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近午夜,艾汶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中播放的《甄嬛传》大结局,一群女人被利用着争来斗去,结果都落得个凄惨下场。心想:现实中何尝又不是如此呢?人生中,只要不是提线者,只要是被利用的棋子,任何棋子的争斗最终都没有赢家!艾汶感觉这种剧真是无聊至极,不知道这种剧通过审查究竟是要传达出什么?难道这就是现在社会的主流吗?看着看着不禁哈欠连天,于是站起身来准备洗漱睡觉。
就在艾汶进洗漱间不久,室友程丽丽一身酒气摇摇晃晃地回来了,重重地关上了门,蹬掉鞋子赤脚冲到客厅,嘴里含混不清的叫着:“爱,我的爱……”,也不知道她嘴里是在叫“爱”还是“艾”,情绪显得异常亢奋。
艾汶听到门外不正常的声音,知道丽丽又喝得烂醉了,便匆匆抹了下身子,套着浴巾就出来了。
看到艾汶出来,丽丽冲上去搂着艾汶就是一顿又亲又抱,嘴里还含混不清地说着:
“艾艾,今晚真高兴啊。”
然后又拉着艾汶的手在客厅里转来转去,放在客厅茶几边的凳子也被踢翻倒在地板上,发出“嘭嘭”的声音。艾汶的浴巾也被拉扯着从身体上滑落下来,露出一丝不挂的酮体。
艾汶用力甩开她的手,迅速抓起掉在地上的浴巾围到自已身上,狠狠地打了个死结,接着提醒她道:
“嗨!嗨……轻点!都什么时候了,别疯了,邻居都睡了,别到时弄得邻居又来找我们!”
丽丽正在兴头上,虽然极不情愿,但还是停下了脚步,对她翻了个白眼,转了两圈,脱下白色的外套随手一扔,露出只穿个低胸吊带的文胸,高耸的乳房整个上半部都露了出来,深深的乳沟流淌着晶莹的汗珠,然后头一歪颤悠了两下身体斜躺在沙发上。
躺在沙发上的丽丽,一会摇了摇头,嘴里含混不清地哼唧着,一会砸吧着嘴大口地喘着粗气,连续咳嗽着并朝外吐着口水……
艾汶见她这个样子,心想这是喝了多少啊,给她倒了杯蜂蜜水端了过来,递到他的嘴边,好奇且打趣地问道:
“这是遇到什么高兴的事了,彩票中大奖了,还是被某个富豪看上要包养你了,至于喝成这样嘛?”
丽丽咕咚咕咚地喝了一大口蜂蜜水,喘了喘气,清了清嗓子,摆了摆手,摇着头兴高采烈地说:
“艾,今晚真的是太高兴了!朱林自已作词作曲的新歌在舞台上第一次演唱,出人意料地受欢迎,网络上的播放量占据新歌榜的榜首,这是他多年梦寐以求的事啊。”
丽丽是重庆人,比艾汶大一岁,一年前从上海旅游学校毕业,现在一家旅行社做导游。因为艾汶之前在学校暑假时报了这个旅行社的一次旅游团,丽丽正好是这个团的带队导游,了解下来正好两人都有四川的因子,加上丽丽平时性格也开朗,爱说爱笑的,跟艾汶又特别投缘,旅游期间也对艾汶特别照顾,所以旅游结束后两个人便成了好朋友,一有空就经常聚会或相约着一起逛街,后来索性一起合租住到了一起,一直相处得很融洽。只是在穿戴和行事风格上丽丽比较时尚和开放些,不像艾汶那么中规中矩。
朱林是丽丽的男朋友,四川绵阳人,一个染烫着棕色乱蓬蓬卷发的末流歌手,平时在酒吧驻场,收入不多但花销不少,总是习惯戴着个宽边墨镜,扬着头走路,让人从来看不清他的眼睛。几次来找丽丽都是急匆匆毛毛躁躁的样子,丽丽慢一点,他就表现出特别的不耐烦。
他们的相识也是在一家酒吧,当时朱林正在这个酒吧驻场,丽丽当时就被朱林那潇洒的甩头动作和歌声吸引住了,后来经常一个人跑到这个酒吧去,开始了主动的攻势,不时现场送花,还在他演唱完毕后点上他最喜欢的鲜榨芒果汁,一来二去时间久了,彼此也更了解了,聊得也很投缘,就处成了男女朋友关系。
