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方怀生目光扫过桌面,发现上面摆满了各种精致的糕点,这些都是姑娘们送给江舟楼的。他惊讶地张大嘴巴,没想到居然会如此之多。
\"想吃就拿吧。\"江舟楼一边揉着酸痛的肩膀,一边向后院走去。
九方怀生听后,随手拿起两包糕点,兴高采烈地跟在江舟楼身后。当他注意到江舟楼一直在捶打肩膀时,关切地说道:\"师父,我来帮你捶肩吧!\"
九方怀生难得有这份心,江舟楼自然是要接受的,他沉声道:“好。”
待江舟楼坐下,九方怀生便放下手中的糕点,双手为江舟楼捶肩。
“师父,话说回来,你怎么做到让库房一扫而空的啊,我看着就是你跟她们聊了几句,也没有要求再买胭脂,一下子就空了。”九方怀生问道。
肩膀有人捶着,江舟楼也感觉到了几分放松,说道:“说话也是有讲究的,但还是千金最难买开心,所以只要开心了,花多少银两都不重要。”
“好深奥。”九方怀生只觉得自己的脑子好像生锈了。
“算了,你不需要懂,有我就够了。”江舟楼揉着太阳穴,然后一声震天响的“咕噜”声响起。
九方怀生将纸袋拆开,露出包在里面的糕点,道:“师父你先吃着,垫垫肚子,我去弄东西给你吃。”
江舟楼看着离去的九方怀生,拿起一块绿豆糕就往嘴里送,道:“臭小子,还算有点眼力见。”
林珩恰好赶上饭点醒来,三人用过膳之后,就听到后院传来一阵粗鲁的敲门声。他们一同来到门口,打开门一看,发现门外停着一辆马车,车上装满了五颜六色的鲜花。
江舟楼付过银子后,便让人把花搬到院子里来。马夫一直低着头,用草帽遮住脸,默不作声地搬着花。当他路过林珩身边时,突然从怀里掏出一把锋利的匕首,迅速在林珩的小臂上划了一刀。
林珩捂住伤口,惊恐得无法发出声音,身体僵硬,完全失去了反应能力。
这时,江舟楼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情,他愤怒地飞起一脚,狠狠地踢在了马夫的腹部。
马夫倒在地上,挣扎着想要爬起来继续伤害林珩,但江舟楼已经冲上前,一拳打向马夫的脸颊,马夫顿时吐出两颗牙齿。
江舟楼正准备再次出拳,马夫却突然跪下来,哭着求饶:“我知道错了,请少侠放过我吧!”
江舟楼停下动作,怒视着马夫,问道:“是谁派你来的?”
马夫颤抖着回答道:“是……是胡家大少爷,胡天越!”
“滚!!”九方怀气愤地踢了马夫的屁股一脚。“你给我回去告诉那个胡天越,如果他自己没有本事,就不要怪路不好走!!”
马夫连滚带爬地逃离了此地,林珩终于感受到了身体传来的阵阵剧痛。但他紧紧咬住牙关,努力克制住自己,不让痛苦的呻吟声从口中溢出,更坚决不允许自己流下哪怕一滴眼泪。
“这胡天越,果然是个实实在在的纨绔子弟。”江舟楼喃喃自语道,此时他终于明白了为何胡天越一直紧盯着林珩不放。
林珩默默注视着自己受伤的小臂,沉默不语,但他的眼眸深处却流露出一种难以掩盖的恨意。
九方怀生小心翼翼地为林珩包扎好伤口,林珩随后便径直走向书房,一言不发地沉浸于《三十六计》之中。
“师父,他应该没事吧?”九方怀生看着林珩看书那如痴如醉的状态,不禁担心地问道。
“他正沉醉其中呢,怎么会有事。”江舟楼回应道。
“那就好。”九方怀生挠了挠脸颊,若有所思地说道:“我刚才还担心他是不是受到了太大的刺激,毕竟身上有伤,不好好休养,反而这么拼命地看书。”
“他看书,反倒还方便我了。”江舟楼手一挥,鲜花变成了一盒盒的胭脂,再一挥手,一部分进了库房,一部分摆在了铺里。
“原来胭脂是用花做的。”九方怀生只觉得自己懂的还是太少了。
