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凄厉的惨叫打破了宫殿里的宁静,微生雨自刎,鲜血喷涌而出,洒落在龙椅上。
她选择用死亡来引发宫廷内乱,让所有人为了争夺皇位而陷入殊死搏斗。
如果不能长久地拥有,那就一同沉沦。她微笑着闭上眼睛,身体无力地从台上滚落下来,最终停在了砚辞的脚下。
西启国的旧臣们纷纷涌上前,围绕着微生雨的尸体,泪水如决堤般洒落。
但林珩却显得异常冷静,仿佛对这一切早有预料。
随着微生雨的自尽,宫廷中的各方势力开始蠢蠢欲动,一场激烈的权力斗争即将展开。
侍卫们迅速将微生雨的遗体拖到一边,宫殿内再次恢复了平静。但这份平静只是暂时的,紧张的气氛弥漫在空气中,让人感到窒息。
就在这时,一个老臣忍不住开口说道:\"要我说,这皇位......\"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突然一道寒光闪过,一把锋利的剑瞬间割断了他的喉咙,他当场倒在地上,鲜血染红了地面。
其他人大惊失色,目光惊恐地望向那个杀人者——竟然是众人眼中的残疾砚辞!
此刻的砚辞站在众人面前,身上沾满了鲜血,手中的剑仍在滴血,而他那洁白如雪的蒙眼白纱也被鲜血溅染出朵朵红梅。
所有人内心都躁动不安,谁能想到这个看似无害的残疾竟有着如此狠辣的一面?
只见砚辞伸手将白纱扯下来,露出一张完整无缺的脸来。他的眼疾彻底恢复,明亮如星。他的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抹嘲讽的笑容,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无法言喻的自信和威严。
他缓缓地环视了一圈周围的大臣们,目光扫过每一个人的脸上。他的声音平静而有力:“还有人要上前夺皇位么?”
这句话仿佛一道惊雷,响彻整个宫殿。
但在场的众人却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
原本喧闹的场面瞬间变得鸦雀无声,每个人都低着头,不敢与他对视。
这里大部分的大臣是文官,不经常接触打打杀杀之事,因此没有足够的勇气去挑战砚辞。
而那些曾经支持或跟随微生雨的武将们,却因为种种原因被关在了大牢里。
其中包括大翠、三狗和胡天越等三位重要人物,他们的缺席使得局面更加复杂和紧张。
没有人敢轻易站出来成为第一个出头鸟,大家都在等待着别人的行动。一时间,气氛异常压抑,所有人都在默默思考自己的立场和选择。
见无人敢应答,砚辞嘴角勾起一抹轻笑,转身走向龙椅,每一步都仿佛踩在了众人的心尖儿上。
他袖袍翻飞,手中提着的剑闪烁着寒光,威慑力剧增,让人不寒而栗。当他缓缓地坐下龙椅时,台下一片躁动,无数双眼睛充满敌意地盯着他。
“就你一个人而已,我们这么多人,难道还扳不倒你!?”有人大声喊道。
“就是!毛头小子而已,竟然还敢觊觎皇位!”另一个人附和道。
“你这人就是不自量力,大家伙齐心协力将他杀了,以绝后患!”又有一人振臂高呼。
反抗声此起彼伏,充斥着整个大殿,但很快便被岭北国派来的军队镇压。
但砚辞却像是完全没有听到这些声音一般,只是静静地坐着,视线落在林珩身上。
他朝林珩伸出手,眼中带笑,说:“来啊,与我一起共享这天下。”
林珩看着砚辞,他笑了笑,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慢慢地走向龙椅。
当他坐在龙椅上与砚辞并肩的那一刻,那些文臣们的言辞变得更加激烈。
“放肆!你们竟敢如此大胆,简直是无法无天!”一名文臣怒发冲冠,指着他们怒斥道。
就在这时,胡天越拨开人群,带着一批侍卫出现在尽华殿内。他的脸色阴沉得可怕,当看到坐在龙椅上的林珩和砚辞时,他的怒火瞬间爆发。
“两个叛徒!”胡天越咬牙切齿地说道。
林珩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轻蔑的笑容:“看来有人亲自前往地牢,放出了胡天越,还让这缩头乌龟出来主持大局。”
砚辞从怀中掏出虎符,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大声喊道:“虎符在此,还不立刻将胡天越拿下!”
