个没脑子的,她在做这些之前,不会不知道自己的身份,鉴于此,早就准备好了各种方法来对付自己了。
而且,想要证明自己和谢龙安有猫腻,更是简单不过。
聂辞懊恼地抓抓头发,“那你呢?你就情愿被困在这?快想办法离开啊!”
“想啊,很认真地想着呢,想得头都要秃了。”说着他就打了个哈欠,“……一直在想呢。”
聂辞面无表情,“我也信?”
她倒在床上,眉头拧得紧紧的。
不过,今天着实是累了,才闭上眼睛就睡着了。
片刻,谢龙安坐了起来。
他朝床的方向看一眼,慢慢起身,走到窗户前,掏出手机来稍稍操作便可正常使用了。
“……准备点东西。”
第二天,聂辞是被争执声吵醒的。
阁楼不大,仅有一间卧室,外面的人用力在敲,“谢龙安,那个女人是谁?你快告诉我,她是谁!”
听声音是个年纪不大的小姑娘,活脱脱一副过来捉奸的架势。
聂辞探头去看,男人不在沙发上,而是站在窗外的阳台上,手里夹着支烟。
“醒了?”他是对她说的。
聂辞好奇地问:“怎么回事?”
可能是听到她的声音了,敲门声戛然而止。
下一瞬,又猛地响起:“你是谁?你到底是谁!你凭什么和他睡在一个房间里?!”
聂辞知道,她要是不吭声,这姑娘就算敲断了手,也绝不会善罢甘休的。
所以,她也没避讳,懒洋洋道:“这个问题,你应该去问谢夫人吧。”
“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你从他的房间里滚出来!你听到没有?你出来!”
“呵呵,有本事你进来啊~你要是能进来,我就出去!”
聂辞起身,舒服地伸了个懒腰。
没想到,谢家的床居然会这么舒服。
当她对上阳台上投来的视线时,她倏地想到什么,下意识低头看……
果然,那里露出很明显的尴尬痕迹。
聂辞脸涨红,晚上还好,视线暗看不清,她也不至于像现在这么社死。
她双手马上抱住自己,“你、你看什么呢!”
谢龙安的目光一点点上移,似笑非笑地盯着她的脸,“这么漂亮的画面……是个男人都会想看的吧。”
更何况,他其实已经很久都没碰过女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