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叫傻吃傻胀。”杜红英笑道:“这毛病和你幺叔小时候是一模一样的。”
杜红英记得那时候的杜红卫就这样,端起碗不用吃菜都能扒拉三碗白米饭。吃菜也厉害,等一家人都放碗筷了,他还要去盛一碗饭将菜汤汤倒进碗里和着一起吃,吃了整个肚子都比心口高,冬梅娘不知道骂过他多少次:半大小子吃穷老子,当真是这样的。
杜红英看了这个侄女,又去了文菊家看那个侄女。
“还真是不巧,孩子和他爸出去旅游去了。”文菊有些无奈:“罗成太娇惯孩子了,哪有请假带孩子出去玩儿的道理。”
请假带孩子玩儿?
“嗯,他有五天年假,说浪费了可惜,孩子说没看过大海,这不,就带着他女儿飞往海边去了。”文菊也是服气得很:“得,就只留我一个人在家守着了。”
“那是因为你敬岗爱业啊。”杜红英知道眼前的文菊又升了官了,目前真正是位高权重了主了。
“姐,您又打趣我了。”
文菊都有些不好意思,想起了过往:“姐,有时候我就在想,要不是您,我这一辈子算是毁了。”
“这大约就是命吧,老天爷都不忍你你受这么多苦。”
杜红英也想起了上辈子的“文菊”,先是代课老师,后来说考上了大学去上学了,回来后就嫁了镇上的老师,那日子过得那叫一个滋润。
据今生的点点滴滴,毫不怀疑上辈子就是文君兰一家人操作了文菊的成绩,她的努力最后成了文君兰的嫁衣。
“如果没有考上大学,我可能就随便嫁人了,说不定户口还在农村,也遇不上罗成。”
文菊最感慨的就是她的命运就是在去部队帮人带孩子认识了杜红英开始有了很显著的变化 。
“你这么善良,前二十年已经吃尽了人间所有的苦,老天爷都看不过眼自然是不会让你再苦下去。”
杜红英知道命运发生改变的何止文菊一人?
文菊说的事儿在上辈子就是现实,但随着她的重生,围绕在她身边的人命运都与上辈子不同了。
特别是文君兰,上辈子占用文菊的身份平步青云,这辈子该她受的苦和罪也没少受。
想到这里,自然就和文菊说起了文君兰的事儿。
“以前我会傻傻的觉得他们对我好,我理所应当的报答。”文菊苦笑:“后来才觉得,对我的好,我其实早就报答了,从小到大陪伴在文君兰身边,伺候她左右,没少替她背锅。”
一个又菜又爱玩儿还脑子不好使的人,干点什么坏事都是分分钟被抓出来,这个时候她就会把自己推出去抵挡。
“同样是做错了事儿,其实她自己承认了,她父母也不会为难她。但是,她有胆子干没胆子认,全往我头上栽,为此我没少被叔和婶骂不乖。”
“真是委屈你了。”
“那也是我自找的。”长大后的文菊在回忆年少时光总是觉得自己没脑子。其实当时如果自己单独出来过,政府是有补贴的,因为她不懂,所以就一直寄人篱下,一直受着他们一家人的各种控制,总想着要报恩。
“我欠她们家的早在黑河那几年就还清了。”文菊又很感慨:“有时候,我都很相信命运的安排,真正是关上一道门的时候会为你打开一扇窗。我去黑河遇上了白老师夫妻俩,才会有我现在的生活。”
“所以,我对文君兰一家人也没恨,只是觉得欠下的情债还完了。”
当文菊知道文君兰唯一的儿子高安康也没有了后更是唏嘘不已。
“我觉得,她是把一手好牌打得稀烂。”文菊道:“一直以来都是她父母为她谋划未来,一直都保护得很好,遇上高思文她就栽了,而且还一次又一次的栽在他身上。”
“没有无缘无故的相遇,一定是上辈子修来的缘分。”
这一点杜红英倒是觉得完全可以有,想当年自己还祈祷月老在他们的红线上加点胶水绑个钢筋什么,反正就是要一辈子锁死,免得去祸害别人。
听赵月岚说,高思文这个“知心朋友”目前和文君兰在国外混得风生水起的,看来月老还是听到了她的祈祷。
“那倒也是。”文菊想想也对:“高思文那种下头男,真的祸害人,让文君兰拴住也好,免得去祸害别人。”
杜红英听到文菊这质朴的说法和自己不谋而合,又是一阵哈哈大笑。
“就是可惜了文君兰,文家那么多财产连一个继承人都没有,最后还是便宜高思文。高思文不可能不再要孩子,现在指不定在外面搞成什么样子了呢。”
“这是必然的。”高思文办完高安康的后事后是去找了高建成的,想把高安福带走,高安福自己不愿意跟着他走,他就相当于没有儿子了,文君兰又不能生了,有钱的高思文说不定早就想找人给他生孩子了。
这两口子的戏,应该还会唱下去,一直唱到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