那些原本跟随胡天越而来的侍卫们,看到虎符后纷纷听从砚辞的命令,迅速上前将胡天越紧紧押住。
胡天越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解,他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吼道:“你们是不是疯了!你们怎么能确定这虎符是真还是假!”
被胡天越这么一提醒,那些侍卫们也开始犹豫起来,彼此对视,有些拿不定主意,但仍然没有松开手的意思。
这时,林珩缓缓站起身来,毫无畏惧地走下台阶。
他的步伐稳健而有力,尽管身为文臣,但此刻展现出的气势丝毫不逊色于武臣。
他走到胡天越面前,用剑尖轻轻挑起胡天越的下巴,迫使他抬起头来看着自己。
“你不是曾拜托我查明胡府为何会被屠门吗?”林珩微笑着说道,随后挑起一边眉毛,露出一丝挑衅的表情。
周围一片嘈杂,人群躁动不安,甚至有几个人想冲上来,但是砚辞一记冰冷的眼神,岭北国派来的军队立马出手镇压。
胡天越看着这一幕,心中一阵恐惧和愤怒交织在一起。他瞪大眼睛,心中隐隐约约猜到了些,但是他还是有点不可置信,眼中闪烁着怒火,大声对林珩喊道:\"你这懦夫,怎会有如此胆量!\"
林珩笑了,笑得有些癫狂,笑声让人毛骨悚然。他笑着说:\"怎么,不想知道真相么?\"
胡天越不屑地哼了一声,他仍旧打心底看不起林珩,认为他只是个无能的废物,怒瞪着林珩,一言不发。
见到胡天越是这样的反应,林珩笑了,笑的癫狂,笑的前仰后翻。
他继续说道:\"那日,我用御史身份的职位之便,让胡府为我敞开了大门,我带着砚辞去见胡家主,借口离开让他俩独处。毕竟谁会怀疑一个需要坐轮椅之人,会是个习武的呢?\"
胡天越瞪大了眼睛,脸上充满了惊愕和难以置信。他无法相信自己听到的一切,他疯狂地挣扎着,试图挣脱束缚,但那些侍卫紧紧地按住他,不让他动弹。
他怒吼道:\"林珩你不得好死!\"
“嘘!”林珩突然伸手,紧紧地掐住胡天越的脖子,让他无法再发出声音。他凑近胡天越,轻声说道:“虎符本就是胡家主之物,你们胡家在朝中可是权势滔天,可以说是一手遮天,谁不知道虎符长什么样子呢?从前你嚣张跋扈惯了,到处得罪人,如今胡府倒台,可没有人再会站在你这边了。”
胡天越瞪大双眼,死死地盯着林珩,眼中充满了愤怒和不甘。当林珩松开手时,他终于能够喘一口气,艰难地说道:“就算砚辞是个习武之人,但凭他一人之力,怎么可能屠尽整个胡府?难道说,从很早的时候开始,你们就已经和岭北国的叛徒勾结在一起了?”
林珩微微一笑,站起身来,双手背在身后,淡淡地回答道:“这一点,你就不需要知道了。”
砚辞也露出一抹笑容,接着解释道:“能屠尽胡府,自然是借助了孟明杰的佩剑。那场屠杀发生在孟明杰入魔后的两三个月间,虽然孟明杰已经死去,但他的佩剑依然存在,并且同样沾染了魔息。这把剑跟他本人一样,杀伐果断,威力无穷。”
胡天越心里很清楚,这一局他们必定会败,只是没想到会败得如此惨烈,这一切都是因为胡家太过于轻敌,他咬牙切齿地对林珩和砚辞说:“你们等着!虽然我胡府死伤大半,但胡伯已经成神,他一定会亲自来取你们性命!”