也许是听娱乐圈的乱象太多的缘故吧,艾汶一直对从事娱乐行业的人有些感冒。她的很多同学都喜欢追星,艾汶却对任何明星都提不起兴趣,从不购买明星代言的任何产品,甚至有些厌恶。因此艾汶对朱林印象不是太好,总感觉他很肤浅,不成熟,而且很不可靠。但丽丽对朱林却是一往情深,爱得彻底而痴迷。平常,他很少来丽丽的住处,丽丽跑团回来卸掉行李梳洗打扮后就跑去找他,还经常夜不归宿。
“是他出名了,又不是你自已出名了,你高兴个啥子嘛?”艾汶撇撇嘴,用四川话不以为然地说。
“出名是朱林多年的心愿啊,只要他的愿望达成了,我就高兴啊。”丽丽还继续陶醉着。
“你就不担心他出名后甩了你?”相处时间久了,看着丽丽经常倒贴着朱林,而且都是她主动,朱林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艾汶经常对他俩的关系泼冷水,说的也是心里话。
“他不会的,我了解他。”丽丽很肯定地说。
“你就这么自信?”艾汶真的弄不明白,恋爱中的女人是不是都缺根神经,怎么都自信得有点像白痴啊。
“其实认识我之前,也有很多女生追他。和我恋爱的这一年里,也不断还有小女生喜欢他,他也有短暂迷失的时候,但对手都被我一一打败了。最终他一定属于我的。”艾汶发现丽丽说这些时,神情黯然了一下,不过很快就又被她自已所制造的喜悦所替代。艾汶能感觉到她一定也有过很苦痛的时候,只不过是更喜欢陶醉在过滤苦痛后剩下的那份快乐里。
“爱上这样一个人,要不断地去改变自我而去迎合他,还要不断地去和其她女生争战,多累啊?!”艾汶还真是想不明白朱林的魅力究竟在哪里?有恋爱中的女朋友还能不时的“短暂迷失”,看来本身“渣”的因子就不少了。
“为了所爱的人,值得的。爱情是什么,爱情就是心甘情愿地为那个让你心动的人付出,一生无怨无悔。”丽丽依然心情愉快地说,而且很有种大义凛然的牺牲精神。
丽丽在穿戴和行事上方式上开始开放、随意,仿佛活得很潇洒,但对感情却能这么专一和痴迷,也是没想到的。还真是: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啊。
虽然艾汶对丽丽与朱林的未来并不看好,可丽丽最后那句话,还真的触动了他的内心。内心深处,她对爱情也怀有一份美丽的憧憬,也渴望早日遇到一个能让自已心甘情愿无怨无悔付出的人。想到这里时,她脑中不自觉浮现出陆皓天的影子,回味着他的神情、姿态、微笑……不知不觉中感觉自已有点脸红心跳了。为了掩饰自已的窘态,她掩嘴故意打着呵欠,然后拍了拍丽丽的脑瓜,站起身来:
“愿上帝保佑你这个痴情小女子遇到的不是个薄情郎!你就在这里自我陶醉吧,我困了,觉觉去了。”
然后匆忙转身向自已的卧室走去。
丽丽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想起刚才浴巾滑落后艾汶那一丝不挂的迷人身材,打趣地说道:
“就你小妮子这迷人的身材,不知会被谁迷住。你看你哦,前凸后翘的,真是羡慕死人,我都恨不得上来摸一把了。”
接着,又以一种过来人的语气,追着她的背影,提高了嗓门说道:
“小妹妹,等你什么时候谈恋爱了就知道何为情痴了。”
然后装模作样地在身前胡乱了上下左右划拉了几下:
“额滴神啊,快快赐给这小妮子一个白马王子吧!别害得我在小妮子身上出轨啊,阿门!”