弄完一切后,江舟楼累得只想好好休息一下。然而,事情总是不如他所愿,总有一些人会来找他的麻烦。
这时,屋顶上传来一阵密集的脚步声,这些人不再像以前那样偷偷摸摸,而是正大光明地出现在这里,甚至连脚步声都懒得隐藏了。
黑衣人们迅速布满了整个房顶,并围住了后院。
\"我真是受够了!\" 九方怀生忍不住抱怨道。 \"大晚上的,他们难道都不需要睡觉吗?\"
黑衣人没有那么多废话可说,他们直接从房顶上跳下来,冲向九方怀生和江舟楼。两人无奈之下,只好赤手空拳与他们展开搏斗。
江舟楼事先对林珩所在的地方施加了法术,使得黑衣人无法找到他。而林珩也因为法术的作用,完全听不到外面的任何动静。
九方怀生身手敏捷,三两下就解决了十几个黑衣人,然后毫不客气地把他们扛起来扔到了后院外。
而江舟楼则用一招劈在黑衣人后颈,让他们晕倒在地。
师徒二人配合默契,一个负责劈晕敌人,另一个负责将他们丢出院外。
不到片刻功夫,所有的黑衣人都被处理掉了。
江舟楼拍了拍肩上的灰尘,说:\"明天恐怕要面对兴师问罪,这个胡天越可不是好对付的角色。\"
“我现在就去他府上,给他打一顿去。”九方怀生撸起袖子,眼神坚定,准备大干一场。
江舟楼拦住他,面色凝重,说:“他府上有不得了的东西,作为妖在人间还是低调好些。”
“什么东西让师父有些忌惮?”
“胡家在西启国盘根错节,虽然胡天越是个顽劣的,但他的父辈可很厉害,曾经碰到一位道士,胡家有一位得道成仙,将上古神器归真镜,带回胡府封印,所以妖、魔、鬼,都无法进入胡府,甚至被镜子照到还会现原形。”
“难怪他那么嚣张呢。”九方怀生这么一想就想通了,如果不是因为他们,杀林珩早已得手了,肯定会被胡天越亲自问罪。
“当今皇后娘娘也是胡家人,与胡天越是亲姐弟,诞下的公主也被说是福星,父亲又是前朝掌握虎符可调重兵的,具体是谁位列仙班连我也没打听清楚,就是说全家就胡天越比较没能力。”
“使这种下三滥的手段,这人就已经不行了,他怎么不想着靠着父辈在宫里混个官职呢?”九方怀生百思不得其解。
“这方面是家事了,谁也不知道,不过我猜他父亲也知道自己儿子什么样,不让入宫也可以避免很多麻烦。”
“唉。”九方怀生也有些倦了。“师父你先去休息吧,我来看院儿,尽量让你们睡的安稳。”
“那就交给你了,怀生。”江舟楼伸了个懒腰去休息了。
九方怀生站在院子中央,深吸一口气,开始练习拳法。他的动作流畅而有力,每一拳都带着凌厉的气势。
一套连环拳打完之后,九方怀生微微皱起眉头,总觉得这套拳法还有可以改进的地方。于是,他开始仔细研究每个动作,试图找到更好的发力方式和角度。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不知不觉间,天已经亮了起来,公鸡开始打鸣。然而,院子里并没有发生任何异常情况,一切都显得格外平静。
这时,林珩一脸憔悴地从书房里走出来。他一夜未眠,眼睛布满血丝,看起来十分疲惫。
九方怀生见状,连忙迎上去,递给他两个热腾腾的包子,关切地说道:“总得吃点东西吧,不然身子垮了可怎么办?”
林珩接过包子,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道:“谢谢。”
然后咬了一口包子,但他的胃口显然不是很好。
九方怀生拍了拍林珩的肩膀,安慰道:“你不用担心昨晚的事情,以后你只需要专心看书,其他的事情都交给我处理。”
林珩感激地看着九方怀生,他知道,如果没有九方怀生的帮助,自己恐怕早已死在了不知名的角落。
“谢谢。”
九方怀生笑着说:“别客气,我们是兄弟嘛!”
