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悔了？”
季晏礼端起的酒杯又缓缓放下，修长的手指，在夜晚的灯光下格外白皙。
“你还有后悔的时候？”
“你说婚姻到底是什么？”
李优柔没有理他，自顾自地说道。
“有人说是坟墓，也有人说是归宿。”
“可是我似乎选错了。”
“我既想要爱情又想要面包，可到最后，什么也没有。”
“留在自己心里，唯有婚姻二字。”
季晏礼微微皱眉，手指轻轻沾了一点水，点在了桌子上。
“喝酒是为了放松，我在这里不是为了听你发牢骚。”
李优柔愣了愣，美眸抬起。
琥珀般的眼瞳直勾勾地盯着眼前的男人。
俊朗的面容像是在熠熠发光。
“那我们说些什么？”
“我们已经认识多少年了？”
李优柔努力地想着，
八年九年？
“十一年。”
“准确来说，十一年零九个月又二十三天。”
淡淡的声音身前传来。
自信且笃定。
李优柔瞪大了眼眸，嘴唇微张。
“你，你记住了？”
他居然记住了我们认识的时间？！
莫名的情绪从心底产生并开始萦绕。
怎么可能？
他怎么会！
“很吃惊吗？”
说出这夸张数字的男人，连眼皮都没
有抬起。
轻轻抿了一口酒水。
李优柔默默地点了点头，
绝美的脸上的每一个表情，都在代表着吃惊和不敢置信。
堂堂的万疆总裁怎么可能会去记这些东西？
尤其是。
前两天他的态度，
还那么地，冰冷。
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
“没什么可惊讶的，也没什么好羞愧的。”
他说道，声音平静地没有一丝起伏。
仿佛他并没有身处这个喧闹的清吧之中，而是在某个格外宁静的旷野里。
有清风拂过他的额头，掀点碎发。
“正因为我清晰地记得，所以才能下定决心摆脱这一切。”
桌上的水渍还未干涸，他伸出手指轻轻地在那水渍处一划而过。
出现了一条笔直的线。
“从而一刀两断。”
听到他的话，李优柔又陷入了沉默之中。
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只能端起酒杯再次一饮而尽。
其中的辛辣苦涩，恐怕只有自己得知。
也不知道是不是喝醉了，
她面颊酡红，眼眸如水。
在彩色的灯光下，竟然格外动人。
“那你现在是怎么想的？”
“怎么想的？”
季晏礼抬起头，定定地看着她。
看着那个他曾经朝思暮想的女人。
忽地笑了出来
。
“你确定这是一个嫁为人妻的人该说的话吗？”
“我能怎么想呢？”
脱口而出的日期并非他所愿。
而是原身确确实实，记下了和李优柔认识的每一天。
纵使这副躯壳里已经换了一个灵魂。
但有些东西就像是刻在骨子里，
成为了本能。
他不止记得相识的每一天，甚至还记得她的所有爱好，兴趣和讨厌的东西。
无论是大事小情，事无巨细。
毫不客气地说，可能李优柔他妈，都没有他了解她。
说是大舔狗丝毫不为过。
但原身又偏偏有着自己的骨气，他不愿意表现出来，更不愿在她面前表现出来。
于是二人相处的大多模式，大概就是。
她倾诉着自己的情绪，原身心里明明紧张的要死，恨不得立刻就将此事解决，
可嘴上却是不近人情。
霸道且独断。
“舔狗也配有尊严吗？”
记忆里浮现的画面渐渐消退，季晏礼摇了摇头，
这些东西并不能影响到他，可残存在身体里的习惯和本能，甚至是爱意，却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够消退的。
“……是啊。”
久久地，李优柔叹了口气。
心里明白，她还是着急了，自信了。
以为，这男人，心里至少，还存着对她
的一些好感。
既然这都没有打动你，那就只能……
李优柔咬了咬唇，心一横。
从包里掏出了卸妆棉，轻轻地抹过了自己的脖子。
那如天鹅般的脖颈，像是油画突然失了色彩。
一枚青紫色的印记赫然出现！
那形状就像是有人狠狠地掐在了那粉嫩的脖颈上，
直到窒息、濒死才慢慢松开！
“这就是我的爱情，这就是我的婚姻。”
如此狰狞的手印，再配上女人楚楚可怜的模样，格外令人同情。
谁会不怜悯这样一个凄惨的女人呢？
尤其是这般绝美的美人？
“那又如何呢？”
季晏礼理都懒得理她。
“还不都是你自找的。”
“你自己的选择，说白了就是活该。”
“是啊，你知道吗？”
李优柔颇为自嘲地说道。
“就连今天晚上，都是他让我来的。”
“我在等他对我说，你不许来，你绝对不能去。”
“可他居然对我说，让我去找你，季晏礼。”
说罢，她便要掏出手机证明自己。
“不必了。”
季晏礼摆了摆手，他饶有兴致地看着眼前这个不断表演的女人。
心里忽然有些明白。
为什么原身会喜欢她了。
聪明，绿茶，擅长伪装，更擅长利用自
己的优势。
若是刚认识这个女人，几乎没有男人不会被她的表象所迷惑。
而之前在季晏礼面前，之所以不是这副嘴脸。
你见过谁对已经上钩的鱼，再撒什么饵料呢？
不过是她以为，季晏礼已经被她死死的，捏在了手中。
直到上一次，她恍然觉得鱼已经脱钩了，这才连忙换了一副伪装，撒下饵料。
可是女人不知道的是，那条他认为已经驯养成功，只是突然叛逆的鱼。
早已经不再是同一条鱼儿了。
“我说过，晚上十点来找我，我可以帮你。”
“但是你来晚了，那就没有机会了。”
“我不想知道你老公怎么对你，更不想知道你对婚姻和爱情是什么看法。”
季晏礼撇撇手，把藏在暗地里的话，直接端到了台面上。
“你要的这些钱，够我再雇十个员工，包养十个美女。”
“你觉得我凭什么要帮你呢？”
“或者说，你还能付出什么呢？”
“你！你，你怎么能这么想我？”
李优柔睁大了眼睛，里面满是委屈。
“或许我可以换一种说法，”
“我可以帮你，不过在此之前。”
“你还需要还了我在寰宇中帮你的人情，然后再付出些什么。”
“比如，成为我的一条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