艾汶没再搭理她,进入卧室,轻轻掩上了房门。
躺到床上,艾汶感觉自已竟已然完全没有睡意!
她定定地看着床头,或许丽丽的话,触动了她,心想:是啊,我的白马王子在哪儿呢?她不禁想到了一首歌曲《声声慢》:
青砖伴瓦漆
白马踏新泥
山花蕉叶暮色丛
染红巾
屋檐洒雨滴
炊烟袅袅起
蹉跎辗转
宛然的你在哪里
寻寻觅觅
冷冷清清
月落乌啼月牙落孤井
零零碎碎
点点滴滴
梦里有花梦里青草地
长发引涟漪
白布展石矶
河童撑杆摆长舟
渡古稀
……
其实,在大学特别是读研期间,艾汶一直不乏追求者。艾汶是个标准的四川美女,小巧的瓜子脸,弯弯的柳叶眉,皮肤白皙细腻,每每笑起来,性感的唇角就弯出好看的弧度,极为迷人。尤其是那双顾盼生辉好似会说话的大眼睛,令多少追求者夜不成寐,因此被一众男生私下推为学院院花,每每从校园里走过,她身后便拖曳着一道道恨不得把她吞下去的留恋目光。也是这双大眼睛,在面对众多追求者热情如火的目光时,总是流露出看似朦朦胧胧漫不经心却又冷傲无比的神情,将他们一个个默默地逼退,令他们敬而生畏。私下里,也有男生称她为“带刺的玫瑰”、“冷玫瑰”、“黑美人”等各种外号。
内心深处,艾汶其实也非常渴望爱情早日来临。她一直认为生活中可以暂时没有爱情,但不能放弃对完美爱情的等待和希望。由于从小失去父亲的缘故,加上自已本身也很单纯,她希望心中的白马王子是那种成熟、稳重、深沉而有责任感的男人,从文化涵养到人格魅力处处散发出浓浓的吸引力,能从身心上给到她无人能及的慰藉,如若事业上也能有一定成就,更是会令她仰慕而神往。而同龄的男孩,看似已经长大,其实还是很稚嫩,青涩得像一只只还未成熟的青苹果;思想也像一弯清澈透底的浅浅小河,就算故作深沉也能一眼看穿底部,太缺乏深度和内涵。
当丽丽刚才说为了爱情甘愿付出、无怨无悔时,艾汶虽在言语上笑话她,同时也非常佩服她为爱奋而前行的勇气。联想到刚才自已不由自主地就想起了陆皓天,她不禁思忖:从自已对爱情追求而言,陆皓天正是她心中白马王子的理想人选,他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学识、性格、个人魅力、事业成就……都令她着迷!可是,可是他是有家室的人啊!
哎!想到这里,她转动了一下身体,手也不经意间碰到了自已的胸部,又想起丽丽在她走向卧室时打趣的话,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已得意的双峰,伸手放在自已的下身,有些黯然伤神地摇了摇头,一阵莫名的空落落的感觉油然袭来……她歪着头靠在枕头上,就这样在不停的转身和胡思乱想中进入了梦乡。
空中,一曲《最远的你是最近的爱》响起:
夜已沉默
心事向谁说
不肯回头
所有的爱都错过
别笑我懦弱
我始终不能猜透
为何人生淡薄
风雨之后
无所谓拥有
萍水相逢
你却给我那么多
你挡住寒冬
温暖只保留给我
风霜寂寞
凋落在你的怀中
人生风景在游走
每当孤独我回首
你的爱总在不远地方等着我
岁月如流在穿梭
喜怒哀乐我深锁
只因有你在天涯尽头等着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