说着,他搭着林珩的肩膀,两人一同朝着前方走去。
突然,胭脂铺的大门传来一阵敲门声。九方怀生和林珩对视一眼,同时顺着声音看去。只见江舟楼打开房门,快步走向门口,打开门一看,一个不速之客出现在眼前。
胡天越:“听闻江东家的胭脂是上品,我等了一早上,不见胭脂铺开门,这才敲门,江东家的应该不会介意吧。”
“当然不会介意。”江舟楼对胡天越做了一个请的动作。“诸位进来看吧。”
胡天越抓着衣领抖了两下,头都高傲的抬了抬,一甩手中的扇子,边扇边往里走,看着琳琅满目的胭脂。
扇子一收在手心一拍,胡天越露出为难的表情,说:“这女人的东西,我也不是很懂,要不江东家的帮我挑这里最好的胭脂包起来。”
江舟楼拿起一盒山茶花的胭脂盒,说:“许多姑娘都比较喜欢这山茶花胭脂,有淡淡花香,上妆也比较细腻。”
“这是要送给我姐的,她是当今皇后,江东家的不会不知道吧,这普通人家喜欢的胭脂,能配得上我姐姐么?”
江舟楼算是看明白了,这人纯属来找茬的,还提了一嘴他姐姐的身份地位,明显要压他一头,说:“皇后娘娘身份尊贵,自然是要用更好的。”
江舟楼拿出一个华贵的木盒,将木盒打开后,说:“这盒是用天山雪莲做成的胭脂,颜色较淡,花香也偏清冷,比起其他胭脂,它的功效还是养肤,西启国仅此一盒。”
胡天越没想到今日没能为难住江舟楼,还真能拿出好东西来,说:“这好,多少银两?”
江舟楼合上木盒,意味深长的笑了,说:“这盒胭脂可就不是按银两来算了,没有一箱黄金在下绝不卖这镇店之宝。”
躲在后院听动静的九方怀生和林珩偷笑一下,江舟楼倒是扳回来一局,为难人到这个地步,再贵也得硬着头皮买下来。
胡天越明显愣了一下,这是将他赶鸭子上架来了,但为了面子也只能说:“我就对这盒胭脂甚是满意,包起来。”
家丁很有眼力见的连忙回府取一箱黄金来,江舟楼与胡天越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怀生,清点一下。”
躲在后院的九方怀生这么一听,连忙走出去打开箱子一看,说:“够的。”
江舟楼皮笑肉不笑的说:“那就多谢胡公子了,这边给公子多送几盒上等胭脂,当交个朋友。”
九方怀生连忙又去库房随便拿了几盒胭脂,放在胡府家丁的托盘上,见胡天越一脸吃瘪的表情,然后拂袖离去。
林珩这个时候才敢从后院到铺子里来,说:“前辈这样,真的不会得罪他么?”
江舟楼:“得罪了又如何,我一年送往宫里的东西可不少,虽不与前朝的人打交道,但国库有我一半功劳。”
林珩听完,再通过刚才发生的事,他也深刻意识到想不被欺负,人就得站在高处。
“皇上下旨觐见金榜有名的才子,各位街坊邻居快奔走相告!”
吆喝声此起彼伏,想不注意都难。
在担惊受怕的日子里,林珩算是等来了觐见的圣旨,像是一种希望,他不禁湿润了眼眶。
江舟楼从箱子里拿了两块金条,郑重地交于九方怀生手中,沉声道:“今晚你们就出去吃吧,顺便熟悉一下西启国,入宫后可就没那么自由了。”
“谢谢师父。”九方怀生迫不及待的要出去玩。
林珩对江舟楼恭恭敬敬鞠了一躬,认真地说:“谢谢前辈。”
而后俩人一同出门,身影渐渐离远。
刚打发走俩人,前脚刚走胡天越后脚又来了,气势汹汹的将胭脂砸在桌上。
“你这胭脂我给下人用了之后,他们脸上泛红发烫甚至浑身上下都痒,你是不是在里面下了毒!”
江舟楼也明白,他当那么多人面给了胡天越一个下马威,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沉稳地说:“胭脂是我铺里的,但是这毒是谁下的,这谁说的清。”
胭脂铺围满了看热闹的人,若今日之事江舟楼退缩了,就别想在西启国混了,可他压根不慌。
“不是你,那难不成是我府中的人下毒损你名声不成?”胡天越手中折扇不停的指着江舟楼的鼻子晃。
江舟楼捡起砸碎的胭脂往脸上直接一抹,众人窃窃私语,并没有出现发烫发烫发痒的症状。
胡天越见江舟楼对他挑眉,总觉得这是挑衅,他怒火中烧,道:“你试有什么用,我两个家丁都因为你的胭脂肿了一圈,谁知道你有没有解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