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团申请书需要填的是亲生父母,江许没有弟弟,那江辰难道是他的亲戚?
更为奇怪的是,江许的升学经历小学在庆溪市,而初中在江水一个比较差的郊区学校,高中考入江水中学。
虽说好学生不挑学校,但是这个升学经历实在太过诡异。
三年后的池醒就读于庆溪师范大学,而江许就读的小学正是在整个庆溪市相当知名的学校。
池醒想了很多江许悲惨童年的可能,以至于乔伊回到教室问她自己讲得怎么样只能应付地答自己太困了。
头还没低下去,就有一张小纸片滑到她的怀里。
池醒眼睛睁开一条狭小的缝发现是高二六班团员推选。
“今年有入团名额啊?”
“一班两个吧,要求还挺高的,上个学期周倩然还找我拉票来着。”
“啊,她不是初中部升上来的,怎么连团员都没混上。”
“初中部就那二三百个人,三年都没我们初中一个学期名额多。”
“真惨。”
想不到自己还能因为没考上江水中学初中部而躲过刺激的团员争夺。
“不过她今年应该能评上了,父母都是党员,成绩也不错。”
乔伊说完在推选意见上勾了同意,另一张也是如此。
“大家填好交给我,午休之前要交到团支部,弃权或者反对写理由。”
团支书站在讲台上扯着嗓子喊着推选要求,讲台下的学生飞快勾完交到讲台,她还未说完手里就是白花花一沓纸。
“帮我勾一下吧,同意同意。”
池醒头埋在胳膊下,凭着对座位的记忆将纸片拍在乔伊桌上。
“行行行,你就睡吧你,你也别去语文办公室了,等着老田亲自请你。”
“嗯?”
完蛋,下节语文课。
困倦的双眼瞬间睁大,池醒拖着疲倦的身子无奈起身,怎么就睡不够呢。
得,全是事,闲不了一点。
天色很好,池醒半眯着眼像是丧尸一样挨着走廊的扶手,太阳晒得栏杆发烫,一天天的什么都不顺心。
紧挨着语文办公室的是英语办公室,老太太正站在墙边查着学生的抄写情况。
意味深长的眼神先是落在面前的罚抄学生上,不知怎么又落在池醒身上。
英语老师带两个班级,也是出了名的记性不好,池醒压根没指望她能记得自己。
当然不记得最好,她习惯于小透明状态。
池醒被老太太的注视吓得一哆嗦,大跨步似的进了语文办公室,一直磨蹭到预备铃打起才出来。
池醒一直觉得老太太穿啥都老气,可今天她却显得格外和气,对池醒招招手,还笑了笑,这更可怕了。
池醒不明所以地被招进了办公室,可刚开学没几天,她上学期英语成绩还挺好的。
英语老师拉开椅子坐下,从左手边的抽屉里拿出一沓证书,最上面一张就是池醒的。
“这是上学期的中学生英语竞赛,我们班进复赛的只有两个人拿到一等奖,比较难得,所以就没有让课代表发下去。”
“哦,好的好的,谢谢老师。”
池醒一时竟说不出话来,这个竞赛在后来的高考中几乎没有任何作用,好像当时自己的自己挺开心。
不过她记得自己没有从老师手里接过,是课代表递给她的,原来短短几天也会引起微小的变化。
“继续加油吧,让乔伊下课到我办公室来,她证书也在我这。”
“好。”
趁着老田找ppt的间隙,池醒用书本遮住脸悄声对乔伊传递着竞赛国一的消息。
乔伊的反应比池醒还要平静,毕竟也是拿奖无数的超级学霸,估计也是意料之中。
各科均已进入到不重要的选修赶课阶段,按照记忆,应该会在五月份进行高考一轮复习,并在九月开学前考一次零模。
相当惨烈的零模。
罢了,她还等不到零模,考虑月考比较实在。
整整上了一个星期,初中部才开学,也因为放假较长,开学第一天就是考试。
池醒每天不紧不慢地走去食堂吃饭,还感慨自己终于有一天比初中部下课早。
白天初中部叮铃铃地考试,晚上高中部周测也叮铃铃地响。
江水一中的周测考场并非按成绩分配,同为物化生组合的池醒和陆明和分在同一个考场的概率大大增加。
池醒喜欢踩点,陆明和喜欢早到,直到她做完数学找不到自己的橡皮,才发现到陆明和和她同在一个考场。
“老师,能帮我借一下橡皮吗?我涂错了。”
她尽量把声音压低,考试最忌聒噪,老师也担心打扰其他人做题,只是就近挨个帮她问。
不抱希望的池醒打算将错就错,只可惜一道选择题五分,这时走了接近半场的老师这才带着橡皮姗姗来迟。
她千恩万谢地擦掉错误的地方还给老师,以防万一还把擦下来的橡皮渣收集起来留着下次再用。
收卷结束池醒轻呼一口气望着窗外的风景发呆,陆明和不知从哪里冒出来挡在她的桌前。
瘦瘦高高的身影映在玻璃窗上,手里捏着半块切得并不规整的橡皮,甚至连外面的封皮都切了一半给她。
“给我的?”
池醒又好气又好笑地看着他,陆明和点了点头放在她桌子上。
“可是下一场考语文,不需要橡皮了。”
明明站着的是陆明和,可他却觉得自己好像被气定神闲坐着的池醒压着气势。
“切都切了,不拿着?”
“不了,刚刚谢谢你,替我挽回五分。”
语文周测结束后整栋楼都在收拾东西大迁徙回教室,池醒的班级在三楼,但考场和陆明和的班级同在四楼。
走廊狭窄也无法供这么多人通行,池醒和陆明和一前一后走着也没搭话,只是不巧,明天恰好是陆明和播音。
沈明秋站在一班的窗台被拥挤的人群推搡,却看见陆明和学长走在池醒身后并用胳膊为她留出一个空间。
月光清明,树影婆娑,很普通的场景在此刻套上无限美好又朦胧的滤镜。
她看不清池醒的表情,却清楚看到陆明和学长脸上的笑意,这和看她不是一个脸色。
细微的喜悦藏于夜色一下却又那么容易让她一眼看穿。
她甚至在他们简短的告别里想插一句话,都被陆明和学长抬手压了下去。
可明明,是她先认识陆明和学长。