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狂风吹熄,她听着纪宴北小声的说:“我出去接。”
接着便是一段窸窸窣窣起床的声音和脚步声。
这一刻,她心中一阵猛烈钝痛。
“你到底要做什么?”纪宴北不耐的声音又响起。
病房内是那么的温暖,可他的声音却像有实质的冰,将她的血液一寸一寸的冻结。
南颜看了一眼墙上的温度计,室外温度零下5度,像极了15年前那个寒夜
她这一生,早就被终结在了25岁冬天最冷的寒夜。
此后经年,只有一个如游魂般活在人世的南颜。
“说话!”那头又说。
她几乎能想到纪宴北厌烦的表情。
“不……没什么。”
南颜闭上了眼睛,一滴眼泪坠出眼眶。
信徒得到了审判。
她终于明南,15年了,原来真的只有自己放不下。
他已经不爱她了。
临死前她终于真正确认了。
“抱歉……打扰你。”南颜惨淡一笑。
她这15年最擅长伪装,如今她将话语里的哭腔也伪装得很好,一点儿听不出来。
“你……”纪宴北皱眉,突然的心口难受。
两边一段沉默。
南颜听着他的呼吸声,良久,说了一句“再见”。
电话挂断,她艰难喘着气躺了下来。
医生鱼贯而入,她闭上眼。
过了几天,窗外天气正好。
南颜突然感到了久违的轻松,她对许客说道:“带我去外面转转吧。”
许客推着坐在轮椅上的南颜在花园里转着。
南颜让许客将她停在了湖边,她看着风景:“这些年,辛苦你了。”
许客声音低沉:“这是我该做的。”
“等我走了,公司就按我之前说的办。”
“多帮帮这兄弟俩,他们都是好孩子,我的家产就帮我捐了吧,等超云长大后,就麻烦你协助他管理陈氏……”
南颜感觉自己好像越来越困,她费力的保持着清醒。
“我床头的盒子,等我死后,跟我放在一起。”
许客似有所感,一个“好”字卡在喉咙说不出。
“纪宴北……”南颜含着这名字,声音平静,“就不要通知他参加我的葬礼了。”
太阳刺眼的光晕模糊了她的意识。
她眯着眼呢喃着,许客刚想凑近些听,可南颜却没了声音,就像睡着了一样。
一阵微风吹过,枫树的最后一片树叶打了一个旋,最终脱离了树枝。
第八章 我绝不后悔
纪宴北刚到美国,一下飞机,就看到了一则新闻:南氏董事南颜倾尽其股份设立慈善基金。
纪宴北拧紧了眉头。
南颜?那个唯利是从的女人会用钱做慈善?
他立刻给南明打去电话,问道:“南氏是怎么回事?”
南明为难的回答:“不太清楚,当时您说不需要再查南氏……我会尽快了解情况的。”
纪宴北沉默了一会,才说道:“算了,不用了。”
他挂断电话,转手拨通了南颜的号码,可是无论如何都没人接。
纪宴北心里忽的腾升起一股烦躁,忍着将手机砸烂的冲动,他带着莫名的怒气开始了工作。
几天后,他回国,喊了孟江出来喝酒。
孟江到酒吧时,脸色有些憔悴。
看着已经喝了不少的纪宴北,他欲言又止。
他本自由散漫,溪事独善其事是第一法则。
南颜和纪宴北之间的事,他知道一点,但这趟浑水他原是不想蹚的。
可是,南颜死得突然。
前几个月她还参加了自己的婚礼,说着祝福语,转眼人就没了。
孟江想不明南,怎么会有人能从亲密无间转变到老死不相往来,从两情相悦到仇人敌对呢?
孟江坐下,给自己灌了一杯酒。
开口问道:“当年你和南颜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怎么闹成现在这个局面?”
“呵……说什么。”纪宴北眼含讥讽,“她那种趋利赴势的女人,回想起都只会让我恶心。”
孟江一怔:“你还不知道……”
话到一半,他止了声。
是了,南颜连葬礼都没有邀请纪宴北,可见她连死都不想告诉他。
可纪宴北怎么能连她死了都不知道!
他的心中莫名难受极了。
他声音都有些颤的问:“你凭什么这么说她!?”
孟江一而再的提起那个女人,纪宴北已经有些愤怒。
“陈氏刚兴起就贴上去,背着我跟不同的男人厮混,还把劝告她的蒋嘉然推下楼梯……这些不都是她做的?”
“南颜不会做这种事情的,背后纪该有隐情。”孟江摇头,“你仔细查过了吗?”
“证据确凿!”纪宴北嗤了一声。
“好了,不要说她了。”
纪宴北像是厌弃虫子般的挥手,不想提起南颜。
他的态度激怒了孟江。
他不可理喻的看着仿佛魔怔了的纪宴北。
他偏执的认为都是南颜的错,浑然不顾事情深处的真相。
孟江站了起来,毫不客气的厉声质问。
“可当年是你先跟蒋嘉然牵扯不清,脚踏两条船,先和和蒋嘉然订的婚!”
“要怨,也纪当是南颜更怨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