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一时得了意就忘了自己是奴才，若是外头传出什么对小姐说三道四的话，小心你的命。”香雪警告道。
这话萧越都不知道从她嘴里听了几回了，只觉她干着丫鬟的活操着奶妈的心，好像除了她自己，所有人都对慕筠瑶不利似的。
他冷嗤道：“你不也是奴才？摆什么谱。”
说完，萧越也懒得和这么个小丫鬟拌嘴，直接走了。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后，萧越便被叫到慕筠瑶读书的竹逸轩。
果不其然，对慕筠瑶有求必应的慕父答应了。
慕筠瑶将《论语》翻开放在两人中间：“阿越，你在这儿陪着我，先生教我读书，我教你写字。”
闻言，萧越哭笑不得。
虽说自己是武将，但四书五经还是读过的，怎么又可能不识字。
但看着慕筠瑶认真的模样，他又不忍戳破，只是点点头：“好。”
第二十八章
教书先生是个老秀才，讲课时总喜欢卷着书便念便晃脑。
“子曰：人而不仁，如礼何？人而不仁……”
还没一炷香，慕筠瑶的脑袋已经慢慢低下，眼皮也开始打架。
萧越听着他一板一眼的念着书，也觉得无趣，更何况天这么热，慕筠瑶难免犯困。
“啪”的一声，先生用戒尺打了下桌面，惊得慕筠瑶立刻坐直了身体。
看她被吓了一跳，萧越脸一黑，冷冽的眼神扫向先生。
先生见这不过十二岁的少年竟有些让人后脊发凉的气势，竟也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好半晌，他才在萧越刀子般的目光下提醒道：“小姐若是累了便先歇息吧。”
慕筠瑶赶忙摇摇头，跟着先生一起念书。
一个半时辰后，先生在嘱咐她要多看几遍后才离开。
只是走时还不忘看眼萧越，嘴里也嘀咕着什么。
犯困的慕筠瑶突然来了兴致，将笔墨纸砚拿了来。
“阿越，我教你写你的名字。”她执笔沾墨，在宣纸上一笔一划写下“萧越”。
萧越看着那稚嫩的字迹，又看了看她一脸骄傲的小表情，笑了笑：“写得好。”
有那么一刻，他真想自己就这么和她一直这么在一起。
忘记过去，忘记曾经不快乐的一切，即便以后不知道会怎么样，但身边有她，他宁愿做她一辈子的下人。
慕筠瑶又沾了沾墨：“还有我的名字。”
说着，她把自己的名字写在了萧越名字旁边。
“来，你照着写一遍。”慕筠瑶将笔递了过去。
萧越接过笔，沾了墨后照着她的字迹将两个人的名字写了一遍。
慕筠瑶一看，毫不吝啬地夸赞道：“写的真好。”
玛?丽?
闻言，萧越无奈地笑了笑，抬头看去后不觉一愣。
慕筠瑶的鼻头黑黑的，似是沾了墨。
他朝她的手看去，葱白的指尖也是一团黑，许是刚刚不小心碰到了墨水。
慕筠瑶见萧越看着自己笑，歪了歪脑袋：“怎么了？”
萧越玩心大发，用指头碰了下笔头：“你脸上沾墨了，我帮你擦掉。”
说着，抬手轻轻在那小脸上一点点抹着。
掌心的柔嫩让萧越有些心猿意马，他赶忙压下不该有的念头。
她才十一岁，自己想什么呢！
慕筠瑶乖乖地让萧越擦掉脸上的墨，可看他抿唇憋笑的模样，愣了愣后低头看向洗笔缸。
自己鼻头一团黑，两颊上各有三处墨迹，就像猫的胡须一样。
慕筠瑶又气又不甘心，瞪了眼萧越后也不管其他，直接摸了下墨水便朝萧越的脸上抹去。
萧越左挡右挡，起身跑走。
“你站住！”慕筠瑶举着黑乎乎地手追着他。
萧越就像个真正的孩子，一边躲一边笑着逗她：“小花猫！”
慕筠瑶气地鼓起了脸，打定了主意要让他好看。
可下一瞬，她脚下突然一滑，整个人都朝前扑倒。
萧越只听得身后“嘭”的一声，他转过头，不见追着自己的人，却听见了哭声。
他心一顿，立刻绕过书桌。
只见慕筠瑶跪坐在地哭，泪水把脸上的墨水也冲花了。
“瑶瑶！”
第二十九章
萧越满眼心疼地将人扶了起来，心中暗骂自己不当心。
他紧张地看着眼前泪人儿：“你哪里痛？我去找大夫。”
慕筠瑶见他急的就要往外跑，立马收了眼泪：“不痛，别告诉爹，不然你要受罚的。”
反正她只要出了一丁点差错，受罚的永远都是下人。
她本就是跟萧越闹着玩的，更不想他挨板子。
萧越蹙着眉，不由自主地抬手想摸摸她的脑袋，可脸颊忽然一湿，他顿时愣在原地。
慕筠瑶弯着眉眼，将手里的墨抹了他一脸：“让你耍我。”
“报复”完，她跟个兔子似的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