听到这句话,林珩和砚辞同时笑了起来,仿佛根本没有把胡天越的威胁放在眼里。
“好了。”砚辞从龙椅上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那些还活着的旧臣们,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说道:“若有人愿意主动臣服于我,我可以保你们一生无忧,且同我共享荣华富贵。”
说完,砚辞突然脸色一沉,声音变得冷酷无情:“但若是想要拼死反抗,那我就只能赐死你们。”
话音刚落,一部分旧臣立刻跪地表示愿意臣服,而另外一些人则犹豫不决,其中有几个人仍然笔直地站着。
他们的犹豫并没有持续太久,只见几把锋利的长剑瞬间架在了他们的脖子上,甚至连求饶的机会都没有给,直接割破了他们的喉咙。
胡天越大怒,对着那些选择臣服的人大声骂道:“你们这些懦夫!不准向他们屈服!”
那些人被吓得瑟瑟发抖,但仍然低着头不敢看胡天越一眼。
接着,胡天越将目光转向了林珩,眼中充满了愤怒和挑衅。他大声喊道:“有种就跟我单挑,我们用生死来决定胜负。”
林珩慢慢地蹲下身子,嘴角挂着一丝淡淡的微笑,平静地回应道:“好啊。”
胡天越心中暗喜,以为林珩已经上钩。就在这时,林珩突然出手,手中的长剑瞬间刺穿了胡天越的胸膛。
噗呲一声闷响,胡天越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地望着眼前的林珩。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竟然如此轻易地被对方一剑穿心。
“你......卑鄙……”胡天越艰难地吐出几个字,身体逐渐失去力量,瘫倒在地。
林珩静静地待在一旁,看着胡天越的生命渐渐消逝。他并没有感到丝毫的愧疚或后悔,因为这一切都是胡天越自找的。
“还有。”林珩缓缓开口,声音冰冷如霜。“我从未原谅过你,人是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的,而你欠我的,同样让你十倍奉还,谁来劝都不能让我对你的恨意减轻半分。”
胡天越的脸色苍白如纸,双眼充满了绝望和悔恨。他无力地躺在地上,浑身颤抖着,仿佛在诉说着他的愤怒。
“卑鄙么?”林珩站起身,踢了胡天越一脚,说:“此局我布了整整两年,如今拿下皇位,还与你讲什么武德。”
林珩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而现在,他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
此时,大翠和三狗带着曾经的孩子们拧成一股绳杀了出来,他们满身血污,看来是浴血奋战逃出地牢,而后直上这尽华殿来。
那日砚辞请求微生雨放出大翠和三狗,被林珩阻止,其一是俩人在做戏,以防有人对此起了疑心,连同林珩继续追查胡府被屠之事,也是为了让这一切看起来合理,减少自身疑点。
其二就是保他们一命,毕竟夺皇位之事,充满了腥风血雨,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大翠和三狗的出现让整个局势变得更加复杂起来。而他们的到来也让林珩感到一丝不安。
看着这满地狼藉,大翠瞳孔一缩,抬起头看见了坐在龙椅上的砚辞,她不可思议的说:“大哥?你谋反?!”
砚辞谋反让大翠感到震惊不已。她无法理解砚辞为何会做出这样的举动,毕竟在她眼中,砚辞一直是一个忠诚、正直的人。
“为什么?”三狗看向一旁的微生雨的遗体,他嘴唇在颤抖,说:“以前大家不都好好的么?为什么这样做?”
三狗的疑问代表了众人的心声。他们都想知道砚辞为何要谋反,以及他的目的是什么。
“那当然是为了心中的抱负!”砚辞站起身来,站在高处,身形显得如此磅礴,朝气十足的说道:“在西启国我们无家可归,沦为权贵之人的玩物,永远被踩在脚下,你们甘心么!”
砚辞的回答令人深思,这场谋反并非出于个人私欲,而是为了改变现状,追求更高的目标。
“但你这等同于背叛国师!”大翠向前迈进一步,林珩立刻站到她面前,两人的目光对视在一起。
三狗用力推开林珩,林珩踉踉跄跄地后退了几步才站稳脚跟。
“谁人不知国师最珍重楚昭安!”三狗也参与到这场争论中来。“可你们看看,她现在冰冷地躺在那里,你们对得起国师吗!”
微生雨是因为无法忍受失去权力的屈辱而选择自刎,但现在事情的真相似乎已经不再重要了。
砚辞和林珩也没有打算去解释什么,毕竟他们已经迈出了这一步,早已不畏惧他人的质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